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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参观善禾制药厂
华斌就这么站着，眼神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周围已经乱成了一团，他没有跑的打算，也没有跑的理由，在这天津，他华斌已经没有退路了。
周围响起了警哨声，不断有警察从四面八方朝这边汇集过来，不一会就围成了一圈，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圈中站在的一个人，和躺着的三个人。
“是你杀的人？”
华斌回头看说话的警察，黑色的制服，腰间别着一根黑白相间的粗大警棍，三角眼，两撇小胡子，獐头鼠目。
“对，我杀的，怎么了？”华斌冷笑：“他们想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杀他们？”
“带走！”
小胡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对于执法者来说，被人挑衅是一件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他不是什么善茬，在这片地儿上，他有话语权，他觉得自己就是王，可是今天，他的威严遭到了无视。
两个警察冲了上来，华斌一闪身，从两人的空隙中钻了出去，乌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了小胡子的脑袋上，他的脸上挂着笑：“试试看，是他们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小胡子嗤笑一声：“朋友，我这辈子被人拿枪指着脑袋的次数多了去了，今儿个你是走不了的，杀了人，就得偿命！”
“偿命？我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华斌讪笑几声：“我今天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所以这枪是很容易走火的。”
他嘴里说着，转头看旁边的几个警察：“去找29路军的童旅长，叫他来这里，就说他兄弟小白狼杀人了，你们最好动作快点，我手抖，子弹可不长眼睛。”
小胡子听了这话，阴邪的目光凝了凝：“29路军可管不了这么宽！朋友你扯着大旗没什么用，我劝你还是放下枪，乖乖跟我们走吧。”
华斌的双眼微微眯起，心中却非常惊讶，正如小胡子所说的，几个警察并没有动身的意思。
“29路军的大旗不好用，不知道我善禾堂的大旗能不能用？！”
一道声音从小胡子的身后缓缓飘来，两人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长褂的高大男子正龙行虎步的朝这边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华斌玩味的看着走到身边的楚昭明：“不会这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楚昭明笑了，他转头对小胡子说：“金警长，好久不见了。”
金硕，马道场这片的巡捕头子，在这一行已经干了有些年头了，这个人尖酸的很，又爱贪小便宜，别人送他一个绰号硕鼠，典型的小人，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有着一股子狠劲，再加上帮会的背景，他也爬不到这个位置。
见楚昭明和自己打招呼，金硕不由翻了翻眼皮：“楚少爷，你和他认识？”
“金警长你这次可是看走眼了，你眼前的这位，可是华家真正的大少爷，华斌华大少爷，刚来天津没几天，我想对于华家的事，您不陌生吧？”
“你就是华斌？”金硕明显震了震，等看到对方点头，他的脸色一下变了：“啊呀！我说什么来着，闻名不如见面啊，华大少，这可是个误会啊！”
说着，他连连摆手：“散了散了，没事了，那谁，小巴你过来，叫人把尸体拖走，然后备个案，就像华大少刚才说的那样，他遭遇了袭击，反击的时候杀掉了这三个人。”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金硕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小巴的大檐帽上：“华大少回来是继承华家家产的，有人杀他这不正常吗？就这么说！滚！”
见金硕一脚踢走了小巴，华斌不由巴眨了几下嘴，有些不情愿的收回了枪，他也没想到了一个人翻脸居然真的能比翻书还快。
“金警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华斌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打交道：“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在天津，有些事还要多仰仗仰仗你啊！”
楚昭明机智，掏出了身上数十个现大洋悄悄地塞进了金硕的手中。
