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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 帝陵深处

龙凤棋局:帝凰谋 紫青尧 5837 2021-04-06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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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末刻,一个太监揉揉眼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打了个寒颤,他一骨碌爬起来一看,皇帝好端端地躺着。松了口气,他赶忙把几个依旧歪着的同伴摇醒,想了想又走到床边低声叫:“陛下!陛下!”

  皇帝没回答。

  再一看他的胸口正轻微起伏,太监放松不少,回头正欲对身后的几人说话,他突然听到一声低唤:“锦儿!”

  一惊,那太监赶忙回头惊喜地低声叫道:“陛下,陛下!”

  “……”

  皇帝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他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东宫的倚霞阁,阁中栽有一片紫竹。一个翩跹的丽影正在竹叶下舞剑,一个少年在林中时隐时现追逐着几只彩色毛团。

  不多时,少年提着一只紫色的兔子从林中钻出来,洋洋得意地邀功。林边,那女子停住手中的剑,回顾亭上正笑语晏晏的父子俩,嫣然一笑。

  眨眼间,她便远去了。

  那一晚他赶到刑部天牢时,她已经饮下鸠酒。弥留之际,她依旧对他笑着,嘱咐他要照顾好他们的儿女,保住他们一世平安。她说她不怪他,她愿意担下罪责,他不需要内疚也不需要认错,只求他放过自己的弟弟和家人。

  他贵为天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自己的怀里。那一晚,他独自坐在冰冷的天牢里,抱着她渐渐变冷的身体追悔莫及。

  后来,他再也不喜欢丽兔,再也不看女人舞剑了。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很喜欢丽兔,最喜欢看她舞剑。更没有人知道,那张赐死的诏书没有加盖玉玺,是苏太后私下拿走假传圣旨给玉樱樱送的毒酒。

  可这些,他没有告诉夏翊锦,无论如何终究是他害死了她!

  他一直以为可以把所有的亏欠都弥补在他们的孩子身上,但他错了。

  两个女儿相继远离京城,再也没有回来。唯一的儿子留在他的身边,却恨他入骨。在她离开那么多年后他终于明白,原来在那一刻他便失去了所有温馨的美好,他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何处,死了还是活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似乎清醒了些,听清了些,眨了好一会眼皮,他终于发出了声音。

  “唔。”

  “陛下!陛下醒了。快,快去告诉娘娘。”

  一阵脚步声忙乱。奔进来的容妃和琴昭仪大喜,赶忙吩咐人去请萧景之,又命人通知几位皇子、丞相。

  觑着人影纷乱,一个太监眨巴了一下眼睛,飞快地端来一碗水。

  “陛下,水来了。”

  那水是暖的甜的。

  温暖的水让皇帝觉得很舒服,他渐渐觉得自己很轻,不再觉得痛。耳边有各色声音传来,有人在叫他:“陛下,陛下!”

  勉力睁了下眼,只看到一片模糊的纷乱。

  渐渐地,有人向他走来。近了,哦,是她。她一如往日那般美丽,一袭红衣。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轻轻抬了一下手,皇帝似乎微笑了一下,低语:“樱樱!”

  正在他身旁守候的容妃猛地听到了什么,赶忙叫他:“陛下!”

  他没回答,唇角却牵出一丝笑意。

  “陛下!”

  “陛下!”

  “来人!”

  方才赶到殿门前的萧景之闻声一凛,飞奔而入。

  一刻后,心急火燎赶到静安宫外的夏翊安听到一阵哀声:“陛下!”蓦地松了口气,他紧赶两步冲进左配殿,跪倒泣道:“父皇!”

  景德门外,方才匆匆赶至的夏翊衡蓦地停步。

  哀钟骤响。

  “父皇!”呆了一瞬,夏翊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拔足往里狂奔。

  皇宫内外一片哀泣。

  大元夏历四百零二年冬十二月二十七日辰时一刻,皇帝夏鼎驾崩于静安宫,终年六十一岁。

  皇帝大丧,宫中举哀。

  停灵后,丞相谢亮、乔正、欧久瑑以及朝中大员,各勋贵先在景阳殿祭拜后,便聚集在明德殿内。由于皇帝没有遗命,太子早已册立,出于对大局的考虑,谢亮力主遵从诏命拥立太子夏翊安登基称帝。端王、夏翊衡和夏翊辕都坚决反对,夏翊衡和夏翊辕更以皇帝病重期间太子举止可疑为理由强烈抨击夏翊安,并提出要彻查皇帝的死因。

  夏翊安却一口咬定是萧景之用药不慎导致皇帝病势加重,夏翊衡与其关系密切有谋害之嫌,又责备夏翊辕是非不分。端王在一旁煽风点火,四人在殿中闹得不可开交。

  夏翊扬悄然看看夏翊锦,见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犹豫了一下还是保持了缄默。夏翊胤满心郁闷,瞅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暗自唉声叹气,懒得理会殿中的争执。

  足足吵了大半个时辰,谢亮终于开口劝住了几人,中立派们彼此看看,还是与谢亮保持了一致的立场,杨华廷大喜,抓住机会帮腔。眼见形势不利,静王斟酌了一下开口问:“三哥,你是长兄,你觉得该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

  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夏翊锦瞧着上方那张御座一会才说:“既然储君早已确立,就按照丞相的意见办吧。但按例不是该请出玉玺吗?”

