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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敲骨吸髓华大少
随着被枪管顶住脑壳，大金牙的额头上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脸滑落了下来。
天津卫地头的规矩，这些混江湖市面的，只要不是杀父夺妻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绝对不会去惹任何玩枪杆子的人。
“这位爷，是我大金牙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老，还请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毕竟大家都在这天津卫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尽管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大金牙依旧和华斌耍着嘴皮子。
“老子是东北白雾山的小白狼，尽管今天来了你们天津卫的地头，可是，老子是狼，到哪里都要吃肉，你们这些吃屎的东西既然惹到老子头上，那算你倒霉。”
华斌说着话，装腔作势的准备扣动扳机。
“爷，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还在吃奶的孩子，全家老小，都靠着我一个人在养活啊，我这要是死了，家里的老娘和孩子，都得活活的饿死啊。”
大金牙的精神彻底崩溃，抱着华斌的大腿哭的稀里哗啦。
“滚，少在这给老子装可怜。”
华斌一脚重重的把大金牙踢倒在了地上，手中大洋马的枪口，始终不离大金牙脑袋的区域。
“知不知道老子这辈子最恨什么。”
“不.......不知道，还请爷您指教。”
大金牙被他吓得舌头都变得有些不利索。
“爷我这辈子最恨三件事，第一是有人在爷我的跟前装大，威胁我，第二是有人贪掉爷我的钱，这第三呢，就是别人骗我，但是有任何人犯了这其中的一条呢，爷我肯定一枪就毙了他，你说你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到底犯了几条？”
华斌说着，有意把自己手中大洋马的枪口在大金牙的眼前晃了晃。
“爷，我来找您，也是受人所托，我们这几个弟兄，其实就是街面上混吃混喝的，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
“谁让你来的。”
华斌直接拽着衣领把大金牙从地上提了起来，身体重重抵在墙上，大洋马的枪口，把他本来就没有几两肉的腮帮子都挤得变了形。
“爷刚和你说过，我最恨人骗我，你要是不给爷说出个子丑寅某来，信不信爷一枪下去，把你这马脸打个对穿。”
“是卫十爷吩咐我这么干的。”
大金牙惨嚎着对华斌喊道。
“老子初来乍到，又和他卫十爷没什么过节，他为什么要让老子离开天津。”
华斌恶声的问道。
“卫十爷有一位兄弟，是善禾堂药厂的大掌柜楚昭铭，小的猜想，或许就是他让卫十爷出面的。”
大金牙战战兢兢的回应着华斌的话，生怕一个答对不好，华斌便会直接扣动扳机。
刚刚见识到了华斌手上马牌撸子和消音器的威力，大金牙心中雪亮，就算华斌现在真的杀了自己，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老子楼下的那两个傻瓜，就是你们派来的眼线吧。”
华斌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马牌撸子重新插回腰间。
“行，这件事情就算你过了，不过，你私自贪污老子的钱，这笔账该怎么算？”
尽管华斌不再拿枪顶着他的脑袋，大金牙却早已被他吓破了胆，苦着脸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只绸布的钱袋，双手举着递给了华斌。
“您的钱都在这里了，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爷，您就大人大量，放小的这一马吧。”
“大金牙啊大金牙，你这家伙可真是天真，爷我的钱，既然被你们动了，你还想着平进平出，拿了多少，就给爷吐多少？”
华斌蹲下身体，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大金牙脸上，缓缓起身，从腰间再度拔出了大洋马，傲然的对准了屋内的众人。
“没两百块大洋，你们今天谁也别打算出这门。”
“爷，我们就是一群在街面混事的，每个月拼死拼活，也不过就能混到三五块大洋而已，要不然，我们也不敢把主意打在您那二十块大洋上不是。”
面对着华斌的枪口，众人吓得连连求饶。
“那老子可不管，老子的规矩不能破，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华斌枪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直接把枪口对准了眼前的所有流氓。
“弟兄们，咱们身上有多少钱，都给小爷把钱凑出来，都快点。”
眼见华斌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大金牙连忙朗声的对众人吩咐道。
“金哥，咱们兄弟都给卫老十打死打生的，一个月也不过就挣那么十块八块的钱，凭什么到了现在，还要咱们自己凑钱买命。”
众流氓哀嚎着，他们早已习惯了成群结队的去敲诈别人，要想从他们的手里敲诈出钱来，简直比从石头里榨出油还要困难。
华斌目光一凛，手中的比利时大洋马对着其中的一名流氓一点，他的腿上，直接爆出了一点鲜艳的血花。
华斌这枪打的极有分寸，打的是他大腿根附近肉最后的地方，完全不会伤到骨骼，但是，打出来的伤口，看上去却是极其的唬人。
“凑........凑........”
