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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竷谁胜,谁负
众人见着韩冲身上的那四道脉门后也是不由的发出了一阵惊呼,也同样引起了崔佑的注意。因为当崔佑见到那四道湛蓝色的脉门时便觉得此脉门同以往见过的都不相同。并非是脉门的焰色,而是其隐隐散发的气势。单瞧一眼便能从其中发现无尽的杀气,好似凝炼出这四道脉门的并非是天地的气机,而是生灵殒灭的戮气。
崔佑心头为之一颤,握着若愚的手也不由的加重了三分力,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等待着对手接下来的进攻。
“杀!”韩冲满面杀气的朝着崔佑怒喝道,随即一转枪头再次冲着崔佑刺来。有着脉门气机的加持,其身好似化作了一条腾空的巨龙,拖着一条湛蓝色的焰火大有一股席卷八荒之势。
面对着这般强大的威势,崔佑自知躲无可躲。便只得提起若愚用剑身迎向对手的曳泉龙文。
“吾有一剑,势可摧山。”崔佑轻声一喝,便在若愚上附着了千斤之力,硬生生的顶住了对方的冲击。
两把兵器再次的碰撞起来。刚一接触,曳泉龙文所附带的强大气劲顿时便将若愚所包裹的白布给撕扯的稀碎,若愚那泛藏青色流光的剑身便显露在了众人面前。
双方陷入了僵持的阶段,相互角力。
虽然见着自己儿子同这姓崔的小伙子打得不相上下。可韩统翎还是一样就发现了崔佑身上的些许门道。这小子在气力的僵持上似乎完全不输自己的儿子,而且更为恐怖的是他竟然一道脉门都未曾开启。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崔佑的身·体强度,已然不需要任何脉门的加持便能同四门的韩冲分庭抗礼。
韩统翎便是见过的成百上千精英的士兵也未曾见过素质这般强悍的身·体。更何况做为韩冲父亲的韩统翎也深知自己儿子的实力绝非是传统的四门修行者可以媲美的。
韩冲的四门修为乃是靠着在北境御敌,一次次的在生死边缘游曳,一次次的突破身·体的极限,一次次的枭下敌人的头颅,而凝炼出来的。当看着脉门的气势,便比那些软趴趴只懂得采集天地灵气的修行者强了不知多少倍。
由此也同样的证明了,崔佑的身·体强度已然到了能让韩统翎咋舌的级别。
再看战局,虽然崔佑依靠着身·体强度的优势同韩冲分不分上下。可眼看着却还是有着四门加持的韩冲稍占优势。不久之后崔佑这边便渐渐显露出了疲态,再看韩冲却依旧精神抖擞一看便知任由富余。
见此局势,崔佑深知不能同对方继续纷缠,否则便只能是被对手活活给耗死。于是崔佑心一横,便决心要同对方速战速决。
翻看自己手中剩余的牌,便只有三张。其一,若愚所幻化的流愚。便是喊流愚出来以大欺小将韩冲给胖揍一顿。不过这招显然是不能使的,毕竟说好了一对一,此时若是再喊出剑侍这不就是欺负人嘛。再者说了流愚这家伙的性格崔佑也算是清楚,之前在崔晋南身边这样欺负他,估计此时气还没消呢,别到时候喊出了流愚,却被这家伙倒转枪头,将自己给打了。
而这第二张牌,则是流愚早前所教的神威。不过神威需要看到对方的眼睛,并且按照崔佑如今的实力也需要近距离的情况下方可施展。可对方那长枪的优势便是以长击短,定然是不会让崔佑有机会近身施展神威的。
所以翻来覆去,唯有剩下了那一张牌崔佑还没有使出过。这便是——归心。当崔佑第一次施展归心,将自己给搞成了这幅模样后,大傻子对于此招便一直心存忌惮。直到当日听了自己师·父崔剑三的教导之后才发现,原来归心的威力同自己的脉门有关,并且其反噬的轻重也同自己的脉门有关。
一想到自己手中还有这样一张好牌,崔佑顿时便拟定好了接下来的策略。只见他突然泄力,以被对手险些逼出场地的方式摆脱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崔佑身形站定的瞬间施展出了追风身法,随即同对手拉来了三丈远的距离。
看着崔佑这不同自己纷缠,反而一股脑只选择规避的举动。身经百战的韩冲此时也起了疑心,霎时停住了自己的攻势,开始冷静的观察起了局势。而就是韩冲的这一犹豫的举动却给崔佑找到了喘·息的空间。
崔佑心念一动,进·入了神识海中向流愚请求道:“前辈……麻烦借个脉门给在下……”
前段时间,崔晋南的洞天中……
“小子,你可知我修为有多高?”在临别之际,崔晋南突然向崔佑问道了这样一个问题。
大傻子骚了骚头回答道:“小时候听师·父说过,先祖曾破开天门引得天象。想必有着八门的实力吧。”
崔晋南笑着摇了头道:“虽然我却是破开过天门,不过却只有七门的实力。”
“什么!七门?可是……”崔佑脸上不由的显露出了疑惑。
崔晋南继续解释道:“虽然确实是只有开了八门修为,才能引得天象。不过我有一道脉门却是找别人借的。”
“这脉门还能找人借?先祖找谁借的?”崔佑此时更是心惊不已,毕竟崔晋南所说的这些对于崔佑来讲是以前从未听过的东西。
崔晋南指了指那一脸幽怨的流愚说道:“便是这家伙了,作为剑侍其脉门便能同主人互通有无。所以若是你日后遇到危险,先不必急着喊流愚出来解决。毕竟这家伙一旦露面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你可以先同他借一道脉门来度过危机……”
思绪回到现在,当听说崔佑找自己借脉门是,处在崔佑神识海中的流愚丝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崔佑的请求道:“滚蛋,不借。”
崔顿时一脸的无奈。可随即还是同流愚坚持道:“前辈您就别在生气了,那日只不过是同您开玩笑罢了。”
“去死啊,你个臭小子。玩笑是你这样子开的?”流愚一想起那天在洞天中所受的委屈,霎时间炸了毛。
崔佑只得满脸赔笑道:“确实是在下的错,望前辈不计前嫌饶在下一会。”
流愚白了崔佑一眼道:“有事求老子就左一个前辈,右一个前辈的喊得欢乐。他娘没事情的时候便让老子喊你主人,老子今日就不借给你了。你想怎样?”
