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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皇帝的疑心

龙凤棋局:帝凰谋 紫青尧 8709 2021-04-06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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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亮出去拟旨后,皇帝独坐御书房里发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呆坐了一个时辰,他才叫来左扑询问一番,随即召夏翊锦入宫。

  “父皇!”

  “锦儿,你许久不入宫,御花园里的枫叶都红了,陪朕去走走。”

  “是。”

  父子两人进了御花园,沿着步道走了很久,皇帝才问:“知道你二哥在柳城出事了吗?”

  “前几日五弟、七弟都提过。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又说十弟跟二哥打架,他把二哥打伤了。”

  “是啊。”轻叹了一声,皇帝想了想又问:“你跟你五弟的关系很好?”

  “他经常来。”

  “他可曾对你提过……提过他对你二哥不满?”

  微不可见地拢了一下眉,夏翊锦回答:“提过。五弟跟二哥自小就不对付,彼此看不顺眼。”顿了顿,他突然说:“自从典书阁那件事后,五弟跟十弟也结了仇,他认为是十弟陷害他被关进宗人府的。”

  “……”

  “有件事父皇不知道吧。五弟曾有个相好的女官叫做燕儿,结果被太后送去东宫服侍二哥,最后被何青芝活活打死。”

  “燕儿?”

  “她是元太妃的女官。”

  皇帝微鄂,不由得停下脚步。

  “她死后儿臣才听五弟提起的,当时还觉得很惊奇。呵呵。”补充了一句,夏翊锦转念问:“不知二哥到底在柳城出了什么事?父皇的脸色不好。”

  沉默了一会,皇帝吩咐左扑:“拿给宁王看看。”

  “您请。”

  接过看完,夏翊锦眼中闪过一丝惊悸。沉思了一下才说:“五弟举荐十弟去护送太子的事儿臣知道,他确实希望他们打起来。但他这么做只是想给十弟添堵,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很平淡的。可儿臣觉得二哥中毒不会是五弟指使的,完全没必要。至于十弟,他打二哥是可能的,因为二哥瞧他不顺眼,他为了羽凝霜跟二哥有过节。但下毒害二哥,不至于。”

  闻言,皇帝的眼眸闪烁了一下,突然问:“你跟你二哥关系如何?”

  没有惊讶皇帝的问题,夏翊锦平静地回答:“二哥是嫡子,他做了太子之后我们就疏远了很多。所谓尊卑有别,儿臣只是偶尔给二哥送送礼,不过是希望他登基后不要为难我。至于交情……二哥是君,我是臣,君臣之间……不讲交情。”

  没想到他这么回答,皇帝吃惊地看看他又问:“他对你们很差?”

  “谈不上。但二哥是皇后生的,自小大家都让着他。不过……”夏翊锦话锋一转,“我们之间即便有些争执也不至于如此害他。按我说,打他一顿更好。”

  “打?”

  “就像十四那一次打二哥一样。自小,二哥仗着年长就没少欺负我们,打他不奇怪的。”

  有些惊奇,但皇帝没有生气,只是继续往前走去。跟着他,夏翊锦不再说话。

  直到在流波湖边站定,皇帝才问:“你觉得如果太后知道了柳城的事,会难过吗?”

  “会。”

  “你希望她难过吗?”

  正跟在一旁的左扑乍听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抬眼去看夏翊锦。

  似乎没听出来这句话的深意,夏翊锦笑了笑:“太后自小就偏爱二哥,她难过是肯定的。但二哥不在她跟前,只要父皇不告诉她,她就不会难过了。”

  “……”

  “太后对我们几个没什么兴趣,她看到二哥才心情好。这么些年我早就习惯了,何必跟老人家计较呢?”

  看着自己的儿子片刻,皇帝转眼瞧着流波湖的面上随水漂流的枫叶,停顿了很久才问:“这么些年,你知道你……你舅舅在何处吗?”

  微微抬眼盯着皇帝的侧脸看了一会,夏翊锦说:“十多年前他带着家人离开大元,不知去向。”

  再次感到惊诧,皇帝不由得挑了下眉问:“离开?”

