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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新竹被暂时收押在监牢。
翌日,太阳已上三竿,刘瑾怀方从睡梦中醒来。昨夜审问赵新竹几乎折腾了整个晚上,回房宽衣躺下后亦是久久不能入睡,天明破晓时,刘瑾怀才渐渐睡去。
平日里严律克己的刘瑾怀,很少睡到天光大亮才醒。他睁开眼睛,外面雀鸟啾鸣,冬日的阳光带着雪色透过窗纸照进屋,眼前一派明媚暖光。
刘瑾怀望着窗前地上流转的斑驳光影,心头渐生一股融融惬意。
门外有人进来,听脚步声虽轻,但不是丫鬟。刘瑾怀转头朝房门望去,一袭白衣从外厅转过屏风走了进来。
叶溪亭嘴角噙笑,见刘瑾怀醒了,道:“你醒了,昨夜几乎没睡,我猜你也要晚些才能起身。”说着自己坐到桌边,笑望着被窝里的刘瑾怀。
刘瑾怀支起身子,掀被下地,拿过一旁挂着的衣裳,边穿边道:“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昨晚回来时天都快亮了,你这么早过来应该没睡几个时辰吧?”
叶溪亭笑道:“我平日里也睡得少,天一亮便醒了,睡不着便起来了。”
刘瑾怀穿好衣裳,外面便有丫鬟松紧温水来,刘瑾怀洗漱完毕和叶溪亭一同用了早饭,便一起前往书房。
有伺候刘瑾怀的丫鬟跑到西院,通知南央大人起身了,往书房去了,让她随时准备过去伺候。南央答应一声,来到水井前,对水整理衣裳发鬓。
昨夜前面府衙夜审,灯火通明,阵仗颇大,各院都听到了动静。赵新竹被抓回来的消息今早便传遍了整个府衙后院。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并无什么感觉,但时久久闻说之后,几乎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
那只鬼果然现身了。
不过这也出乎她的意料,原本以为是有人装神弄鬼,却没想到还当真抓回来一个“赵新竹”,时久久一时苦思不解,便想去牢里看看那个赵新竹,早上去找了陆令伯,但并未见到他的人,相熟的衙差告诉她陆令伯查案去了,怕是一时半刻都回不来,时久久只好悻悻地回了西院。
一进月洞门便见到南央正在水井前整理妆容,时久久忽然眼睛一亮,快步跑到南央身边。
南央抬头见到是时久久,便问道:“一大早你跑哪里去了?”
时久久笑道:“我去找陆叔叔了。”
南央面现嗔色,转过身看着她道:“你又要插手赵家的案子?陆叔叔不是说叫你不要管吗?万一......”
时久久笑着去牵南央的手腕,讨好地笑道:“我不是好奇嘛!这案子这么古怪你就不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南央无奈道:“当初就不该让你去打听这件事!”
时久久嘿嘿一笑,央求道:“你待会儿去给大人泡茶,正好听听他们商讨昨晚审案之事,回来告诉我啊!”说着扬起下巴,脑袋凑到南央面前眯眼笑着。
南央白她一眼道:“你让我偷听大人他们谈论公务?那怎么行?被大人发现会怪罪的!”
时久久道:“不是偷听,你若在屋里伺候就顺便听听,若是大人不叫你在里面待着......”
南央笑问道:“你当如何?”
时久久展颜一笑道:“我就再想其他办法打听呗!”
南央就知道不到水落石出之时,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无奈地叹口气,道:“大人派人来传,我要过去泡茶了,你安生地在这里等着,我一定想办法问清昨晚夜审之事回来告诉你!”
“谢谢南央!”时久久喜笑颜开,道:“你自己要小心,别惹祸上身啊!”
南央离开时久久往外走去,时久久在她身后挥舞手臂,高兴地喊道:“小心伺候!”此时秦双宜从外面走了进来,时久久一眼瞥见她,便又对南央喊道:“小心秦双宜!”
南央也看见秦双宜迎面走来,忽听背后时久久的喊声,心中无奈长叹一声。虽说她们于秦双宜不睦,关系已经没有缓和的可能,但共处一府,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秦双宜还是她们的管事,至少应当维持表面的和平,给彼此留几分薄面。时久久不管不顾的性子着实让人无可奈何。
秦双宜闻言当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对两人怒目而视。南央在于她擦肩而过时,对秦双宜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唤道:“秦管事。”
时久久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秦双宜并未理会南央,昂首从她身边走过,走出几步忽然讪讪道:“别以为能去为大人泡茶就可以得意忘形了!这府里就没人管得了你了!你以为大人会高看你一眼吗?别做梦了,不管你做什么都只是个贱婢!”
南央停下脚步,回身望着秦双宜的背影,冷冷道:“那敢问秦管事是什么?”
秦双宜脚下也停了停,她听到南央站住了脚步,心里顿时有些发慌。南央身怀武艺,她早已吃过亏了。只是认定南央为人谦和宽厚,多能容忍,不会因着一点言语之忤而发作,才说了几句讽刺之言,要打压打压她和时久久的气焰。未曾想到南央竟当真和她计较起来,停下来不知要做什么,一时害怕起来。
时久久看到秦双宜脸上惊慌的神情,心中暗笑,当即接着南央的话道:“秦管事自然是贱婢头子呗!”
秦双宜勃然变色,要发怒之际,感到身后两道寒冷目光盯着她的脊背,心中一凛,讲口中还未吐出的辱骂之词又咽了回去。
时久久勾了勾一边嘴角,冷冷一笑,对南央使了个眼色让她赶快去给刘瑾怀泡茶。
南央迟疑了一瞬,有些担忧自己离开后,秦双宜会对时久久不利。时久久朝她点了点头,让她放心快去。南央转了转眼珠,心说:“这丫头虽然不会功夫,但牙尖嘴利,鬼主意也多,应当是吃不了亏的。何况刘大人似乎对她很是偏袒,秦双宜也应该不敢对她怎样。”于是点了点头,使了个眼色让她时久久自己小心,便转身往前院去了。
秦双宜侧过头,见南央身影渐渐走远,一口银牙暗暗紧咬,便朝时久久走去。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