大傻子如今可算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流愚这般记仇,当日就不该心生恶趣味的同他开这种玩笑了。于是便只得再次同他道歉道:“前辈呀,之前确实是在下不懂事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在下好歹也算是您的半个徒弟,今日若是输了也是丢了您的脸不是?”
被崔佑这般一说,流愚似乎也被说动了心。于是大手一挥同崔佑道:“好好好,借你便借你,不过你小子日后敢在同老子开那样的玩笑,你看我·日后会怎么整你!”
流愚说着便用手朝着崔佑的眉心一点。随即大傻子便被赶出了神识海中……
回到现世的崔佑一动神识,观察起了自己的身·体,顿时便发现原本枯竭的气海此时竟然出现了气机的流动。虽然气机并不多,可对崔佑来说便好似久旱逢甘霖般的欣喜了。
崔佑心中默念心法,霎时间运转起了自己的气海。紧接着便迎来了一股久违且熟悉的感觉,那正是气机充盈身·体,在各条经脉之中流转的盈实感。
砰!只闻铜钟之鸣,便见着一道藏青色的脉门在崔佑的身后凝实。即便这脉门的数量早不能同最初的自己那般,可这久违的感觉却还是让崔佑鼻头微微一酸。
看到崔佑开出了脉门,最为惊讶的莫过于是韩冲了。韩冲此时才幡然的醒悟过来,原来这个早前同自己杀得难解难分的家伙其修为竟然只有一道脉门而已。
“这般实力便敢接受我的挑战,找死!”韩冲的心中此时是愤怒大过了理智。自然也早就忘却的其父亲一直所教导的东西——遇敌冷静三分,遇事先退三分。韩冲此时自然懒的再去思考崔佑手中的底牌,如今的他想着的便只是在这众人面前,将对方彻底击败。
曳泉龙文在手中一提,霎时间泛起道道雷光,韩冲拖枪朝前。待行至崔佑面前时奔雷一闪,甩起枪头便对着崔佑的胸口一刺。而大傻子却一跃身形朝后一退,看着韩冲这般凶猛的攻势,崔佑自知若是再被对方黏上,那便得不出空隙施展归心了。
于是接着朝后一跃的这么一个空档,大傻子破釜沉舟将若愚向后一拉。只觉周身气机开始急速流转,紧接着那道脉门消散成了点点萤火开始附着在了若愚的剑身之上,随着崔佑的气海急速翻腾,那附着在若愚剑身上的气机也越来越多。
韩冲见着崔佑那奇怪的举动,此时已然是红了眼的他便再无任何犹豫,脚尖一点便再次举枪刺向崔佑。
眼见着韩冲离自己越来越近,崔佑积攒的剑势也即将圆·满。刹那间那泛着熊熊焰火的若愚便好似蓄藏着摧山崩海似的威力。而韩冲自然也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见着此景的韩冲双目顿时迸·发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炙热,好似回到了最初面对上强敌时那生死一线的感觉。
身为军人出生的他自然不知何为后退,因此即便知道崔佑的此招有着极强的威力,韩冲非但没有选择拉开距离去规避,反而脚上再一用力加快了冲击崔佑的速度。
向死而生,这便是韩冲的战斗态度。
韩冲的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对决姿态已然是告诉崔佑,今日·你我之中必然得有一个人倒下。
眼看着韩冲迫近,无奈之下崔佑只得提前将还未蓄势圆·满的归心提前释放了出来。两人相距还有半丈之远,韩冲急刹脚步,拉起枪头朝着崔佑胸口点刺而去。于此同时崔佑的剑势也已然朝着韩冲的回击而来。
这场势均力敌,好似神仙打架般的战斗早就将众人的心给吊起。场面上霎时间就被分成了两派,一边人是希望韩冲能够继续续写自己不败的神话,而另一派人则是想看看这个初来乍到的家伙是否真的能将历史给改写。
然而谁人都不曾想到,这胶着的局势竟然会发展到如今的这个地步。
此时台上的两人已然是无任何防备处于弹尽粮绝之境地,手中的招数也是自己最后的底牌。狭路相逢,兵过险招。便好似两人身后皆是悬崖,手中皆只剩下一并供于肉搏的大刀。能做的便只有相互的厮杀……
见着此景,台下的看客在这一瞬间皆是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就在众人皆以为此战乃是双方皆败的平局之时,意外却发生的。崔佑的剑势不知为何稍稍偏了些许,刚好擦过韩冲的左肩,便只在韩冲身后的演武场上轰出了一个硕大的坑洞。而向来出枪精准的韩冲也并未给崔佑任何的机会,那曳泉龙文依旧冷血的刺向崔佑,直接贯穿了对手的肩膀。