  “父皇记得吧,当年的安平侯并非出身大元,他与太祖是在棠国以西结识的。”

  默然半晌,皇帝的心情有些复杂。继续沉默了一会才点头。“没事了,你回吧。”

  “儿臣告退。”

  夏翊锦走后,皇帝独自立在流波湖边看着湖水,出神。

  夏翊锦出宫之时,羽凝霜正在瑞王府。

  听完她的话,夏翊扬挑了下眉才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都有嫌疑,那谁得利?”

  “我也不知道,可是……殿下已经向皇帝递了折子请罪。他此行看护不力,责罚是难免的,若有机会,请瑞王替他说句好话。”

  有些意外,夏翊扬又问:“你怎么不去找四哥?十一,十四?”

  “我去过静王府了。而安王和康王跟废太子都有嫌隙,他们去说反倒容易惹来攻击。”

  盘算了一下,夏翊扬微笑说:“你很聪明嘛。难怪十弟那么宠爱你。”

  羽凝霜一愣。

  “羽夫人,我觉得很奇怪,十弟对你挺不错的,可你为什么似乎还跟我三哥的关系很好,跟十四也牵扯不清?”

  不解他为什么问这个,羽凝霜有些惊奇地看看他,想了想才回答:“宁王救过我,算是比较熟悉。至于康王,我们只是朋友。”

  眼中掠过一丝惊奇,夏翊扬审视了她一会,又问:“三哥救过你?”

  “对啊。那年在药圃他救了我们三个,之后我被贼人掳走,是他救了我。”

  她正瞅着自己一脸诚恳,那双剪水秋瞳好似盛满了盈盈水光,不需刻意做作也似乎流转着妩媚。看了她的眼睛一会,夏翊扬想了想才说:“你的眼睛长得挺好看的,楚楚动人呢。”

  “……”

  丝毫没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何不妥,夏翊扬站起身说:“好吧。且看看父皇如何处置再说。”

  松了口气,羽凝霜赶忙道谢。

  “不用。成飞,你送一下羽夫人。”

  不多时,曾成飞走回来,想了想就说:“殿下,您适才说她的眼睛好看……不太妥当。”

  “嗯?”

  “她毕竟是景王的侧妃。”

  错愕了一会,夏翊扬才想明白他的意思,嗤笑一声说:“我随口夸她一句怎么了?小题大做。”

  “……”

  “今儿朝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有一条。今儿柳城的奏报递到御前,只有丞相在侧。一个时辰后,皇帝召宁王入宫,他们去御花园散步,耽搁了大约一个多时辰。”

  “父皇召三哥?”

  “对。”

  轻叩桌面许久,夏翊扬问:“你觉得柳城的事……害二哥的人除了跟他有仇,还可能有什么企图吗?”

  “属下认为,如果凶手只是为了报复,这个时候动手早了些。所以二皇子被折磨得如此凄惨,或许是为了报复,更可能还有另一层意思。”

  “是什么?”

  “或许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其他人?”

  “太后偏爱二皇子,如果知道了……还有,他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她们两位会作何感想呢?”曾成飞寻思半晌,认真地说。

  想着他的话,夏翊扬心里有些惊。推敲着,他才吩咐:“你去找十一,让他设法问一下乔正,父皇对柳城之事的处置。”

  夜阑人静时,皎月楼里灯火犹明。

  “主人,廖向没有返回京城,奏报到了御前。”

  “嗯。”

  “洛兵说,他发现柳城府衙的文书家里一个半月前收到一千两黄金。行文下到柳城时,监押的安置那些事正是这个人经办的。在城里没有发现他跟什么陌生人来往,但行文下达后,他离开柳城出去办差,地点在距离柳城不远的鲛镇。”

  夏翊锦微微一笑。不等罗峰继续禀报,一名黑衣人走进来:“主人,瑞王来了。”

  “回顾罗峰,告诉洛兵不要惊动他们。”

  “是。”

  罗峰离去。不多时,夏翊扬走了进来。

  “三哥。”匆匆走到他跟前,夏翊扬想了想才问:“今日父皇召见你?”

  有些吃惊,他挑挑眉,笑答:“是啊。”

  “他……他问你什么了?”

  “呵呵,你怎么问这个?”

