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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河公子接过玄光剑，低头凝视良久，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剑柄前的“雪”字上。

　　“公子可知，那是个什么字？”雪颜极力用平静的口气试探道。

　　白河公子片刻也没有犹豫地道：“冰雪的‘雪’——此乃上古文字，不怪你不认得。”

　　“那么……这是一把上古名剑吗？”雪颜故作不知地问。

　　白河公子摇了摇头，道：“据本公子所知，上古并没有这样一把剑。”

　　“公子年岁几何？如何知晓上古之物事？”听白河公子答得笃定而淡然，雪颜有些惊讶地问。

　　白河公子没有回答，只将玄光剑递于雪颜道：“此剑虽非上古名剑，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界宝物，它既与你有缘，你且用心收藏，勿要令之遗失。”

　　“人界宝物？”雪颜没有伸手去接，忍着心里的疑惑，迟疑了片刻道：“公子，小青鱼与阿獭受你之恩深重，无以为报，这把剑既是不可多得的人界宝物，小青鱼愿将之奉送公子，请公子莫要嫌弃。”

　　师父的东西，天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可所有欠了人的终要偿还，倘若她此后无法再入魔界，又如何清偿白河公子的恩情？

　　“呵呵，小青鱼——”白河公子看剑时神色颇为凝重，此时抬起头来，云淡风轻地展颜笑道：“难得你这丫头有心……然而本公子岂会贪图你的东西？你要报答本公子，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在这一件小小物事上。”

　　言罢，拉起雪颜的手，将剑放回雪颜手中。

　　雪颜心底莫名松了口气，道：“既然公子不喜欢，小青鱼自己留着也好。”

　　“小青鱼，来，本公子先教你剑术中最基础的刺剑——”白河公子说着，做了一个标准的刺剑动作，并细细讲解了动作要领。

　　雪颜有点儿痛苦，好歹她也是用剑高手，叫她来学习如此基础的东西也罢了，偏她还要装作从来不曾用过剑的样子，努力刺得不那么像回事，真真是难为了她。

　　“小青鱼，不是这样的。”白河公子耐心地扶住她的手臂纠正道：“剑身要稳，力量要直达剑尖。”

　　“嗯……多谢公子指教。”雪颜有点儿慌乱，一不小心做了个漂亮而标准的刺剑动作。

　　“不错，想不到你学得这样快。”白河公子随口赞了一句，又接着教起了穿剑、云剑等剑术基本动作。

　　雪颜亦不消片刻便学得似模似样。

　　白河公子大赞，道：“小青鱼，似你这等进境，本公子生平实所未见。”

　　雪颜心里一阵紧张，她已经努力放慢了“学习”的速度，可还是抵不过那些烂熟于心、几成本能的动作与反应。

　　“是公子教的好……”雪颜悬着一颗心道：“小青鱼资质粗陋，公子只不过怕小青鱼失去信心，才这般夸赞鼓励罢了。”

　　“不——”白河公子看着雪颜认真地道：“你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定可光芒万丈。而本公子，只不过是那雕琢之人罢了。”

　　“公子千万别这么说……”雪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道：“这才刚刚开始，公子这么说，小青鱼压力好大。”

　　“好，那便不说。”白河公子含笑道：“只是你天赋异禀，本公子要换套剑法教你。你且记下，这套剑法的名字叫做——血炼灭神剑。”

　　“血炼……灭神剑？”雪颜怔了一下，心中大为不喜，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

　　白河公子接着道：“此套剑法霸道异常，学成之后，足以使你对付平常一众小妖魔。倘若将来再配合内力修为，更足以使你傲视天下，横行无忌。”

　　“可是，公子……”雪颜微蹙了双眉道：“小青鱼修为浅薄，只怕驾驭不了如此霸道的剑法……”

　　任是这剑法如何厉害，雪颜也决然不愿去学。

　　白河公子却不容反驳地道：“无妨，以你的资质，只要勤学苦练，没有学不会的东西。”

　　言罢，不等雪颜再次拒绝，已演练起了血炼灭神剑第一段。

　　雪颜无奈，只得勉强拿起玄光剑跟着习练。

　　或许为心中抵触之故，雪颜这次学得慢了许多。

　　但饶是如此，黄昏日落之前，雪颜亦将第一段动作练得滚瓜烂熟。

　　到晚饭时分，玉梨为雪颜送来晚餐，银衫过来询问白河公子是否需要用膳。

　　白河公子见到两名丫头，似乎颇为得意自己一天的成绩，命雪颜将今日所学全部演练一遍，而后指着剑影里的雪颜问道：“银衫、玉梨，你们看小青鱼这剑法学得如何？”

　　雪颜此际容貌甚是丑陋，然舞起剑来，瘦小的身姿敏捷如水底之鱼、穿云之燕，竟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美感。

　　玉梨放下晚餐，望着雪颜的眼光又羡又嫉，嘟了嘴含嗔不言。

　　银衫却满脸热情地笑道：“不错，轻灵潇洒，一若行云流水不沾不滞……青鱼姑娘，你从前可曾接触过剑法一道？”

　　“不曾。”雪颜收了剑道：“是公子教得仔细，小青鱼用尽全力，方勉强学成这般模样。”

　　“你太谦虚了。”银衫道：“想当年公子也曾教过我剑术，可惜我将近半月才学得三招两式，而你一日之内，已胜我数月之功，难怪公子会对你另眼相看。”

　　“银衫姐姐——”雪颜尚未答话，玉梨已不服气地道：“你当年初幻人身，手脚尚未活动开，哪能与她这从出生便开始摇头摆尾的东西相比？”

　　“玉梨妹妹，不可对青鱼姑娘无礼！”银衫温柔地训斥道：“青鱼姑娘天资聪颖，咱们比她不过又有什么？她是白府的人，想来总是公子的福气。”

　　“到底是银衫懂事。”白河公子笑道：“玉梨，你且去吧，还做回你从前之事。以后小青鱼的日常起居，由银衫负责便是。”

　　“公子，婢子错了……”玉梨白了脸色，双膝一软，跪倒在白河公子面前道：“婢子以后一定仔细照看青鱼姑娘，再不敢出言无状……请公子给婢子一次机会。”

　　“本公子并未说你做错了什么。”白河公子示意银衫扶起玉梨，温声道：“本公子叫你回去，只是因为小青鱼伤势已愈，身边不再需要专人侍候，你莫要多想。”

　　“可是……可是婢子很喜欢照顾青鱼姑娘……”玉梨撒谎不打草稿地道：“十几日相处，青鱼姑娘温柔和气，婢子很是舍她不得。”

　　雪颜当然知道，玉梨舍不得的不是自己，而是白河公子。

　　但她伤势已愈，实在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时不时摆个脸色、冷言冷语，是以忍住了没说话。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