“呼!”台下一片哗然,先是惋惜这这傻小子差一点便战胜了崔佑,紧接着便是对韩冲再次胜利的喝彩。听闻那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韩冲久违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冲崔佑看了一眼,而后者也同样朝他憨憨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韩冲不解的问道。崔佑立马收住了笑脸,看着崔佑即便输了却并没有丝毫颓然的神色,韩冲不由心中一恼朝崔佑说道:“你别以为今日我能胜你是侥幸,我这一枪若是想要刺穿你的心脏那也是轻而易举之事,你应该谢过我的不杀之恩。”
崔佑这傻子竟然没有听出韩冲话中那挑衅的意思,却还是傻乎乎的笑着冲韩冲道谢道:“那谢过阁下不杀之恩。”紧接着崔佑又用手指了指已然贯穿了自己肩膀的长枪向韩冲问道:“在下可以将这把枪拔出吗?”
韩冲顿时眉头一皱说道:“这若是此时拔出,估计不到一炷香便会流血过多而亡。”看着崔佑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韩冲虽然极其讨厌此人,可心底却也不坏。于是便缓和了语气对崔佑说道:“你先别动枪身,容我待会替你找个军医过来。”
谁知崔佑却立马谢过了韩冲的好意,随即摆手道:“不用这般麻烦,这种小伤不需要劳烦阁下请医生的。”崔佑说着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枪杆从肩膀中给拔了出来。
看着崔佑这举动,饶是见惯了死人和鲜血的士兵,此时也是不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输给了韩冲,可也只能算是惜败,也是虽败犹荣,再见到崔佑这般硬汉的举动,众人不由对其生出了些许的敬佩。
“这是怪物吗?”看着崔佑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韩冲也稍稍失了神。直到崔佑将那根红呼呼的长枪递到了自己面前时,韩冲才猛然反应了过来,他一脸紧张的对崔佑说道:“你个蠢货,赶紧止血啊!”
然而当韩冲朝崔佑的伤口看去时却是彻底的愣在了原地。原来那伤口不但已经停止了流血,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这……”韩冲虽然对天资异稟之人可以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伤势早有耳闻,当如今见到了活生生的事例后却依旧还是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还在崔佑伤口急速复原的场景并未被台下的看客们所看到,不然定会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韩冲一脸麻木的接过了崔佑所递来的曳泉龙文,紧接着大傻子将韩冲的手高高朝众人一举,似乎是在向众人宣告这韩冲此次的胜利。在众人的又一次欢呼声下,这场比武算是彻底宣告落幕了。
崔佑也同时朝着两人告辞。虽然韩统翎极力的挽留这崔佑,可耐不出大傻子执意要走。于是便将崔佑送到了军营的门口,并将一块虎纹的银块递给了崔佑并嘱咐道:“崔小子,你既然执意要走,那我也就不再想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让你留下了。不过这信物你好好留着,若是日后在长安中遇到麻烦事,便将此物拿出来给对方看。别的我不说,凡三品以下的官员若是见到此物没有吓到尿裤子,你便来找老韩我问罪。”
听了韩统翎的这一话,崔佑自然是知道了此物的贵重,于是便赶忙还给了对方。崔佑执拗,韩统翎果断比崔佑还要执拗。在一番推脱之下,大傻子还是架不住韩统翎这般老流·氓的说辞将此物收到了包裹之中。
韩统翎目送着崔佑离开直至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这傻小子。”韩统翎呵呵一笑,随即转身回到了演武场里。
韩统翎见着韩冲此时正呆坐在演武场的看台便发着愣,不由一脸笑意的走到了他的身边问道:“冲儿在想什么呢?”
韩冲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孩儿在想今日的比试,到底是谁赢了。”
韩统翎指了指演武场上那被崔佑一剑轰出的痕迹对韩冲说道:“你去看看那里,心中或许就会有答案了。” 剑出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