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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嘴心里知道这胡大人的心思,但也不说破,他如何说李顺嘴便追着说。
到了码头,胡大人被气的不轻,索性不再说了,吩咐人快一些收拾,马上便要出发。
罗老汉上前说:“大人早预备好了,随时能出发。”
胡大人便点了点头,手一指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五十多艘船浩浩荡荡的在江面上划动了起来。
罗老汉手里的锣一连敲了数十下,这下所有人都离开了江面,胡大人等到罗老汉的船,一步跳上去,问睡在里面的曹梦文:“曹东家可还好一些?”
花儿出来,掀开挡风的帘子,说:“曹老爷让大人进去。”
胡大人点点头,俯身钻进窝棚里,见曹梦文背靠着坐了起来,笑道:“曹老爷身体如何了?怎么就病了?”
“说来惭愧,在安庆城里本受了风寒,却没想到吃上了假药,让我如此这般。”
胡大人瞪大眼睛骂道:“这些药商真是胆子大啊!人命关天的事都敢如此敷衍。”
“劳烦胡大人记挂了,只是见了大人我忘记提起云大人了,实在是……。”
胡大人摆了摆手,轻叹:“我们这也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但凡有一些办法,谁愿意大老远的投靠别人。”
曹梦文身随着船在水面上晃悠着,看着胡大人,低声问:“云大人倒是个英雄,只是胡大人却不像个上战场杀敌的将军。”
“曹老爷你不愧是做生意的,实话说以前老胡是杀猪的,跟着云大人抗了刀,杀起了人。 ”胡大人说完,靠近曹梦文低语:“你可知道云大人以前是干什么的?”
曹梦文自然不知道,但见云大人一面,他模样冷漠,身材壮硕,定然不是普通人家。
“云大哥是本地的大户的少爷,为人急公好义,本地的英雄好汉哪一个听说云大人报效朝廷而跟着杀敌?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曹梦文知道胡大人有话说,便好奇的探究起来。
“大人在朝廷里没有人,多少钱财送出去没有回应,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代县太爷。”
曹梦文了然,但这又让他如何?故做不懂,说:“云大人将来少不了出将为相……。”
“唉!曹老爷实话与你说了吧!云大人一直想要找个京城里的大人物投靠。”
曹梦文见这胡大人到底还是修为不够,如此便急躁的不行,随即点点头,看着他问:“怎么说的?”
“听闻您与京城的王爷有关系,不知道可否为云大人引荐?”
“这是云大人的意思,还是胡大人你的意思?”
胡大人愣了愣神,狠狠的往自己的嘴巴上抽了一巴掌,“都怪我这张嘴没有说清楚,这都是云大人的意思,等到了地方我让云大人拜好吃喝,我们细谈。”
曹梦文只是点点头,这胡大人见他如此神秘,便心里急的不行,在曹梦文面前抓耳挠腮。
“胡大人莫要着急,我们先把藏姑娘接上,再到云大人那里。至于引荐我自然会做,但云大人的东西也要预备好。”
胡大人脸上一喜,连连点头,“您的那一份和王爷的那一份都预备好了。”
曹梦文摇了摇头,见胡大人又着急了起来,便说:“不是我的那一份,是福晋的那一份。”
胡大人了然,连连点头,告诉曹梦文:“王爷,福晋,曹老爷云大人都会预备下。”
曹梦文又摇了摇头,胡大人按耐着性子,这要是在往常,早骂了起来,“曹老爷到底还有什么人没有送到。”
“是侧福晋,记着是侧福晋。”
胡大人并不明白福晋和侧福晋的差别,只是点头,说:“没问题,只要曹东家说几个个人云大人就会预备多少人的。”
曹梦文点点头,反倒是轻叹:“你云大哥倒是与我一样,愿意找一棵大树投靠。”
“谁不是呢?曹老爷为何不去当官?要是做官,怕是能平步青云。”
“许多人劝我,可谁又知道我的难处?胡大人不说了,记着把藏姑娘他们接上。”
胡大人见曹梦文累了,便站起来告辞退了出去,到外面他可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与这些个文人打交道可真是麻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
一旁的手下凑过来低声问:“说妥了?”
“差不多了,只等云大人与曹老爷再说了,但金银细软的肯定少不了。”
“胡大人我们这些东西有的是,他们要多少给多少。这些东西在南面可有可无,但送到京城却不一样了。”
胡大人目光惆怅的看着远处的江面,听到李顺嘴问:“东家可交代要接藏姑娘?”
