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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上官家,在清晨天空都处在朦胧下的时候。此时的上官家家主上官宗佑便被下人喊去了谈所。所谓的谈所乃是上官家府邸里的一个密室,主要是供人老爷子上官仁炎闭关的,有时候上官仁炎也会将一些重要的事情放在此处来同人交谈。
上官宗佑如今虽然已经成了上官家明面上的家主,混天道的掌门人,并且还是当朝的钦天监。可是这整个上官家都知道,这所谓的掌权人不由只是个幌子罢了。只要上官宗佑的父亲,上官仁炎没有死。那这个上官家便是由他人一说了算。这上官宗佑只不过是老爷子手底下的一个傀儡罢了。
还在卧榻中睡觉的上官宗佑在听闻老爷子要召见自己,当即便起身,都不曾洗漱便直接去了谈所。待到了谈所门口,他先是站在谈所的大门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深吸了一口气后才颤颤巍巍的敲了敲谈所的门。
大门随即被打开,那谈所里的布置极其简单。一张檀木的桌子,一张同样质地的椅子,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边上还摆放这笔墨纸砚,想来这便是上官仁炎平日书写的书桌了。
谈所中间正对面处挂着一幅卦象,而上官仁炎此时便坐在那卦象正前方的蒲团上冥想。
见着自己的儿子来了,上官仁炎猛然睁眼。虽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可上官仁炎的眼神却依旧迸·发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与斗志。同自己那做事优柔寡断的儿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上官宗佑上前行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面对着儿子的行礼,老爷子只是稍稍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将自己此前刚刚算出的一道卦象丢到了上官宗佑的脚下。
上官宗佑捡起那画着卦象的细娟一看。
这上官仁炎所画的这道卦象倒是并不难解,其内容也只不过是一个标识所传达的信息。而身为钦天监的上官宗佑即便再怎么被自己的父亲看不起,那好歹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相师,因此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卦象中的内容,可是这不认还好一认上官宗佑的脸色便骤然大变。
“父亲!这是。”
上官仁炎此时闭目养神,只是微微的冲着儿子点了点头。脸上也并没有表露出同自己儿子那般惊讶的神色。
上官宗佑此时双目依旧死死的盯着手中的绢子,心中也是泛起了惊涛骇浪。但是在看见上官仁炎那不动如山的神色后,上官宗佑原本还有些惊慌失措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于是便开口向上官仁炎问道:“父亲觉得此事该怎么处理?”
被儿子这样一问,老爷子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他先是抬头瞥了一眼那在他心中向来没有出息的儿子。紧接着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处理?如今你只是看了我递给你的卦象,连这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有胆子来问我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这……”上官宗佑赶忙低头认错道:“是孩儿考虑不周,让父亲失望了,孩儿知错。”
想来上官宗佑的这种道歉的话,这一生恐怕对这个父亲说了不下千万次了吧。上官仁炎却是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就算再怎么去教你也没有用。朽木终归是朽木,一辈子便只能是用来烧火。”
上官宗佑低着脑袋,对于自己父亲这般的责骂好似也是习以为常。只是这低着头的时候,却让人难以看清他的表情。
待斥责了一番上官宗佑后,上官仁炎才同自己那儿子说起了正事:“这道卦象时今早所算出来的。因此当年老夫所设下的天障也应该是今早才被人破除。按照时间来算,即便他们已经破除了天障,但是那个女娃子想要恢复神识,恐怕至少也得等到再遇上一次大变才行。这样看来只要赶在她遭遇大变之前动手,便可一绝后患。”
“父亲真的要……”上官宗佑说着便做了一个手划脖子的动作。
老爷子冷眼道:“没错,有什么不妥吗?”
“父亲的决策从来都是对的,孩儿不敢有异议。”上官宗佑在见到上官仁炎的眼神后顿时打了个寒颤,可随即又有些吞吐的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只是……当年为了养出她,咱们两方可都耗费了极大的心血。这般做法会不会……”
老爷子自然是听出了上官宗佑没有说话的话。顿时一把地板怒斥道:“会不会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会咱们混天道会和紫武山交恶,还是说你心疼此前的投入?”
上官仁炎说着便起身一把抓住了自己儿子的领口,那已经过年过八旬的老人竟然将上官宗佑这般的成年人给一手举过了头顶。上官仁炎目光冰冷的看着被自己掐住领口,已经有些窒息的儿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大丈夫做事,不要拘泥于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你听明白了吗?”
饶是面色已经因为窒息而变得涨红,上官宗佑也死死的克制住了想要挣扎的本能。因为身为自己父亲的儿子,上官宗佑深刻的清楚那上官仁炎的脾气。
若是在此时挣扎或许自己父亲可能真的会心头一火,将自己的脖子给拧断。
上官宗佑此时便只能是拼命的点头,强行从喉咙里喘出了几个字:“孩儿知道了。”
得到了上官宗佑的回应,气头上的上官仁炎才一把松开了抓着儿子衣领的手。随即便如同丢垃圾般任由其落在了地上。
摆脱了上官仁炎的桎梏,落在地上的上官宗佑如同死狗般瘫在地板上拼命的喘着粗气。上官仁炎鄙夷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那一脸狼狈的样子,接着淡淡说道:“这件事情不需要你这个废物插手,你就安心的去当你的钦天监,把皇帝照顾好。至于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
上官宗佑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父亲点了点头道:“谨遵父亲的安排。”
“滚吧。”上官仁炎道。
后者如获大赦,赶忙同父亲行了个礼紧接着便慌忙离开了谈所。
待自己那废物儿子离开后,上官仁炎才起身走到了书桌的面前。看着那凌乱的书桌,他顿时觉得心中烦躁于是便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上官仁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怀中拿出了一面镜子,随即左手为掌心念一动。便看见一道紫气汇聚在了他的左掌心上。上官仁炎将这道紫气打入镜中,稍稍等待了片刻。原来还空无一物的镜面上便显出了一道人影。
而这道人影正是那紫武山的大长老,上官广华。
即便是在儿子面前这般霸道的上官仁炎,在见着上官广华后也是垂头行礼道:“仁炎见过老祖。”
上官广华微微点了点头问道:“许久不见,你今日来找老夫所谓何事?”
