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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盗斗(上)

大清晋商 今夕旧月 4729 2021-04-06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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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虽然皇帝的天下,但没了读书人支撑光靠一个皇帝他是称不起来整个天下。没人小看读书人,尤其是王落汗这样的粗人,更何况孟长风拉上了县太爷,着实吓了王落汗一个机灵,明白自己刚才失言,但他一个粗人要有把死的说活的本事也不至于现在还在当个头役。

  王落汗的脸黑暗里虽然看不明白但曹梦文感觉得到他窘迫着通红的脸,便说:“王落汗对大老爷忠心耿耿,我敬佩,但平路的百姓安宁是大老爷的心病,王头役我们应赶快,这个时候正是土匪疺困之时,你们把衣服脱个干净给我包在一起由我背着一个人往山里走。”

  孟长风听曹梦文要自己一个人进入过门山深处,忙说:“我也去,子阜我也去。”曹梦文感激的看了一眼孟长风,却是在黑暗中谁又能发现?“孟长风你和大老爷在这里等候我的好消息,没人能要了我的命。”孟长风还要说什么,见曹梦文目光落向远,又因为有别人在这里怕落了曹梦文面子就住嘴了,一会自己跟上去就是了。

  王落汗因为曹梦文刚才给他解围,现虽然是公门中人但他骨子里还是江湖人,虽然对曹梦文让众人脱衣服不解,还是很迅速的把衣服脱了下来,剩下要去杀贼的六人见王落汗脱了他们也脱了个一干二净,手里提着刀瞪了个眼睛。

  曹梦文大笑:“都是爷们扭扭捏捏算什么?”跳下土坡摸黑把衣服都绑在一起背在了后背上。

  县太爷见此已经明白了曹梦文的打算,暗中评判了一番,同时又不得佩服起其的胆大心细,便心生爱才之心,说:“曹梦文你保重。”“大老爷您放心,这些土匪强盗跑不了。”

  曹梦文站在王落汗面前,打量了眼要跟自己杀土匪的七人,恭恭敬敬的对他们鞠躬,王落汗想扶,曹梦文早把腰弯下,喊着说又因为附近有土匪不能大声声音小了许多:“众人我替百姓谢谢你们。”

  “秀才你要我们做什么就吩咐吧!大老爷既然也说了我等听从。”王落汗说完只见曹梦文立腰,脸在月光下显的清幽冷漠:“我先往前走,等到我高喊一声跟你们便沿路跟上。”王落汗因为曹梦文刚才的一番话认为其虽是一个秀才但能屈能伸的好汉提醒说:“我们应和你一起走。”

  曹梦文背着大包衣服已经走出了几步:“偷袭会让强盗闻风丧胆,我会喊让你们跟上,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拖延土匪。”足走出了百步曹梦文回头高声喊:“跟上。”

  王落汗赤着身体不好意思站在县太爷身边,听到曹梦文喊声赶忙对身边汉子挥手夹了刀跟了上去,此刻大片的云遮盖了月光,走在前面的曹梦文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影子落在王落汗眼里,大老爷朱庒延咳嗽了一声,王落汗便知道大老爷有交代。自从朱庄延从京城放了山西的缺在接任途中生了大病,在太原府逗留了一年。王落汗就是在朱庄延病初好未好时被家人搀扶着着上天龙山上烧香沿途遇到的病乞丐他还有一个女儿。当时朱庄延病还未好也你没什么兴致上山,但奈何夫人拿了老夫人的家书软磨硬泡,朱庄延也是个孝子,不忍北京的寡母担心强撑着着家仆扶着上了马车携夫人往天龙山一游。

  说这天龙山却不是由山得名而是由天龙寺得来,朱庄延想起同科的进士山西太原府的王媚疆,当初俩人引为知己,怀念当初被道光皇帝亲点时的意气风发,互相倾诉心中的抱负,没想到到底放了个小县不由的叹息一声。朱庄延夫人不知道朱庄延在想何事,但本能的想要赔罪:“是我不好,不该拿婆婆的信来强迫……。”朱庄延却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久病一年本来就黑的那张脸更显的黑了,要说一些安慰夫人,但听一声“大胆”,说话的是仆人大德,四十多岁,自小被朱家收养,办事干练才被老夫人派了给自己儿子当家。

  马车停了下来,大德在马车外说:“少爷这里有一个壮汉抱女要打劫我们。”朱庄延见夫人被大德的话逗乐,这一年的忧愁便消散了一些,问:“我看看。”

  大德小心的掀开帘子,扶着朱庄延踩着木凳下了马车,面前站着一个半裸露着臂膀的五大三粗的汉子,这样的人不少见,只有朝闹市一指随便抓一个就能见得到,但其怀抱里的女娃大概四五岁,面色枯黄,出的气比进的少,眼看是不行了,朱庄延的夫人颤巍巍的下了马车,掂着小脚可怜的看着王落汗怀中的女娃,问:“她可是病了?”

