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偷梁换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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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正沉默着。皇帝看完廖向呈报的查案结果,面沉似水。
不等皇帝说话,太子进来了。
“父皇,儿臣听说……听说廖向查来查去,把惊马的事责怪到儿臣头上了?”
抬眼看看他,皇帝不讲话。
“父皇,那怎么可能呢?当时是十弟骑马撞了儿臣。如果儿臣不是运气好,或许就像七弟、十四这样险些就……如果惊马是儿臣授意的,儿臣为何要自己去做诱饵呢?就为了陷害十弟?”想着什么,太子认真地表示无辜。
“那你说,你的侧妃姚氏是不是给你出馊主意,在竞猎献兽的时候布置陷阱,让你十弟掉进去?”皇帝看看太子,突然问。
“啊!”太子一呆,没想到皇帝会知道此事,一时间反应不及,张口结舌。
看着他的神色,皇帝便知道廖向的奏报没有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为兄长,你就这么不待见你弟弟?”
“父皇,我……”
“你说,是不是又有什么人给你出主意,让你干脆设计惊吓那些马?”
“啊,没。父皇,您别信廖向的谗言。”
“没!”拍案,皇帝怒道:“崇国侯府的管家都招供了,你还在狡辩?你的亲随亲自端水去给你的马梳毛,为何?因为水里加了东西,对吧?”
“……”
“你自己看吧。”皇帝气哼哼地掷下奏折。
拾起看完,太子的手有些抖,暗骂姚妃败事有余,心慌之下赶紧推卸责任。“父皇,当时,那个……那个吕国说,他说有种药涂在马身上能让它神勇无比。儿臣只是……只是想赢。所以,所以就……就让他去给马洗个澡。可儿臣绝对没有让他去给那些马喂什么草的。”
盯着他看了一会,皇帝才问:“那你说,那个何方,他去那做什么?你布置的陷阱谁去挖的?”
“没有的……父皇,他们只是提议,儿臣……儿臣只是没表态。”
听了这话,皇帝更是怒气上涌,指着他逼问:“你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去刺杀你弟弟?”
太子大惊,忙不迭地分辨:“不,父皇,绝对没有。儿臣跟三弟关系挺好的,为何要害他?谋害十四更不可能。儿臣根本不知道萧景之去给他治病的时间,如何派人刺杀呢?”
“哼!”
“父皇,据说五弟也去了马厩转悠。没准是他干的。”见皇帝脸色阴沉,太子急了,灵机一动立即攀咬端王。
“嗯?”
“您想想,他没事去马厩做什么呢?还有郑霄铎。他好端端地为什么吩咐给马喂水喂草呢?”
“……”
“五弟一贯阴险,没准是他想嫁祸给儿臣,才派人去害三弟的。还有郑霄铎,就是他派人给马送草,它们才发疯的。”
“一派胡言。”被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皇帝操起茶杯砸过去。
把太子赶回东宫,皇帝吩咐立即侦讯崇国侯府上下人等,并把太子侧妃姚丽月、亲随吕国等缉拿归案。
任谁也想不到的是,姚丽月见势不妙竟反咬一口。
她不但把陷阱阴谋、马匹喂药的事全部归罪于何青芝,更拿出一份证据,指出何青芝勾结自己的哥哥、何氏的朋党为了讨好太子罗织罪名,污蔑夏翊衡管辖兵部不利,并诋毁景王妃欧凤瑶,进而栽赃肖氏,陷害侧妃肖绾若云云。
这份证据不但把何氏牵连进来,更把之前的军需错漏案、休妻谣言案再次翻起,把现任户部尚书姚定、刑部尚书东方琥全部推到了风口浪尖。
口供送至御前,皇帝沉思许久,吩咐让崇国侯与何青芝的伯父,何家家主何济丰进宫对质。
未曾想到事情演变如此,何济丰惊惧之下,怒斥崇国侯栽赃,指使女儿诬陷太子妃,谋夺东宫主位。崇国侯则反击说何青芝不满太子冷落自己,阴谋挑唆太子与诸皇子的纷争,心怀叵测。
两人当庭争吵,互相撕咬间把杨氏、苏氏都扯了进来。
何青芝闻讯大惊失色,赶忙进宫求见苏太后。
这一晚深夜时分,一名差役打扮的人进了刑部大牢。
子时,刑部大牢突然浓烟翻滚,似有火光。
卯时初刻,景德门外金钟骤响。
夏翊衡中毒垂危,姚丽月父女均被毒死,距离刑部不远处的一处荒僻陋巷里发现一身差役服色,一只丢弃的小酒壶。壶中残留着鸠酒。酒壶的造型一看便知出自宫中。
皇帝听完廖向的话,顿了很久才问:“没人值守?”
