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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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晋阳的病情似乎缓和下来。除了每日午间时分发疯三个时辰,基本上昏睡不醒。但她可见地消瘦下去,原本丰满的脸颊变得瘦削,皮肤隐隐泛青透出股不详的灰。
这一日午后,羽凝霜再次出了宫。细细看过晋阳的面色,她回头问:“景之,你觉得公主的病怎么样?”
“虽然压制了毒性,但她的生机在损耗,皮肤才会出现这种颓败的颜色。我觉得公主支持不了两个月,这样拖下去还没到开朝她已经油尽灯枯了。”
“……”
“可我担心……蛊虫凶猛,即便远鸣相助也未必保得住公主的周全,而且那是人身要害,只怕……还有鸣鼓之毒,那个传说的九玲珑不知何处去寻。”萧景之沉思了半晌又说:“这几日藜藜回家不时耳提面命不能打远鸣的主意,还吵闹不休,不知该如何劝说。”
“那你觉得呢?”
“医者仁心,见死不救自是不该。可牺牲一人而救另一人,感觉上比较不划算,似乎是个亏本的买卖。”萧景之一本正经地回答。
愕然,羽凝霜看看他不禁好笑了一会,思忖着才叮嘱他先回去安抚萧藜藜,但对晋阳的病况务必守口如瓶。
次日丑时,一辆很小的马车离开康王府。寅时三刻,几个黑衣人进了萧府的偏院,逗留了半个时辰。巳时,羽凝霜再次出宫从羽府的小门七弯八拐地进了一条小巷道。
小巷尽头是一座很小的院落。穿过院子,走过一排竹子转过两道门,别有洞天。
打量着错落的水榭庭台,羽凝霜惊奇地问:“这是何处?”
声音从身后传来:“逍遥坊。”
闻声回头,她更加惊奇地继续问:“可逍遥坊已经被查封了。”
“呵呵。你以为他只会设计些山石花木庭台楼阁的摆设?若如此,我何必以四成赢利为回报。”数步外,夏翊锦负手立着,微笑反问。
“确实没想到。瑞王生于锦绣,不但懂机关还研习阵法。可似乎没什么人知道。”
“他只是喜好才研习,日久有成,并非刻意也就没必要告诉别人。”
“似乎先皇也不知道。”
“对。”
想了想,羽凝霜点头又问:“先生去看过了?”
“嗯。”
“九玲珑你有吗?”
不答,他问:“你想过对方目的为何吗?”
“你的仇家。”
“他害龙远鸣为何?”
“你说呢?”羽凝霜狡猾地反问。
懒得绕圈子,夏翊锦很直接地说:“因为他碍事。龙湖之战,北疆之战都因为他介入才让幕后之人功败垂成。你虽然也很碍事,可比较弱,容易杀。”
羽凝霜翻了个白眼。
“你不觉得时机很好吗?”看看她,夏翊锦突然笑问。
“好?”
“对。当年你怎么谋害九弟的,何不故伎重施?”
微鄂,羽凝霜走到石桌边上坐下托腮思考了很久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似你不谋害你弟。最坏的是你,你才是坏人!哼!”声讨了一句,她提出异议:“他想杀你,你为何不做诱饵?”
“你打得赢我,我去。”耸耸肩,他故意提醒:“你要当机立断。日子拖得越久,变数越大,闹得不好鸣鼓之毒会下在十弟身上。对了,没准会下在你的儿子们身上。你不可能时时跟着他们,一不小心……”
“瞎说!”
“可能的。花毒都下到酒里了。”
被他的话惊到,羽凝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咬了咬唇才问:“那蛊虫凶厉,龙远鸣会不会死?”
笑了一声,夏翊锦凌空写了个字。
羽凝霜离开后,夏翊扬从一株花树后面走出来问:“三哥,你有九玲珑?”
“没有。”
“那……”
哂笑一声,夏翊锦回答:“昔年安平侯对传说中的九孔寒玉感兴趣,太祖恰好得一块极品寒玉一时兴起便让巧匠琢磨出九孔,做成一只玉佩命名为九玲珑赐给他以贺生辰。百官不明究里,坊间更是以讹传讹,他们也懒得解释。可惜那年他触摸乌云花,九玲珑是随身饰物,一起被吃了。”
微感无语,夏翊扬顿了顿又问:“那个毒呢?”
“鸣鼓之毒是用一种毒蛙的内皮所制,解毒之法便是毒蛙的血。所谓的九孔寒玉能解毒是提纯蛙血之法的误传。一只毒蛙只有三指大小,能有多少血?提纯过的蛙血效用倍增才能救治更多的人。”
“……”
“但是……蛇吃蛙,故而有个取巧之法。”夏翊锦话锋一转。
“蛇毒?”
