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初入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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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跟随雪颜飞过茫茫雪原,黎明时分,到达覆霜遗迹。
一夜之间,覆霜遗迹前竖起了一大片高高低低的冰雪柱子,杜若却不知去了哪里。
雪颜心下一沉,正待高声呼唤,忽见杜若笑眯眯地从冰雪柱子间走了出来,道:“昨夜偶遇几只怨鬼,为免麻烦,随手做了个八卦阵将他们困住,估计这会儿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出来。”
“这是你……随手做的?”慕容祺看着林立的冰雪柱子,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问。
“不过是个小小阵法而已,慕容公子何必如何惊讶?”看到慕容祺吃惊的样子,杜若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
雪颜松了口气,笑道:“难怪我师父说你杂学旁通,今日一见,果然叫人大开眼界。”
众人言谈之间,欧阳寂和翻看了一下冰雪中的砖块瓦砾,很快找到一处半埋在地下的废墟入口,道:“这里想必就是覆霜遗迹的入口。”
拂去入口处的浮雪,但见坚硬的冰地上隐隐遗留着许多大小不同的足迹。
那些足迹无一例外都是脚面朝里,脚跟朝外。
欧阳寂和凝目看了一眼,道:“这里有人进去过,但大概还没有人活着出来。”
“太好了!”杜若高兴地道:“这么说法器冰魅还在——”说到这里,见众人皆面色沉重地望着自己,不由茫然地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慕容祺客气地咧了下嘴角,道:“三千年了,没有人活着出来……你觉得咱们会是能够活着出来的人吗?”
“这个我倒不曾想过……”杜若红着脸挠了挠头。
“当然。”欧阳寂和不容置疑地道:“咱们一定会是第一批进去又出来的人!”
“欧阳大哥说得是。”扶摇附和道:“世间最凶险之处莫过神月谷,咱们能从神月谷平安回来,怎会畏惧这里的小小怨灵?”
“大家跟我走——”欧阳寂和不再多言,挥手荡开了挡在路上的冰块瓦砾、断梁残砖,大步向废墟中走去。
众人很快跟上欧阳寂和的脚步,沿着残破的城墙向前走了段路,外面的天光渐渐看不分明,愈往里走,道路愈加漆黑难辨。
旌阳不声不响地燃起一个火把,在火把的照耀下,众人发现道路上时不时躺着几具死尸。有的已经风化,只剩下一具泛黄的骷髅,有的却似新死未久,皮肤的颜色还宛若生时。
众人皆是见惯了血腥厮杀的人,对这些并不在意,唯杜若时不时念叨几句咒语。
大约走了三箭之地,一座高大的建筑横在路上。建筑虽已大面积倒塌,但观其剩余部分,仍可见倒塌前规模庞大。
众人沿着墙根找到建筑入口,尚未推开虚掩的大门,忽听门后传来一阵“嘎嘎嘎”的笑声。
同时,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道:“不错……又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来送死,今天总算可以开开荤了。”
“嘎嘎……”另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道:“上次吃的那批人的五脏六腑还没消化干净,这么快又有食物上门了?”
“想吃我们?”扶摇生气地一脚踹开了门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想吃我们也得问问我们的武器答不答应!”
“嘎嘎……”嘶哑难听的声音尖着嗓子大笑道:“血狼,你听到了吗?好像有人叫咱们问问他们的武器。”
“嘎嘎,那咱们就问问——”
名叫血狼的怨灵话音方落,一团暗红色的火焰忽然自黑暗中向众人席卷而来。火焰光影里,照出两个青面獠牙、狰狞丑陋的怨灵头目。
雪颜挥动空明剑,以凌霜术化出一片冰霜消解了席卷而来的火焰,接着身子一跃,转瞬间到了两个头目面前。
两个头目大概还没有看清来人模样,已被雪颜一记巨毒蛊打得灰飞烟灭。
“哇,雪颜姑娘好厉害——”杜若忍不住拍手笑道:“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气,行云流水,真真是又漂亮又干脆!”
慕容祺也道:“雪颜姑娘,你的功夫果然已远非昔日可比。”
扶摇却不服气地道:“不过收拾了两个守门的废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雪颜并没有觉得自己了不起,她友好而抱歉地朝扶摇笑了笑,道:“下次你来——”
扶摇“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肯理她。
穿过一间敞厅,又向前走了段路,一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出现在眼前。
欧阳寂和以法力打开木门,黑黢黢的房间内,两盏墨绿色的灯笼向众人迅速移动过来。
及至近了,却哪里是灯笼?分明是一条巨蟒的两只眼睛。
“小心——”欧阳寂和一边招呼众人后退,一边催动真气,以数道黄光向巨蟒头上劈去。
巨蟒吃疼,口中喷出浓重的毒气,同时调转身子,以钢鞭般的尾部横扫众人。
旌阳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化出一道封印护住众人。
扶摇却跃出封印,挥手撒出流星索,死死缠住巨蟒脖颈后,又将手牢牢收紧。
巨蟒被缠得极不舒服,摇头摆尾地带着扶摇在地上翻滚扑腾。慕容祺看得于心不忍,英雄救美般高声道:“扶摇姑娘,我来助你——”
“不用!”扶摇厉声阻止了慕容祺,一边以法力猛击巨蟒要害,一边高傲地道:“小小怨灵,我对付得了!”
巨蟒力气极大,扶摇小小的身子在与巨蟒的搏斗中处处险象环生,然而她既拒绝了慕容祺的援助,众人也不好再出手。
好在几个回合后,巨蟒终于力气耗尽,一阵无力的挣扎后,软绵绵如一条绳索般委顿在地。
“扶摇姑娘,真有你的——”慕容祺擦了把额头的汗,伸出大拇指道。
“呵呵,扶摇姑娘既为神裔,自然是极厉害的。”杜若也佩服地道。
扶摇却完全无视二人的夸奖,只喘了口气,整理了下衣服,而后含情脉脉地看了看欧阳寂和,又挑衅地看了一眼雪颜。
雪颜不在意地抬了抬嘴角,经过数日反反复复的思量,她渐渐想得很清楚,她对欧阳寂和的感情里有的是敬重,有的是尊崇,但却唯独没有“爱”。
与她相比,恋慕了他数百年的扶摇无疑才是他的良配。
他并不是她的“非此不可”,他却是扶摇的“情有独钟”。神月谷中,扶摇待她不薄,既如此,为何不成全了扶摇呢?
待拿到法器冰魅之后,她就要找个机会对他说清楚,两个人的声名固然重要,但却重要不过千年万载的幸福。
或许,错过了他,她不会遇到更好的男子。然而,只要繇山在、师父在,她便已心满意足、别无所求……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