上官仁炎面色稍稍犹豫后开口道:“天真命出了问题。”
一说起这天真命的事情,上官广华的眉头不由拧成了一个川子。他一时间收敛起了脸上原本的笑意,一脸严肃的同上官仁炎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上官仁炎不敢说谎,便将事情同上官广华说道:“今早已经有人破开了我在天真命上设置的天障。”
“什么!”上官广华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不是曾经信誓旦旦的同老夫说过,那道天障便是仙人下凡也难以被破解的吗?”
在上官广华的质问下,上官仁炎则是一脸愧色的解释道:“是我无能了,还请老祖责罚。”
大长老之所以能够成为这紫武山的管理者,也不单单是因为实力高超。用人的手段也自然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因此他耐住了心中的火气,也没有继续责怪上官仁炎,反倒是柔声安慰道:“算了算了,毕竟这相玄之术,有设有解。天障被人破解也是正常的事情,你也无需过多自责。可最为关键的还是该如何去处理后面的问题。”
见大长老并没有要责罚的意思,上官仁炎也是心头松了一口气。于是赶忙献策道:“孩儿觉得这天障虽然被解,但事情却并没有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上官广华微微点了点头道:“那就不妨先听听你的想法。”
上官仁炎道:“虽然天真命的天障已经被破解,只是对方却并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收获成效。”
上官广华虽然也是该事情的主谋之一,但是身为紫武山大长老的他对于相术的了解却并不深层。因此也就自然不会懂得天障的作用。于是在听说天障被破除后,要等上一段的时间才会发生作用,不由心头一喜忙继续问道:“为何?”
上官仁炎解释道:“天障的设置,靠的是变更人的气运,让她遇上劫难而导致祸便天障。”也就是说,天障便只是上官仁炎在周沐气运上所做的手脚。而六识缺一便是其应验在周沐身上的作用。
“同理,想要破解天障,便也需要遇变故。再有变故去将她身上的气运改变。”
听了上官仁炎的解释后,上官广华心中对此事也有了一定的想法。但他还是看着自己上官仁炎问道:“既然还有时间,那么你想要怎么做?”
上官仁炎神色狠厉的说道:“一绝后患。”
听到对方这个回答,上官广华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接着又微微摇了摇头道:“若是按照你的做法,恐怕上面的人会不同意啊。更何况当初为了这天真命,混天道和紫武山也付出了不尽其数的代价。现如今投入的东西还未收获成效,便要将之毁掉……”后面的话上官广华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但是上官仁炎观其面色也知道,上官广华自然是不舍得就这样将一块养了几十年的美玉给毁掉。于是上官仁炎赶忙继续劝说道:“孩儿自然知道这天真命的重要性,只是其所牵扯的东西一旦暴·露极有可能会给你我带来灭顶之灾。还望老祖三思啊。”
一经上官仁炎的提醒,上官广华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那后果便大到了让这紫武山的大长老都谈之色变的地步。上官广华一边思考着对策,一面开始在房间里渡着步子。
原本对于将周沐找回的事情上官广华并没有特别上心。一方面是因为此事涉及到了紫武山的一宗秘密,这个秘密就连其他几位议院的长老都未曾知晓,因此即便上官广华想要将周沐带回便也只能是暗地里动用一些不上台面的力量去办。
而另一方面则是,周沐现如今对于这个计划的作用并不大。因为这个计划还得三年后才能实施,而现在的周沐对他来说无非是放养和圈养的区别。
只是现在周沐的天障突然被人破解,这不由让上官广华开始担心了起来。一方面是担心周沐那所缺的神识归位后,便可以将以往的记忆同人描述。这样一来当初的事情和此后的计划便会被她一股脑的抖出来。而这个计划所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且后面那人的实力则会让整个紫武山都遭受灭顶之灾。
因此上官广华自然不能任由周沐再在江湖中到处游荡。现如今便有了两个选择,一是派出杀手直接将周沐铲除,一劳永逸。只不过上官广华这么多年的努力便会付诸东流,且他还得亲自去那人的面前谢罪。
其二,则是派遣人马赶在周沐六识归位前将她抓回,并杀掉同她在江湖上有关联的所有人。此举的好处便是计划依旧能够成功实施,只是此举同上面的方法相比就有了很高的风险。
毕竟刺杀一个人和生擒一个人两者之间的难度乃是天差地别的。
杀还是擒此时便成了上官广华最为纠结的抉择。而就在上官广华细细思索的时候,他的院外却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剑出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