  众皆一愣。

  皇子们面面相觑,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噤声。

  很快,掌印太监捧来了皇帝宝玺,却不知道那枚御章在何处。随后遍寻静安宫、御书房亦不见踪影。

  惊讶之余,夏翊衡几人高兴起来,继续鼓噪。

  再次闹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身为朝中首辅的谢亮再次劝住诸王,提议先拥立新君继位,再寻找御章的下落。见此,皇子们各自转着心思,暂时偃旗息鼓。

  夏翊锦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喧闹的众人似有所思。

  大元立国之初,太祖皇帝突发奇想,不再遵循前朝旧制,却将传统的玉玺一分为二。其一是一方大印,半掌见方,印面上有一个半镂空的方格,拓刻着一重奇特的花纹,称为皇帝宝玺。其二是一枚小印,只有两指大小,印面与大方的方格完全吻合,同样拓刻着一重花纹,称为御用宝章,惯称御章。两印合一方为玉玺。两枚印章的花纹重合时,能拓印出一个如同浮雕般的大元国皇族徽记,以及“天授之宝 大元国印”八个字。

  这一大一小两枚印章是用同一枚极品雪玉的玉芯雕琢而得。两印合一之时,其上及其内密布的花纹回环连贯,浑然一体,因此无法仿冒。

  大印由掌印太监看管,小印是皇帝随身携带。历代皇帝继位时必须得到完整的玉玺才能真正地名正言顺。换言之,唯有得到先皇赐予的御用宝章才算是真正的皇位继承人。按照大元国兵制,调动五镇大军必须以御章加盖圣旨方能生效。所谓兵权即天下,没有那枚小印便等于皇权受制。

  这一晚,合宫守灵。

  夜极深时,众人都有了几分倦意。寅时,夏翊锦离开灵堂来到景阳殿的前庭,站在寒风里出神。

  方才站了片刻,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传来。

  “三哥!”

  转头看了看他,“太子有事吗?”

  想了想,夏翊安才问:“三哥知道父皇会把御章放在何处吗?”

  “左扑服侍多年,总该知道一些吧。”

  “他说御书房里有个地方……父皇偶尔会放在那里,可是遍寻不见呀。”

  扯了扯嘴角,夏翊锦淡淡回答:“父皇曾经恢复过一些日子的。那些日子谁服侍在侧就最有可能知道或者拿到。”

  景阳殿外的一个柱子后面,跟出来的夏翊扬远远看着似乎在说话的夏翊安,微微皱眉。

  此后一个月,皇室贵胄、有爵位者、朝中三品以上大员都按例入宫为皇帝守灵。期间,夏翊安遣人翻遍了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那枚御用宝章。郁闷之余,他转而盯上了皇帝驾崩前服侍在侧的人。

  皇帝过世第三十五日,三万白龙军开道,皇帝出殡,落葬于帝陵。祭拜完毕,夏翊衡留下负责封闭陵寝的后续诸事,夏翊安便带着大队人马返回了明都。

  目送着马队远去,夏翊衡在原地站了半晌才往帝陵深处走去。

  按照国中的惯例,在皇帝陵寝永远封闭前,负责送灵的皇子要进入陵墓深处的棺椁前祭拜。

  帝陵深处,安放着一个很大的棺椁。再看清周围的情景,夏翊衡吃了一惊。想了想便走过去问:“这是,是怎么回事?”

  那名面生的太监走过来行了个礼说:“景王殿下,这是陛下当年给老奴的密旨,请殿下看一看。”

  微怔,夏翊衡接过细看一遍,目光微黯。默然半晌才说:“既然是父皇的遗命,照办吧。”

  “是。”

  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夏翊衡的心情十分复杂。

  一个时辰后,夏翊衡站在那个巨大的棺椁前发怔了很久才上前焚香祭拜。

  走出帝陵,看着逐渐降下的巨大石门,他抬眼望向妃陵的方向,再看看远处那个高大的后陵,苦笑了一下才自嘲地甩甩头,离去。 龙凤棋局:帝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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