“交代了。李掌柜的我倒是想问你,曹老爷为什么不出来做官?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
李顺嘴对此也并不完全清楚,只是把老太爷的事说给了胡大人听,至于他是否明白,则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了。
“明白了,前面就是藏姑娘所在之处了,等到了地方李掌柜我们可要歇息一晚?”
李顺嘴回头看看曹梦文的船,摇了摇头,对胡大人说:“还是顺江而下到云大人的地盘吧!”
“也好。”
话说胡大人走后,花儿进来给曹梦文喂药,曹梦文却嫌苦,摇了摇头说:“差不多要好了,不必吃药了。”
花儿自然不依,劝道:“谁知道还犯病不,既然大夫给你开了这么一些药,便要一副不差的都吃了,叫人才放心。”
“苦的厉害。”
“那你咋在安庆的时候不说苦?”花儿把药碗放在一旁, 叉着腰看着曹梦文,质问道:“是不是有别的女人给你喂药了。”
“哪里别的女人?都是男人,自然不能说苦不能喝,硬着头皮也要喝了。”
花儿被气的笑了起来,端起碗,问:“快喝了吧!凉了更难喝了。”
曹梦文看着花儿,心里头想了心思,笑了起来,花儿见了,拳头砸了他胸口一下,问:“你在笑什么?”
“我……。”曹梦文话没有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
花儿赶忙放下药碗,拍着他后背问:“是不是我打重了?怎么咳嗽成这样。”
好一会曹梦文才缓过来,看着花儿,打趣道:“要是再用一些力气,怕是你要当寡妇了。”
“你瞎说什么话?你要是因为我死了,我还能活。怕是立马要投水里自杀。”说罢,便把勺子放在曹梦文的嘴边。
他依然摇了摇头,说:“不喝。”
花儿眼睛瞬间水雾迷蒙,骂道:“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喂你?”
曹梦文没想到这花儿泪流这么多,伸手要给她擦眼泪,花儿却躲过去不让。
“你喂吧!”
花儿便用勺子舀好药,曹梦文却摇了摇头,花儿气的怕是要把碗叩下,只听曹梦文说:“用嘴。”
“你做梦。”
曹梦文轻叹一声:“你怕是不像让我好,我算是看清了你。”
花儿盯着曹梦文头皮发毛,正要说话,却听她低沉着问:“你当我是那些窑子里的女人吗?”
曹梦文吓了一跳,赶忙拉住花儿,神情哀怨,伸手抱住问:“我怎么会那么想?花儿我……。”
“你到底要如何?药也不吃,如果你不喜我喂那大可以换别人过来。”
无可奈何,无论怎么说花儿都背着身,挣扎着从曹梦文的怀里挣脱出来,便靠到一边。
曹梦文一拍自己的腿,质问道:“花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外面的罗家人听到曹梦文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进去劝说,罗老汉拉住自己的儿子,摇了摇头,便专心划起了船。
花儿又委屈又伤心,这曹梦文只会欺负她,现在恼羞成怒,心里害怕却不知道说什么。
“花儿你做过来。”曹梦文的声音虽沉闷,但却不容置疑。
花儿倔强的不动,曹梦文端起药含在嘴里坐过去,看着花儿的小脸,便亲了上去。
花儿的眼泪就不由的滴滴答答的落在了脸颊上。
曹梦文嘴里的苦药分了一半给花儿后,把自己的那一半咽了下去,问:“你知道有多苦了吗?”
花儿下意识的点点头,曹梦文在她的腿上,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却听外面李顺嘴说:“东家藏姑娘过来了。”
“怎么不是没有到地方吗?藏姑娘怎么就来了?”
“他们已经在水面上等了三天了,被长毛赶到水上的。”
曹梦文从船里出来,见藏姑娘与十多个人坐在俩艘船上,高声文:“其它人呢?”
藏姑娘划船过来,极其狼狈,沙哑着嗓子说:“都没有逃出来。”
“给他们送一些吃的,藏姑娘你与我上船来,我有话问你。”
藏姑娘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跳过来,摔倒在曹梦文身上,后面的花儿见了,气的眼泪便更多了。
心里暗骂了一声,便到了船尾,见自己的老父,便抱着膝盖卷缩在一旁。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和曹老爷吵了起来?你可不要耍脾气。” 大清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