“案情重大,这些日子,刑部众人轮流值守府衙。昨晚是东方大人值守,亥时初刻,他才去休息。子时刚到,有个差役服色的人进了大牢,捧着一壶酒。但他持有令牌,牢里当值的没有阻拦。事发时,他们遍寻不见东方大人才报知了臣。臣担心东方大人出意外,遣人四处找寻,才在陋巷里发现了酒壶和衣服。当值的差役辨认后说,就是那个进入牢房的人所有的。”
看看那些证物,皇帝问:“东方琥呢?”
“后来才知道,东方大人回府休息,只是没告诉人。”
沉默半晌,皇帝才问;“衡儿怎么样?”
“萧太医说……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但殿下身体强壮,或许有希望。”
“……”
见他不出声,廖向斟酌了一下才问:“陛下,您看这案子是否……继续查下去?”
没回答,皇帝摆摆手:“你告诉萧景之全力救治衡儿。先不要声张。”
廖向退出后,皇帝往太后宫中而去。
玉安宫里,苏太后听完皇帝的话,先惊愕,随后拍案怒道:“哪个胡说八道的?哀家为何要赐鸠酒给衡儿?”
“母后,那壶是宫中御用之物,令牌是宫禁专属的传谕令牌。能持着令牌大摇大摆地走进刑部大牢,不但公然下毒谋害,还试图放火焚毁证据……若非母后指使,朕不知道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
“母后,无论他们兄弟怎么争,您都不该如此袒护桓儿。有些事,不能做得过了。”
“……”
“当年朕就说过,请您不要让苏家涉足权争。可是呢?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朕的儿子,朕不想再出现一次当年的事。”
蛾眉一拧,苏太后不高兴地说:“当年的事与哀家何干?那案子最终查实不就是那个贱人干的好事吗?”
想起了什么,皇帝目光微黯。出神片刻,他似乎自嘲了一下才说:“是与不是,母后比朕更明白。可是,朕再说一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朕姑息纵容,不等于朕昏庸可欺。”
微惊,苏太后看着儿子阴云密布的脸,想了想才放缓了语气说:“哀家觉得廖向查得有些偏差。桓儿再荒唐,也不可能设计让衡儿去撞他吧?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若是老五才有可能呢。”
“……”
“至于姚氏,简直太不像话了。攀咬太子,诬陷太子妃,根本就是狗急跳墙,你居然还听他们的污蔑。”
没说话。皇帝顿了很久才说:“母后不要再包庇桓儿。他是太子,却罔顾律法,恣意妄为,如此下去……他是担不起这个天下的。”
“……”
皇帝走后,苏太后独坐发怔许久,才召来安荣询问:“你怎么办事的?”
“奴才……奴才只是吩咐他……只是吩咐让姚妃闭嘴,没……”见苏太后目光不善,他不敢再辩解,只得请罪:“奴才办事不力。奴才这就派人去找。”
“找?”
“他没回来,这都几个时辰过去了。”
瞪着他半晌,苏太后才说:“他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一凛,安荣赶忙点头:“是。”
奉命办事的太监再也不曾回来。安荣奇怪之余猜到他或许着了什么暗算,心下暗惊。但见苏太后不再过问那人的死活,便谎报已经处置了,遮掩过去。
谁也不知道,那个出宫办事的太监早就被人弃尸乱葬岗,持着令牌进了大牢的另有其人。
三日后,闹得沸沸扬扬,变故迭出的惊马案、行刺案尘埃落定。
夏翊衡获释,但皇帝再次将他罢职,吩咐他好生休养。
姚氏全族获罪,担起了蛊惑太子,谋刺皇子的罪名。太子亲随吕国等人皆不得免。东方琥、姚定也被牵连,连降三级,贬到地方就职。
何青芝的伯父何济丰、长兄何方均被重责,革除了官职军职,回家闭门思过。
廖向调回刑部任职,萧景之救治皇子有功得到嘉奖。同时,皇帝召见陈昊,吩咐他专心治军,不得掺和权争。
见皇帝没有不依不饶地追究下去,苏太后松了口气,皇后放松不少,赶忙叮嘱太子务必谨言慎行,又召来何青芝,严令她不得给太子出馊主意。新入东宫的赵侧妃冷眼看着这些闹剧,兀自思量。
得知夏翊衡脱罪,太子郁闷之余,只得暂时摆出一副安静平和的姿态。端王惋惜不已,暗骂太后包庇袒护,破坏了绝好的机会。雍王默默推敲,告诫自己依旧要耐心。
其余看着这一局变迁跌宕的有心人各怀心思,暗自盘算。 龙凤棋局:帝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