  王落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得大德挡在朱庄延面前,大呼小叫的喊:“你这个莽夫是要干什么?”王落汗厚重的眼皮流下俩道清泪:“求救我女儿一命。”朱庄延本就是以天下安危百姓生命为己任,其夫人更是跟着老夫人每天吃斋念佛,月行一善,朱庄延算了一下日期,夫人这几天还没有行善,便说:“天龙山我身乏困,这孩子也可怜遇到了就是缘分。太医黄惠年老不致仕回乡,知府因为家人被头疼风折磨就留了下来看病,你该把孩子抱上车……。”磨磨蹭蹭的朱庄延还没来得及说完王落汗就把自己女儿放在了马车上,又重重的在碎石头磕了三磕,额头血粘着黄土在他头上糊了一片,朱庄延夫人不忍多看就蹬着木凳上了马车看那女娃了。

  朱庄延也不知道咋的一路跟着马车往太原府走,听着王落汗说着父女二人从河南一路走错了路误进山西的艰苦,边听边走竟把病也走没了,几次夫人喊他上马车都不愿,只听着王落汗这一路上遇的好人和坏人。

  不得不说老御医的手段,第二天王落汗的女儿就睁开了眼也能进一些小米粥,朱庄延夫人一直没有子嗣见了这女娃娃就爱不释手,亲自煎药喂药,最后认了女儿,王落汗也就跟着朱庄延进了平路县当了衙役。

  这二人可是因为女儿有了亲戚,王落汗在县衙里没有人敢小看,更因为其武功高强为人热心大多的小衙役都服气,更是朱庄延最信任的人。王家人报案后朱庄延知道王老爷一定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误伤的人命匆匆赶回来才被土匪打劫,但他为政清明,带着几个能打的衙役就来了过门山,毫无疑问忠心耿耿王落汗带路朱庄延也放心跟着。

  此刻叫住王落汗完全因为自己的干女儿,想起自己三十出头还没有个子嗣又不忍心结发妻子而纳妾至今没有个一儿半女,现如今有给干女儿自然也宝贵,便嘱咐道:“一切小心,尽量保住那书生的命。”

  孟长风早在一旁计划着要跟上王落汗,见他们停下几次想要开口催促因为有朱庄延在就开不了口,等到大老爷朱庄延仿佛完王落汗招呼着众人去追前面的曹梦文他也快走了几步要跟上,只听大老爷说:“你个文弱书生就不要去了。”

  孟长风犹豫,但到底放心不下曹梦文,便说:“子阜他也是个读书人。”

  朱庄延轻摇摇头,拍了胖师爷肩膀一下说:“你跟上去,我到底还是不放心。”尖嗓子师爷没来得及替胖师爷说话,胖师爷就小跑着追上上去,朱庄延再看孟长风说:“放心有武师爷是没事的。”

  孟长风还是不死心:“我应该是跟着的。”朱庄延吩咐尖嗓子师爷拉住孟长风:“孟长风我看你心醉科考应该在家都是怎么就……。”孟长风心中不满,但碍于其身份只能忍着,但口气已然不善:“在家恐怕大老爷是再也见不到孟长风了。”

  朱庄延也不生气,追问:“怎么?”“老母本应该还能活些年头,家里没有粮食饿死了,此刻弟弟妹妹都躺在院子盼望他们哥哥回家带吃的。我想一朝得中鸡犬升天,但以我的才中秀才以是勉强。”

  “你和曹梦文可是靠偷师就能考中秀才,不可谓不是天赋异禀。”朱庄延不想就这么放弃他看好的人,至于曹梦文,也配得上勇敢二字但他却不看好其在科考上的作为。

  “天赋异禀?”孟长风自嘲一声:“如果说我是天赋异禀,那子阜光靠听书就能猜的到考题是不是神人了。”

  朱庄延和尖嗓子师爷倒吸一口闷气:“真的?”“不然我不可能轻易考上,在家半年都在准备“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

  朱庄延看了一眼尖嗓子师爷:“这么难?”“越穷的地方越难考……。”说到此处好像是想起了自己当年,不由的眼睛含泪。

  孟长风继续说:“子阜只写半篇就得了第一,当时没人知道子阜只写了半篇,当时的县太爷爱才心切亲自对子阜说‘写完便可中举’”。朱庄延心里暗自对刚才对曹梦文的轻视感到愧疚,为了弥补愧疚更是同为读书人对曹梦文的文好奇,说:“小武师爷回去后把曹梦文的抄卷给我看看。”“我也对前任县令评判的写整篇便可中举的文章感兴趣。”

  朱庄延一拖延孟长风见王落汗一行已经没有了踪影自己一个人又不敢追上只能和县令在土坡上寻一片平地谈起当初如何偷听王氏宗祠的私塾,如何和王家的孩子打架。

  曹梦文晃晃悠悠看着自己月下的影子,他动影子便动他不动影子也不动,边走边玩竟让他把要做的事有可能没了命忘了大半,追着自己的影子走过了过门山主山上修的土地庙,此刻月亮又被一层浓云笼罩,影子淡淡的只剩了一点,曹梦文抬起头,见土地庙里有黑影探头探脑,便从怀中拿出银票故意举在头顶叹息一声:“王家只能凑出这些了,不知道少爷能不能救。”

  土地庙的光突然大亮了起来,曹梦文放下背在后背上的俩个包袱,左右各俩个黑影快步向他跑来,手中的寒刀在薄弱的月光下闪着寒光,眨眼功夫四人把曹梦文团团围住,土地庙里走出一个俩人,一男一女,女人手里拿着火把,年龄不大,十五六岁,面容在火把的光亮下洁白,但那个男人却是惹眼,衣服长袍方头巾一副秀才打扮却胡子拉碴,手里拉了一根绳子。 大清晋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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