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接受这份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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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里,大王显然等得有些焦急,手里握着茶盏,眼睛只是望着门外。
龙苍却没事人一般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其神情之专注,好像此刻世上除了这杯茶,再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雪颜先向二人见了礼,而后瞥了龙苍一眼道:“你对大王说过了么?”
“呵呵,雪颜姑娘——”不待龙苍答话,大王已笑道:“这件事是本王的不是了……本王瞧着你们年貌相当,彼此错过了,怕以后再不容易遇着这样合适的人,于是自作主张,代苍儿写了提亲文书。如今苍儿已经对本王说清楚,你尽可放心,本王携苍儿此来,决不会再提求亲之事。”
“哦……”听得大王这样说,雪颜方松了口气,而后客客气气地感谢了大王的好意,恰到好处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大王道:“本王此来,除了向雪颜姑娘致歉,还另有一件要紧事,请神君务必答应。”说着,站起身来,向昊天神君毕恭毕敬地拱手拜了一拜。
昊天神君看了龙苍一眼道:“大王有话不妨直言。”
“苍儿,过来——”大王拉过龙苍的手道:“我这甥侄龙苍,年方三千六百岁上,自幼聪明颖悟,且家世人品皆过得去。本王欲叫他拜神君为师,修习繇山法术,不知神君能否给本王这个薄面?”
昊天神君沉吟不语。
雪颜道:“大王,我曾与他切磋武功法术,他修为之高,世间当少有其匹。想他原来的师父定非常人,不晓得大王为何要叫他改拜我师父为师?他原来的师父若是知道了,岂不要责怪于他?”
大王叹了口气道:“他并不曾拜过别人为师,所学武功法术皆父亲所授。可惜他父亲已于千余年前去世,这世上哪还有人能够教导于他、责罚于他?”
龙苍脸上掠过一抹沉痛,低眉间原本飘逸的身姿似乎突然被压上了一座山。
“这个……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不小心揭到别人的伤疤,雪颜甚感抱歉。
“雪颜姑娘不必介意,本王知道你是无意。”大王安慰了雪颜一句,复向昊天神君道:“本王舍不得他的资质就此浪费。若能拜神君为师,一来可叫他修为更进几层,二来繇山距万化城不远,若是城中有事,亦可随时叫他过来帮忙。”
言及此处,自袖子里取出一张朱红色的礼单,双手呈于昊天神君面前道:“这是本王代他准备的拜师礼,若蒙神君答允,本王不胜感激。”
昊天神君犹豫了一下,推开礼单道:“繇山现下共有弟子七人,本君已不打算再行收徒。大王若怕浪费了他的资质,本君可荐他至祖龙城紫阳圣尊处拜师。祖龙城与万化城有密道相连,来回不过二三时辰……”
“神君——”龙苍打断了昊天神君的话道:“据晚辈所知,繇山现下正式弟子虽只有七人,但另有两姐妹留在神君身边,只待三年后拜神君为师。此外,神君七名弟子之中,无一出自名门世家……神君是在嫌弃晚辈的身世吗?还是因晚辈曾向雪颜姑娘提亲,神君怕以后晚辈与雪颜姑娘相处起来彼此尴尬?”
昊天神君微蹙了眉头,似乎被龙苍说中了心事,又似乎对龙苍的话不以为然。
雪颜察言观色,晓得师父并不乐意收下这个徒弟,立即道:“龙苍公子,你不必妄测我师父的意思。我师父不喜收名门世家子弟为徒,是怕他们吃不得苦,受不得山中寂寞。你可知拜入我繇山门下者,学艺前须先面壁二十年以修心养性,砍二十年的柴以磨练耐性,再到人间经历二十年的劫难以观其人品……你武功法术已远胜常人,能有这份耐心么?”
“呵呵,区区六十年而已……在下愿接受这份考验!”龙苍说着,掀起衣摆跪在地上,向昊天神君拱手道:“请神君收晚辈为徒——”
雪颜有些傻眼了,她原本是想用这些话吓退龙苍,谁知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倒弄得师父更加骑虎难下。
她忘了,对于世间普通人来说,六十年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对于龙苍这种修行几千年的人来说,六十年不过是须臾之间罢了。
懊恼之际,昊天神君扶起了龙苍道:“你既执意拜本君为师,明日即可随本君回繇山面壁。六十年间你若生反悔之心,随时可以回万化城。”
“多谢师父,弟子决无反悔之意!”龙苍果比别人聪明伶俐,听得昊天神君不再反对收自己为徒,立即改了称呼。
昊天神君却没有像从前那般随和,只淡淡道:“待你六十年后行过拜师之礼,再改称呼不迟。”
“晚辈谨遵神君之命。”龙苍恭恭敬敬地道。
雪颜听师父说明日即可回繇山,不由忘了郁闷,欢然问道:“各州城布防之事师父已经处理完毕了么?”
昊天神君道:“今夜即可处理完毕,你今日无事,不妨去帮绛心收拾一下东西。”
“好……”雪颜答应一声,虽不喜与绛心见面,待在前厅看着龙苍却更觉别扭,当下辞了大王,径向流霜阁去了。
流霜阁房檐下几乎堆成了小山,各种吃的用的琳琅满目,各样儿斗蓬、披风、衣物一式八份,看得雪颜眼花缭乱,止不住惊声问道:“绛心、阮阮,你们这是要回繇山开杂货铺吗?”
阮阮笑道:“雪颜姑娘说笑了。我姐姐诸事总是唯恐考虑不周,说所有物事宁可多些,不可缺了少了谁的。看——”
阮阮指着几件蒲扇大的肚兜样的东西道:“这是买给小东西和黑皮的衣服。”
雪颜瞪大了眼睛,随手拿起两件上上下下看了看,抚着额头感慨道:“现在居然卖起狐狸的衣裳来了么?我们当年可没有。”
绛心笑道:“不单有狐狸的衣裳,还有虎、豹、狗、猫之类的衣裳。我听城里人说,自神君回到繇山后,万化城日渐繁华,如今简直是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不过黑皮的衣服倒确实不大容易买,我与阮阮走了许多地方,方在一家偏僻小店里买到,也不晓得合不合身。”
“有什么不合身的?”雪颜道:“你买多大衣服叫它变多大便是,难道还许它挑挑捡捡?咦——这些是什么?”
雪颜放下冰魅黑皮的衣服,提起旁边一个竹编的圆罐问道。 完美世界·白狐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