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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灵堂。
本来时久久想叫的,但还未来得及张嘴就被刘兰心的尖叫吓了回去,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叶溪亭身子往后栽了栽,扶住了棺材才没有倒下,满脸惊恐地望着岳临安坐在棺中的尸体。
尸体闭着眼睛,头向下耷拉,脸色依然青灰浮肿,和下午来看时没什么两样。脸上入殓的妆容鲜红艳丽,在青灰的尸面上显得十分诡异。尸体坐在棺中,胸口以下被棺材盖挡住。
灵堂外,众人已经吓得发了疯,离门口最近的几个仆人连滚带爬地往远处跑,便跑便哭嚎着:“诈尸了!怨鬼索命了!”
刘亦简与慧明和尚面对面站着,此时已经吓得摊在和尚身上,紧紧抓着他的僧袍。慧明和尚一双虎目瞪得如铜铃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灵堂里坐起来的尸体。
“大师救命!大师救命啊!”刘亦简抓着慧明和尚拼命地摇晃。
哪知慧明和尚突然骂了一声:“去你娘的!”一把推开刘亦简撒腿就跑。
刘亦简被推倒在地,还想喊住他,胳膊在空中虚抓了几下,和尚已经跑得没了影。刘兰心抱着头,蹲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不是我们害死你的!你去找害死你的人啊!与我们无关,你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
管家刘福还算镇定,他站的离灵堂最远,猫着腰目瞪口呆地望着灵堂里坐着的尸体,忽然脚踝被人抓了一把,随即“妈呀!”一声喊,跌坐在地。
刘亦简抓着刘福的脚踝,吼道:“快扶我起来!快扶我起来!”
刘福颤抖着起身去扶刘亦简,忽然身子僵直,指着灵堂嘴唇翕动了几下,道:“躺下了!又躺下了!”
刘亦简趴在地上回头去看,果然岳临安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不知是不是躺回了棺材里。看到女儿蹲在地上,抱着头不停地尖叫,刘亦简赶忙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想将她拉起,结果被刘兰心尖叫着甩开了手。
“没事了!没事了!”刘亦简抓住女儿的手腕,安抚道:“岳临安没有出来,他躺回去了,没有诈尸,没有诈尸!”
刘兰心停止了挥动手臂,抬起头朝灵堂看去。灵堂里叶溪亭和时久久已经退到了门口,惊恐地盯着棺材。
“你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刘亦简回头对管家刘福吼道。
刘福为难地看了看灵堂,朝那几个仆人跑去,指着灵堂喊道:“你们过去看看!”
地上吓得屁滚尿流的仆人们想跑,被刘福踢了几脚,不得不爬起来往灵堂跑去。
“公子,小姐,怎么样?”仆人们跑到灵堂门口,边往棺材里瞟眼睛边挤在叶溪亭和时久久身边,问道:“怎么回事?是诈尸了吗?现在怎么样啦?”
叶溪亭和时久久扶着门框,一阵风吹来白绫在风中扬起,在几人身后飞舞,道:“躺下了,又躺下了!”
“睁眼了吗?说话了吗?”一个仆人问道。
旁边人捶了他一拳,道:“说什么话?诈尸的不能说话!”
叶溪亭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棺材,生怕里面的尸体再坐起来,声音有些发颤道:“不知道,我也没敢看啊!谁知道睁没睁眼?”说着转头去看时久久。
时久久两手揪着他的袖子,将脸埋在他手臂上,抬眼看了看众人,满面惊恐地摇了摇头,门口屋顶系着的白绫在夜空中舞动如鬼袖,吓得她又闭上了眼睛。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都伸长脖子往棺材里望去,谁也不敢上前。
管家刘福站在十几步开外,见半晌棺材里没再有何异动,便壮着胆子走上前,踢腿照几个仆人的屁股踢去,道:“赶紧进去把棺材盖盖上,拿钉子给钉死,快点!”
几个仆人被逼无奈,挤挤挨挨地来到棺材旁,走在最前面的仆人,伸长了脖子,睁一目眇一目探头往里瞧,见死人还是闭着眼没有起什么异变,才推开身后众人,道:“快快,帮忙给他钉上!”
仆人们咬着牙围到棺材边,将棺盖推上,拿来钉棺的钉子锤子,准备将棺盖封死。为首的仆人举着锤子问叶溪亭,道:“公子您还看一眼吗?”
旁边一个仆人一脚踹了过去,骂道:“看你娘啊!别废话了,快钉!”
叶溪亭朝他们摇了摇头。
众仆人手起锤落,“叮叮当当”将一根根棺材钉子敲进棺盖里。
叶溪亭和时久久转身出来,管家刘福迎上前道:“二位没事吧?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溪亭看看刘福,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刘亦简和刘兰心,面色惨白,目光有些凝滞,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才我一推开棺盖,临安他就坐起来了!我叫了他几声,也全无反应,然后......”叶溪亭皱起眉头,像是回忆着方才的情景,道:“不知怎么的,临安他又一下子躺了回去。”
时久久抓着叶溪亭的胳膊,畏缩在他身旁,始终垂着头。
管家刘福回头看看刘亦简,刘亦简点了点头。刘福对叶溪亭和时久久道:“二位今日受惊了,我送二位先回去休息吧!”
“不必了!”叶溪亭往灵堂里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时目光刚好扫过刘家父女,与刘兰心对视了一眼,道:“这里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管家不必相送,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刘福也只是客套一句罢了,既然叶溪亭说不必送,那自然最好,刘福拱了拱手道:“那怠慢了,二位路上小心!”
叶溪亭和时久久朝着青竹院的方向走去,月光照在头顶,朦胧暗淡。借着天光和山庄里的灯火,两人一路回到青竹院。
此院是供客人寓居,眼下银阁山庄的客人只有他们二人和慧明和尚。和尚是庄主请来的上宾,住在前院主人房里,所以这青竹院只有叶溪亭和时久久居住。
两人一进远门,四下环顾见没有其他人,便都长长地舒了口气。
时久久仰天轻叹一声,道:“真是对不住岳临安了!”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