“好说好说。”金硕肆无忌惮的颠了颠手中的大洋，脸上陪着笑：“在这天津，我能办的事不少，华少这次回来，我也听说了不少您的传闻，以后华少还要多关照关照小的才是。”
大街上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华斌也不想和金硕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便和楚昭明往回走去。
“你怎么会来马道场？”
面对华斌好不转弯的问话，楚昭明似乎早就有了准备：“我来找一个朋友，谈点事，这不刚好遇到你，怎么个情况，被人清算了？”
“不会是你叫人做的吧？”
这样的问题确实让楚昭明有些招架不住，他不禁摸摸鼻子：“如果是我，我还跳出来干什么，绝对不是我，再说了，我这个人吧，明人不做暗事，如果要杀你，上次我就杀了。”
“心挺狠的。”华斌冷笑一声：“不过这事，十有八九是华家人做的，请杀手，一请还是3个，大手笔啊。”
楚昭明看着前方的路：“这不是什么难事，在天津，有个鲁家衙门，那只是一个地名的说法，并不是什么真正的衙门，不过在那地方有个牌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牌坊下立了个催命榜，只要你能出足够的好处，黑道上的杀手就能为你除掉你不想看到的人。”
“什么？还有这事？没人管？”华斌好奇：“这倒是颇有古时候江湖的味道啊！”
“现在的社会，不就是江湖的延伸吗？”楚昭明笑了：“你回来这段时间，动静太大，华家各个势力和外界的各个势力盘根错节，就算今天不是华家的人找杀手刺杀你，但也和华家是脱不了干系的，你自己要小心。”
华斌若有所思，楚昭明见他这副模样，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有点语重心长：“不要太小看华家了，虽然你现在展露出了不少实力和靠山，但是你要知道，很多方面是你那些靠山伸手不能触及的，想要坐稳家主的位置，你要做的还很多。”
“比如什么方面？”
“比如日本人！”
华斌脚步一顿，猛地转头看楚昭明：“日本人？”
“对，日本人。”楚昭明说的笃定：“在天津，有很多日本人，他们开设店铺，开办工厂，对我们的经济冲击很大。”
“你要知道，在全世界，日本的经济能排进前五，他们的工业产业非常的发达，文明程度远高于我们国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开办制药厂吗？就是要把制药工业化，如果依照老的办法，迟早有一天，日本人会全面占领我们的医药行业市场。”
华斌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这也是他较为薄弱的一环，楚昭明的眼中有着一丝悲哀：“可惜啊，国人还不自爱，天天为了一些微末的权利勾心斗角甚至兵戎相见，唉，国之悲哀啊！”
华斌陷入了沉思，楚昭明的爱国情怀在这只言片语中展露无遗，华斌突然有种感觉，他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并不只是华天元的义子这么简单。
“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制药厂看看？”
“我有时间。”
华斌没有拒绝，楚昭明笑了，他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两人一路走着，傍晚时分，在一处工厂的大门外停了下来。
“善禾制药厂。”
看着大门上方的厂名，华斌笑着问：“这也是我们华家的产业吗？”
“自然是华家的产业。”楚昭明脸上露出了一丝骄傲：“还有一分厂，二分厂，一共五个厂区，工人近千人，很好的解决了就业问题，也提高了收入，来，我们进去看看吧，今天晚上就在厂里吃饭，我带你参观参观！”
华斌应了一声，和楚昭明一同进了厂区。
“这个机器有些过时了，前几天我去了老厂，看到厂头华耀若找来了一批机械工，正在根据图纸在设计一台蒸汽机，这小家伙还是有些本事的。”
听了楚昭明的话，华斌似乎不经意的问：“我怎么听说你很排挤这个华耀若啊？”
“你听谁说的？”楚昭明不由好笑：“排挤他是事实，他在华家不得宠，我必须排挤他，不过这个孩子还是很有才华的，是排挤，也是保护，保护他，也保护我自己。”
华斌想了想，突然笑了：“我看不懂你这么做的原因，如果是我，自己看中的人，我肯定不会这样做，而是直接纳入自己的阵营，明刀明枪的和别人干！”
楚昭明也笑了：“我不知道你在热河经历了些什么，你身上有着一股子匪气，但很多时候，杀个三进三出未必能伤敌，知道毒蛇吗？可以潜伏很久，只求一击必中。”
“你的意思，你就是毒蛇咯？”华斌调侃楚昭明：“可是我就看不惯这样的，人可以用手段，但是不能阴险，不能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
楚昭明回头看华斌，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华少，我觉得一个人的目光应该放远一些，你说的对，做事要有胆气，但也必须把这件事的效果发挥到极致，可能我的做法你不会很赞同，但是我和你说，我这么做却能保护很多人，团结很多人，你信吗？” 狼啸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