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不啻天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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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不啻天渊,一个被他捧到了天上,一个被他踩到了深渊,而她就是深渊中的那个挣扎的人。
一股为自己不平的心绪涌上来,尤其是看到君为止那狰狞的手,唤起了心中藏匿的痛。水眸闪闪泣涕涟涟。
上天有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在故意非礼,茫然在痛苦中的宋长洛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揩着她的泪水。
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同断了线一般滚滚而下,恰似温柔的手是骨节分明。
“你为什么哭,是因为自责吗?还是因为你不伤伯仁,伯仁因你而伤?”
话依旧是透着无限的冷冰,甚至还有深深的恨意,可偏偏纠结在他那手上,如同一个矛盾体一般。
宋长洛推去他的手,自己狠狠的擦去泪水,“别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听不懂。”
方华淡漠,“那你哭的这么伤心,为什么?”
“因为我想起了凌迟之痛……”这几乎是她想也没想说出的一句话,说完她也便有些后悔了。
谁知听者却截了话,“以后这个刑法就废了,死就死何必折磨。”
宋长洛不可置信看了他一眼,“你说这话当真?”
方华那笔修一般的剑眉慢慢的变得坚定,“如果有一天我能说话,那么此话当真,废了这个凌迟之痛。”
一个触及到点上的痛宋长洛泪水哗哗的流着,“凌迟之痛,血肉离骨,人疼心崩,神智无归,哀嚎抽芯,语言无复啊。”
方华看着她仿佛疼痛在其中的样子,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他不由自主的将人抱在怀里,温柔的手拍着她抽噎的后背,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句句的说着,“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直到后来君为止包扎好了,丁涵给她配了药,她几乎是在哭的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回了太子府。
而至于君为止,丁涵没让他走,原因也是这人发着低烧,在太医的跟前是方便治疗的,方华很承这个情,因为这个时候的太子府,已经在径渭分明中。
以往的一些人在太子府遇到了这种情况,如同酒肉朋友一般离开了,丁涵这时的这个举动,不管她的着重点赏给了谁,是医德也好是宋长洛也罢,方华感念,这也为她将来留下了一个保命符。
拖着疲惫不堪的心情,宋长洛回了蘅芜院,将手中的药丢给了一个三等的小丫头,吩咐着她熬了给蔷薇端去,这是最后一个她能够信任的人。
可即便是信任她也没有走开,始终是冷眼旁观的看着,慢慢的收复着起伏不定的心情,一切都要归于平淡的面上。
这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她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一轮圆月,曾经的沧桑月儿可知。同是天上一轮月,可曾疑影照前生。今天的宋长洛真的是感慨颇多,君为止就是前生那个传话的人,传的自然是方华的凌迟之罪,有今日也是前世种因今日果,那罪魁祸首呢,他要何时才能尝到自己的痛?
悄悄回到太子府的方华,剑眉紧蹙的坐在了书案前,任由满室的奢华也提不起他的心情,而是一页页的翻着书籍不知他在找什么。
今晚一张哭得天崩地裂的脸映入他的眼心中,君为止受伤她为何哭得这般的难受,两人之间难道背着自己有情义?他想想摇了摇头,君子不夺人妻君为止不会这么做的,而且两人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情愫哪儿来的?可是排除了这个想法她又为何呢?哭的甚至是神志不清。
对,神志不清的时候她说过一句话,那就是痛的要命的凌迟之痛。
方华想起了她说过的这句话,而这句话是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因为自己讨厌她,正所谓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当然什么解气他就说什么了,可是她怎会这般的痛苦?难道是削想着想出的意境?可是不身临其境谁能感觉出那样的痛?
方华想着却缕不出任何的头绪。
但是今日有一点他感觉到了,在自己亲吻她的时候,他的恨已没有那么浓了,可是对方的仇恨仿佛是加码了,那不用言语一个眼神都能感觉到的恨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自己也就是不疼惜她,为何换来这样的恨意?方华想着拍了拍自己的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不受宠的怨妇他见得多了,哪一个是这般的恨意,真是千刀万剐难消的恨。
想到这方华一拍脑门,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所有的答案都在宋长洛的脑袋中。
“白杨,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长洛瞧着有些生气,不喝酒的时候这人都难以理喻,这酒醉了可怎么处理?
