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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挂在窗前的布帘照进房中，显得十分晦暗。吕潮生和二夫人相拥坐在床边。二夫人埋首在他的胸膛前，颤动着肩膀，单薄瘦弱的身体看起来愈发弱不禁风。
吕潮生搂着她的肩头，轻拍她的后背，
“侯爷！侯爷！”二夫人口中一直喃喃地唤着他，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声音。
“别怕！”吕潮生轻声安慰道：“月娇别怕！”
“侯爷！侯爷！”二夫人地上咕哝着：“我会死吧？会被他们杀死吗？”
“不会的，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吕潮生轻声道。
“他们会把我们分开吗？”二夫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隐约还有些哭腔，道：“别让他们把我们分开！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要永远和侯爷在一起！”
吕潮生轻抚着她的后背，感觉到胸前的衣裳被打湿，温热而湿粘粘地贴在身上。“不会的，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二夫人点了点头，口中继续喃喃地不断地唤着“侯爷,侯爷......”
昏暗的光线里，灰尘在肆意飘舞，旋转跳跃，舞步快速而一致。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半晌，二夫人忽然抽泣起来。其实她一直在哭，但始终是无声地落泪，这会儿，她埋在吕潮生胸前，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我要是不在了，你就会被她抢走了！”二夫人闷闷地说道：“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吕潮生知道“她”指的是谁，没有犹豫就回答道：“不会。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骗我！”二夫人浓重的鼻音里带着埋怨，道：“你敷衍我！我知道你想和她在一起！”
吕潮生微微怔了怔，他猛然发觉想不起刚才二夫人问了他什么，而他也真的只是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地说了答案。
已经习惯这样说了吗？吕潮生出神地想着。
二夫人抬起头，望着他怔然的脸，她满脸都是泪痕，双眼红肿如桃，但皮肤仍然白皙水嫩，面容依旧娇美艳丽。看到他的神情，二夫人眼中划过愠怒，但随即又将头埋进了吕潮生的胸膛，拉扯他的衣裳摇晃，道：“你说说我们相遇时候的事情，你说给我听！”
二夫人总是缠着吕潮生说他们相遇之时的事，让他仔细地描述过程，他那时的每一个想法。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吕潮生回过神来，轻声说道：“好，那时我在船上，有人发现河中漂着一个人......”
“你记错了，是你发现的！”二夫人立即纠正道：“是你发现我的。”
“好！”吕潮生继续道：“是我发现你漂在河里让人将你救起。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来醒了过来，我便过去看你......”
“你记错了，是你照顾了我一天一夜，”二夫人又立即纠正道：“我一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你坐在床边。”
“好！”吕潮生道：“我一直在照顾你，看到你醒来，我很高兴。想要送你回家，可是你却记不得家在哪里......”
“你看到我第一眼的感觉是什么？”二夫人没有听到这个，不满地问道。
“我觉得你是个幸运的姑娘，竟然能奇迹地获救。”吕潮生道。
“不对！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你说我很美，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我，想着一定要娶我回家！”二夫人纠正道。
吕潮生顺从地点头，道：“对就是这样。然后我将你带回了侯府......”
每一次，两人都在这样不断的纠正中“还原”着当初的故事。当初将她带回侯府是因为她无处可去，而且她毫不吝啬地向他表达爱慕。她是那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他献出生命，喜欢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所以他因此而决定喜欢她？吕潮生也曾经想过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女人这样好，无原则地宠溺纵容，自己真的爱这个女人吗？
只是每当思考这些问题，他都会想起另一个女人，为什么她不能这样喜欢他？她甚至根本不喜欢他，是他强求了她！一想道这个他就会觉得莫名地愤怒和不甘。
她视他为草芥，但又人却觉得他是珍宝，是这天底下嘴珍贵的宝贝！
不过最后一次想起这些事，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他不再去想这些，只一味地，麻木地对崇拜着他，爱慕着他的女人好。
吕潮生低头看看怀里的二夫人，轻声唤了一句“月娇！”怀里的女人微微动了动，并没有回应，身体轻轻地均匀起伏着。她应该是睡着了。
自己就是这个女人的全部，她没有自己就活不了，他必须保护她，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吕潮生将二夫人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转身轻轻地走了房间。
夜幕已经降临，月亮高高悬在夜空中，洒下清冷如水的光芒，照得宽阔宅院里的各种东西都泛着莹莹的光。
吕潮生负手缓步踏出院子，朝夫人岳露晚的宅子走去。
时间不晚，岳露晚尚未就寝。他来到院外，见屋中亮着灯光。明黄的灯光十分温暖，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吕潮生已经记不起来了。
他不需要来这里，他有海月娇。他这样对自己说。
院门虚掩着，他稍稍用力一推，门边开了。他走了进去，来到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心中爱胸膛里跳了几跳，和敲门声一样的频率。敲门声停止后，心跳动得更加快了。
为了平息心跳，吕潮生板起脸孔。里面传来一声问话：“什么人？”
他冷声道：“是我。”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很短的工夫，随后便传来窸窣之声，有人朝门口快步走来。
门开了，里面是春雨惊讶的面孔：“侯爷！”
“夫人睡了吗？”吕潮生问道。
“还没！”春雨侧身让开，微微福身，道：“侯爷请进！”
吕潮生迈步进门，春雨想要将门关上，他转头对她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要和夫人说！”
春雨面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犹豫了一下，还是福了福身，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吕潮生朝内室走去。 白骨夜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