眼见那人的腿上鲜血汩汩向外冒，其他的流氓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敢废话，直接把身上的钱一股脑的塞进了大金牙的手里，让他把钱递给华斌。
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伙还是真的挺有钱的，普通的天津老百姓，一个月的收入也不过只有两三块大洋而已，但是这家伙光是身上的零花钱，便足足的凑了有三十来块，足够一个天津的四口之家吃喝一年的了。
华斌笑着把众人凑的钱一股脑收进了大金牙的钱袋，手中的枪，却还是没有离开大金牙众人的身体。
“大金牙，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爷，我真的没了，是真的没了啊。”
大金牙强忍着腿上的伤痛，跪在地上重重对华斌磕着头。
“没了？”
华斌冷笑着撕开了大金牙的衣领，一条足有小拇指粗细的大金链子，立刻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当年在白雾山的时候，因为性子机灵，长相清秀，而且年龄小，不容易被路过的行人看出端倪，他曾经做过山上的狼耳朵，专门负责在自己山寨范围内的交通要道上踩盘子。
踩盘子是土匪中的黑话，类似于军事上所说的侦查。
踩盘子对于人员的要求很高，最为基本的素质，就是要有足够的眼力，只要和人打个照面，便直接能够看的出他的出身，身上到底藏了多少值钱的财物，有没有功夫，带没带火器等最基本的信息。
为了能够做好狼耳朵，华斌狠下了一番的功夫，经过多年训练的他，从这些流氓进屋的那一刻起，心里对于这些家伙身上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就已经有了数。
“爷，这可是.......”
眼看自己的金链子被华斌翻了出来，大金牙吓得用手直接护住了脖子。
“废什么话，你，手上的戒指，脖子上的锁是什么材质的，还有你，身上应该有一块玉，还有你，别以为爷看不出来，你手上戴的到底是什么表，爷不想和你们废话，总之今天就是一句话，不把爷说的那些钱给爷凑够了，你们就得躺着从这门里让人抬出去。”
华斌怒吼着，直接一脚将大金牙踢翻，手中的比利时大洋马，直接在大金牙的屁股上绽放出了一朵美丽的血花。
在场的流氓，彻底被华斌给吓傻了，不敢再藏私，就连鞋垫下的大额法币，缝在内裤里的银元，也都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最可笑的还是大金牙，为了不让华斌再折磨自己，这货就连嘴里的那四颗大金牙，也都忍痛拔了下来，颤巍巍的放在了华斌的跟前。
眼见这些家伙最后的油水都已经被榨干，华斌坏笑一声，走到一名身量和自己差不多的流氓跟前，不由分说的脱下了他身上的衣服。
然后，他把手中大洋马的枪柄倒转，手握着消音器，逐一的将这群流氓全部敲昏后，这才拿着那流氓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当他再度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的变了模样，眼前的他身上穿着从那流氓身上抢下来的衣服，歪戴着大金牙的瓜皮帽，本来笔直的身体，变得斜腰拉胯的，走起路来一晃三摇，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在街头混迹的流氓。
从这些流氓身上搜刮来的钱财，都被他平整的放在了夹袄里面的夹缝中，即便是东北最好的狼耳朵，也绝难发现他身上至少有着价值两百多块大洋的财物。
他就那样一摇三摆的走了房间，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而那两名还在傻呵呵守在门口望风的小混混，并没有认出眼前这看起来和自己一样都是流氓的家伙，就是自己要盯住的那个年轻人，只是傻傻的望着房间窗帘后昏暗的灯光。
有了钱的华斌，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磐正街的牌坊前，东北的土匪中有着一句话叫做大兵未动，狼耳朵先行，在正式以华家少爷身份住进去之前，他必须先要摸清楚华家的状况，而夜探华府，则是他今晚的行动目标。 狼啸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