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不是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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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羽凝霜一眼,林子航没有回答。
瞧着那片舌头,不知沉默了多久,他自嘲地笑了笑,终于说:“当时我进入金龙卫不足一年,奉旨保护凌王殿下。那一日他去狩猎……先惊马,接着被疯了的野兽攻击……随行护卫二十五人,死去九人,重伤四人,只有我们十二人幸存。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救出来时……他浑身浴血,腰脊几乎断了……”
“……”
出神半晌,林子航又说:“最后……只有我还活着。”
想起夏翊衡提过的玉家旧案,羽凝霜心下黯然。聪明如她,已猜到这只是一场阴谋的开始。谁得益,十余年后,早已一目了然。
沉默许久,羽凝霜才问:“你知道马有问题,为何不上报?”
轻轻摇头,林子航说:“那马尸大张着嘴,显得很痛苦。我少年时在军马营呆过三年,深知马性,当时觉得怪异,救起凌王后特意留意了一下。但那时不知道原因,直到十年前一次巧合才知道的。”
“……”
“惊马后我觉得很怪,就潜入猎场。那个地方血肉狼藉,但那匹马……死状与当年的几乎一模一样。可是那种药验不出来,刑部的人不可能发现蹊跷的。”
“验不出来?”
“对。我已经打听到刑部的侦缉结果。他们从马痕判断,是景王故意撞了太子的马。那些马没发现被人做手脚,只是死状凄惨。结果已经报知东宫,但瑞王、康王的伤还在治,又发生了数起刺杀案,他们才隐而不发。看起来,是在观察时局,等待时机。”
是夜,羽凝霜忍着恶心在丹阳府里反复研究那片舌头。她惊讶地发现,所有验毒之法都失效了,查不出丝毫中毒的征兆。
见她发愁,丹阳捂着鼻子走过来说:“霜儿,你想过吗?那些马根本没中毒,所以你验不出来。”
“没中毒?”
“对啊。比如是某种草呢?不是毒,你怎么验得出来?”
被她提醒,羽凝霜沉思很久才说:“若如此,真的要从马厩去查了。”
“依我看,东方琥不会认真查案的,我们得设法让廖向回到刑部。”
托腮半晌,羽凝霜有些苦恼地说:“我也想。但没有合适的机会。”
“机会?霜儿,没机会就造出一个机会来呀。”
“造?”
“对啊。因势利导确实可行,但没机会呢?傻等下去要等到何时?我们先撇开惊马,斟酌一下遇刺案。不到两日,康王、宁王、龙远鸣相继遇刺……康王、瑞王都是惊马时的亲历者,是活生生的人证,而龙远鸣和宁王都在帮忙救治他们……如此去看,他们是不是都不利于东宫?太子心怀嫉恨,睚眦必报,干脆依仗太后宠爱,利用稽查惊马案的机会遣人刺杀,是为了掩盖罪证,阻止康王和瑞王得救……”
“……”
猛地一拍手,丹阳笑道:“有了。我们这么做……”她嘀咕了几句。
听完她的话,羽凝霜有些惊奇,推敲片刻才提出异议。
丹阳毫不在意地继续出主意,两人商量了很久,择定了对策。
次日午后,两女一起进了刑部大牢。
昏暗的牢狱里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四壁阴森,透着股阴惨惨的气息。
夏翊衡正倚着墙壁,微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殿下!”
“殿下!”
听到声音,他眼皮一跳,不禁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女子,夏翊衡惊了一下,不由得坐直身体,惊喜道:“霜儿!”
一个月的牢狱之灾让他显得憔悴不少,眉间阴霾难掩。看着他,羽凝霜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痛,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脸颊问:“你的伤好了吗?”
一愣,夏翊衡抓住她的手,苦笑了一下才说:“乌云露很有效的。可……可你,王府被查封,你,你怎么进来的?”
“那一日我在骏远银号。”
“……”
“后来我逃到公主府里。之后萧太医替我请旨……”三言两语,羽凝霜把一个月间发生的一切简述一遍,又说:“我找到雍王,他让我进来的。可是只能呆一刻。殿下快回想一下,到底那一日发生了什么事。你的马怎么会撞上去的?”
那一日夏翊衡也受了伤,之后便下狱,所以他一直不知道两个兄弟的伤如此凶险。听完羽凝霜的话,他再次吃了一惊,发怔了一下才稳住神说:“那马发疯了。”
“疯了?”