白杨瞧着气压低的太子妃,很是抱歉的说道:“太子妃,太子这两日心情不好,他喝醉了酒属下也没法送到花都精舍,而且君夫人也回府去照顾丞相夫人了,没在府里属下只能送到这儿来。”
对于君倾的事情宋长洛很少去打听,说是回去照顾丞相夫人,无非是一个话语的托词,这太子府突然变了天是让她难以接受的地方才对。
宋长洛想着看了看酒眼迷蒙的人,但愿放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情。
白杨出去了,有意无意的将门留了一条小缝,而人一纵身轻轻的上了琉璃瓦的屋顶,不知是防止外人偷听到屋内的对话,还是他得了别人的吩咐想听,又或许是两者兼有。
“你这是怎么了,酒大伤身不知道吗?”宋长洛说的是关怀的话可是怎么也听不出关怀之意。
酒醉的方华躺在榻上,迷蒙中说道,“你也有看到君为止的样子,他指甲盖是血肉翻飞,曾经的一个玉公子,被折磨得没了人样,方旭他就是个畜生。”
宋长洛瞧着冷笑了一下,“你们有那么脆弱吗?凌迟之刑可是亲眼目睹,不见你们难受啊。”
方华虽然酒醉,但是话语还不走样,“你说什么?我何时看过凌迟之罪。”
宋长洛咧了咧嘴,“没什么,你常常说把我千刀万剐了,死的时候比这惨千万倍。”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宋长洛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的心情低迷的很,你要再敢惹我,我真把你千刀万剐。”
“你以为你不会做吗?”宋长洛瞧着他那副难受的样子就生气,是假惺惺的还是真心疼君为止她不管,可是看着就有气。
“宋长洛,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疼惜与你不假,可是我有害过你什么吗?相反的你自己扪心自问,你都做过什么?是不是真该千刀万剐了你,可是那一次我没放过你。”
宋长洛毫不感恩,“情势所需吧,我哪一次又不是死里逃生。”
“你就这么的恨我。”
方华半坐起来,声音冰冷的道:“告诉我是因为我不宠爱你,就这般的恨我吗?”
宋长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酒醉的人为何话这般的多?
“你醉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我没醉。”方华冷冰如霜的声音又说道:“你一直都在报复我,对么?”
宋长洛咬了一下她樱红的唇,强忍着心里越来越激烈的痛,然后尽量保持着一种平静,换上那清澈如山泉般的眼睛道:“我说无意的,你信吗?”
方花摇了摇头,他突然贼笑着,“我说我现在对你不动心,你信吗?”
“我信。”宋长洛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就是一个事实,有什么不信的。”
可是方华却摇了摇头。
那深邃如同夜空般的星眸看着一副我知晓模样的宋长洛说道:“我的父皇因为政治的原因,让我娶一个骄横跋扈的女子,于是我为了让她出丑,把轿子的几个木头楔子悄悄的让白杨拔去……”
“白杨干的?”宋长洛截了他的话,颇有不满的问道。
屋顶上的白杨听着不由得眉头一皱,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对。”方华似有回味的说道:“可是你没座,就从你没座的那刻起,事态一点点的变化着,以至于给你弄的假太子也被你发现了,之后我所做的一切,仿佛进在你的掌控当中,而我的一举一动你居然那般的知晓,我虽然不明白什么原因,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恨意,但没想到你手腕还挺高明……”
宋长洛一旁听着,这哪里是酒醉分明是兴师问罪,怕是证据不足才有了询问的状态。
“你说这些我不明白,酒醉了就赶紧休息。”宋长洛警戒着一颗心,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于前生能要了自己命的人,其实内心深处还是胆怯的,不过是被强悍的外表所遮盖着,用愤怒遮盖了表象。
“长洛,有道是一日夫妻白日恩,白日夫妻似海深,我和你的夫妻情份不止百日,难道你就不愿意和我谈露心扉,一人独扛心中的冷漠么?”
方华居然出乎意料的打起了温情牌,不似往常那黑沉的修罗脸,眼神迷离的有着一丝情愫。
这如果是一个懵懂未知的女孩,那一定会沉迷其中。 狂妃三嫁:太子,请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