“有种很厉害的蛇恰好吃那种蛙,晋阳算是运气好的,但依旧很受罪。而且她中毒太深,即便解毒也必定元气大伤而缠绵病榻,至少五年才能恢复。”
摇头,夏翊扬叹道:“这是她自己报复心切,引狼入室,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
两日后,龙远鸣回到明都。就在这一日,医官署外院张出榜文为晋阳公主求名医,虽然应者如潮但无人能治。
榜文张出的第七日,一名葛衣人进了康王府。
张榜第十日,圣旨送到武威大将军府。翌日夜间,龙远鸣进了康王府。
晋元宫祭祀开始数日后有消息从武威大将军府传出,说有名医为公主开下药方以大将军的心头之血为引方能救治。为了给公主治病,大将军重伤垂危。
传言越传越广,渐为坊间所知,一时间议论纷纷。有人说武威大将军有情有义,有人说治病只是托辞,因他屡立战功便有人寻机害他,隐隐约约暗指皇帝担心他功高震主。
对这些是非,龙远鸣早已无暇理会。数日间,胸前那道伤口疼得难忍,似乎连呼吸眨眼都疼。
这一晚夜深,屋里的灯灭了一半,一片静谧。一个黑影无声无息溜进屋内,轻巧地跳上床走到他身上,伸出毛爪拍了拍他的脸。
被惊动,他睁开眼。
咧嘴,它眨了一下猫眼丟下一只玉瓶。张嘴指了指自己,然后打了个抖倒在他身上复再跳起。
看着它如此滑稽的模样,龙远鸣忍不住笑起来,旋即皱眉,疼得发抖。
九叶眼中掠过一丝好笑,然后好心地把玉瓶叼起放到他手里,挥舞了一下爪子。
一刻后,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清晨,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将军府的宁静。萧景之带着七八个御医飞一般赶来。
不到半日,龙远鸣伤势恶化并昏厥的消息不胫而走。
皇帝正在晋元宫祭祀,身为兵部尚书的苏力第一个得知了此事,沉思片刻才动身前往探望。
大将军府里正自忙乱,无人得闲招呼苏力,只有龙远浩虚伪地礼貌了一下便心烦地走了。站在院子里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御医,苏力琢磨着便拽住了一人问:“大将军的伤到底怎么样?难道真的是因为替公主治病才这样的?”
那人摇头低叹:“有什么办法呢?太妃亲自去求陛下。而且北疆已定,没有战事嘛。”
“那他,他几时能好?”
“看起来好不了,拖日子罢了。但有乌云露或许能拖上年余。”
惊讶,苏力不信地问:“难道萧太医也没办法?”
“那是人身要害,伤口那么深,有什么办法。适才我听到,听到大将军的弟弟说……他说他替他哥做主休了萧夫人,她还年轻没必要浪费了青春。”
“……”
“可怜!”那御医再次叹息一声才摇摇头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屋里,苏力微微皱眉。发怔了好一会才寻机拉住又一人询问。
又过了十日,龙远鸣垂死的消息已经被各世家仕宦所知,有人暗喜,有人震惊。单明、羽珺鸿、陈绍众人纷纷赶来探视,得知他的病势沉重,忧心不已却束手无策。
拖延到晋元宫祭祀结束时,晋阳日见好转,龙远鸣的伤却越发恶化了。奏报送到皇帝驾前,夏翊衡诧异之余便让康王亲往探视。
一个时辰后,夏翊辕忧心忡忡地进了景元宫。
“陛下,他的伤势真的恶化了。”
“真的?可是……起初不是说不会有什么事的吗?”
“臣弟也不知道,萧太医愁眉紧锁,萧藜藜哭得眼睛红肿……据说他起初的伤势没那么严重,虽然疼痛但神智清楚,只是举动乏力。饮食也是正常的。没过几日,他睡着就没再醒来。次日只见他的眼睛上有一片青紫,嘴唇也发紫,那道伤口居然有溃烂的迹象。这些日子萧太医费尽心力地救治,乌云露那些都用上了,不但……毫无起色还似乎继续恶化。据说在夜里,他的呼吸时断时续,只有清晨稍好。”
“会不会中毒了?”
“不可能有人潜入将军府给他下毒的。他受伤后一应药物都是萧藜藜亲自经手,龙远浩怕有人谋害他哥,不但府里戒备森严,还每晚亲自守着。”
说完,夏翊辕发怔了一会才问:“陛下,万一龙远鸣他,他会不会死?”
“那个法子虽然凶险,但他该不会那么容易死吧。”琢磨着,夏翊衡心下嘀咕。 龙凤棋局:帝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