“是啊。我起初没想出风头,就跟在中间。谁知那马越跑越快。我见它神勇,就决定把握机会。可是那马跑到接近太子的马时,它突然错道,失控地向太子冲去。它根本不听使唤,应变来不及了,我只得弃马……”
“那马是你自己选的?”
“是马倌牵来的。我没挑。上午打猎的时候它没什么问题,跑得也不快。”
“你一整日都骑那匹马?”
“因为午后参加竟马,所以选定马之后不准更换。这是规矩。”
微顿,羽凝霜心里有些惊,赶忙又问:“那你,你一点也没看出来那马有异常?”
“异常?”回想着,夏翊衡蹙眉说:“午后,我上马时无意间看到它的眼睛里似乎有一抹很淡的蓝色,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眼睛?”
“对。还有,那马越跑越快,但似乎有几分暴躁。说不上来它到底怎么了,反正很像是发疯。”说着,夏翊衡突然问:“你说,它们是不是被人下毒了?”
想起林子航的话,羽凝霜没多说,只是柔声安慰:“你自己当心些。我会设法的。如果还有人来问话,你就咬定马疯了。”
“……”
她靠近他,似乎轻吻落在脸侧,耳语道:“太后包庇,当心太子暗害。事有不测时,捏碎此物。”在他手心悄然塞进一片冰冷。
随即,她松开手,起身离去。
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夏翊衡默默收回视线,低头看看掌心的那枚如玉般的白色圆珠,握紧,垂眸沉思。
回到刑部府衙里,羽凝霜向夏翊安道了谢。
夏翊安笑了笑,温声说:“羽夫人不用客气。其实我也不信十弟是故意的。只是……二哥伤得重,七哥和十四也都……你不要太过烦心才好。”
羽凝霜跟丹阳一起离去后,一名狱官走了进来。没回头,夏翊安问:“怎么样?”
“羽夫人只在牢里停留了一刻,丹阳公主站在牢门外,卑职没法靠近细听。她给景王带来一件厚实的外袍,说天气渐凉,怕他被冻着。卑职检查过,没有夹带。”
沉吟片刻,夏翊安才说:“看看再说。”
第二日散朝后,羽凝霜跟着秦雪蓉进了廖府。
听完她的话,廖向沉吟半晌才说:“话是如此,可我已经不主持刑部。你既然有这种思量,为何不告诉东方大人?”
“廖大人,东方琥是太子一系,这件事朝野皆知。我担心的是,太子对景王成见已深,有些事不提或许还好……可康王与太子同样结怨,大人如果坐视不理……康王妃是您的外孙女。”
“……”
“我有一个迂回的办法能让皇帝允许大人参与此案的侦缉,请大人在御前不要推辞。”顿了顿,她又说:“大人精于刑律,是刑部尚书的不二人选。您能重掌刑部,才是子民之福。”
看了她一会,廖向斟酌许久,点点头。
羽凝霜走后,廖向思前想后,还是去了一趟丞相府。
听完他的话,谢亮沉思片刻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两位王爷的伤情。如果瑞王和康王最终能无恙,这个案子审起来会容易很多。若他们两人中有一位出了事……且别说陛下怎么想,太后必定不会放过。康王曾经殴打太子,梁子是结下了的,即便他作证都不能完全取信。只有瑞王……他与太子没有过节,他才是最好的人证。”
闻言,廖向心头有些发寒,忍不住问:“丞相,如今太子势大,若此案真的跟太子有关系,陛下他,他……”
看看他,谢亮过了好一会才回答:“陛下做太子的时候也被诸方讨伐,日子难得安宁。所以,皇子们越是给太子找麻烦,陛下就越是同情他。”
“啊,这……那……”
斟酌着,谢亮又说:“不是不争,而是换个方式。比如,专心朝务,拿出真正的政绩来为陛下分忧,而不是不断制造麻烦,给陛下添堵,给皇室抹黑……陛下不糊涂,谁真正关心国家的长治久安,他看得到的。至于其他的……就要看有没有机会了。但太子性情骄纵,更目无法纪……他,较之当年的陛下还是差得很远的。”
“……”
“廖兄,你我都要心中有数,如果时局有变,要早做决定。”
廖向一惊,呆了片刻才点点头。
这一日酉时将近,晋阳公主进了宫,喜孜孜地告诉皇帝,夏翊辕已经苏醒过来,伤情有了明显的起色,但又气呼呼地指出有人想害死夏翊辕,恳求皇帝一定严查并严惩凶手。 龙凤棋局:帝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