  “今日廖向的奏报到了御前,父皇采纳了谢亮的意见……”略说了一二,夏翊扬才问:“父皇召你说什么?”

  “呵呵,看枫叶。”

  瞅着他一会,夏翊扬一脸不信地说:“少骗我。他找你肯定有事。”

  “为何?”

  “柳城的奏报到了御前一个时辰他就召你进宫……如今二哥弄成那个样子,他会有心情去赏枫叶?母亲遣人告诉我,自从柳城的奏报到了御书房,父皇就连后宫都不去了。依我看他的心情很差。”

  无声地笑了一下,他问:“那你说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有些担心。”

  “哦?”

  “你想过吗?太后疼爱二哥,皇后是他的亲娘,她们两个知道二哥变成那种不死不活的样子会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太后。她还病着呢。一旦她知道了……没准会再次吐血。推敲起来,对手的做派有几分怪异,如果他不但要报复二哥,更要气死皇后和太后呢?谁跟她们家有解不开的仇恨?”

  闻言,夏翊锦看了他一会才说:“七弟,你的心机还是很不错的。呵呵,你说得对。父皇心里有些疑虑才召我进宫的。”

  “……”

  “他问我……先问我跟五弟的关系如何,但那就是个幌子。他其实是要问我,是不是玉家趁机谋害二哥,欲报当年之仇。”

  拢了拢眉,夏翊扬犹豫了一下就问:“当年的事,太后除了让父皇彻查,还……她还做了什么?”

  唇角掠过一丝冷意,夏翊锦淡淡回答:“那杯鸠酒是太后的总管送去的。”

  心里有些惊,夏翊扬忙问:“那你,你怎么回答的?”

  倚着窗棂,夏翊锦看着落在掌上的月光,轻笑一声:“或者说……父皇担心二哥之所以落得如此下场是我授意的结果。你看,父皇一点也不糊涂,他清醒得很呢。”

  微微凝眸,夏翊扬顿了片刻才追问:“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舅舅离开大元十几年了。父皇很吃惊。之后就没事了。”

  “可,可他,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回眸看看他,他挑眉笑问:“会有什么想法?给我一杯鸠酒吗?”

  “你!哎!三哥,你别一脸的无所谓。我担心的是,这件事……如果这件事不是五弟、九弟干的,假设不牵扯到太子位的争夺,幕后之人要对付谁呢?”

  知道他的意思,夏翊锦继续反问:“谁跟我有仇?”

  “我不知道,可我觉得确实很怪!”发呆了一会,夏翊扬又说:“今日羽凝霜又来找我,让我帮忙给十弟说好话。他给父皇上了请罪的折子,表示自己看护不力,甘愿受罚。”

  “呵呵,以退为进,真聪明。”

  “她确实很聪明。”思忖着,他问:“我有必要替他开脱吗?”

  “问题不是父皇如何处罚他,而是太后的态度。但看起来父皇会封锁消息,免得刺激太后。如果是这样,十弟肯定会被责罚,但不会有大碍。”

  “哦。”

  沉吟片刻,夏翊锦竖起食指说:“有件事你没说对。设若对手的目的是为了气死太后和皇后,跟她们两个有仇的还有一个人,深仇大恨呢。”

  “谁?”

  微笑,他卖了个关子:“你猜。”

  想了半晌,夏翊扬没有头绪,就说:“猜不出。”

  “是女子。”

  “女子!”低头想了许久,夏翊扬一惊:“元妃?”

  颔首。

  “可是她已经死了。元家的人不会有这种胆气的,要有他们当年就不会为了避祸而溜之大吉了。”

  “对。而且公主已经远嫁。”

  “是啊。丹阳刚到夜弗。即便要报复,也得等她坐稳王后的位置,培养出自己的人手吧。”夏翊扬否决了这个猜测。

  “有道理,所以这一局让人颇为费解。对了,羽凝霜有什么看法?”

  摇头。“她也不知道,但她说细细推敲我们每个人都有嫌疑。她还说,正因为你不可能立储,看上去不会被怀疑。但恰因如此,你才会变成最大的嫌疑。我们每个人都可能立储,都有嫌疑,反倒容易撇清。”

  闻言,夏翊锦微微蹙眉,似有所思。 龙凤棋局:帝凰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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