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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花院。
“站住,干什么的?”侍卫将来人拦了下来。
“哦,两位大哥,我是后厨的,来给王妃送午膳。”婢女亮了亮手中的食盒表明来意。
侍卫依例检查了一遍,便放她进去。
连翘在内间做着女红,花弄影在后院忙的不亦乐乎,特地交代不需她左右,她便只好做女红来打发时光。
她听闻有人进来,头也不抬便知来人,“放着吧。”
“是。”婢女应了一句。
连翘手中的针顿了一下,这声音,她双眼一抬,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连忙出去。
“你。”连翘见到来人的面孔,心下十分激动,是二妮!
二妮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别说太多,“连翘姑娘,还请王妃用膳。”
连翘回过神来,朝她点点头,“我这就去请。”话落,便出了门。
二妮将食盒打开,依次摆好。
冬日的暖阳照在她身上,泛起一道暖暖的光,她站直了腰,看着眼前的成果,颇为满意。
“王妃,都已修剪完了,最后等奴才浇一遍水便可以了。”花匠抬头道。
“这些花冬季也不怕寒的吧?”花弄影道。
花匠躬身恭敬道:“回王妃的话,这些花极耐寒,只要好生照料,加以修剪,这样来年才能开好花。”
她满意的点点头,“辛苦你了。”
花匠质朴的脸上,浮上一丝惶恐,忙道:“奴才不敢,这乃是奴才本就当做的,让王妃亲自动手已是奴才的罪过。”
她浅笑,“你且不必如此紧张,待下去,自去管家那领赏吧。”
见她不怒反赏,看来王妃并非其他人口中的难伺候,花匠心中无比欢喜,忙屈膝跪地:“谢王妃赏赐。”
“王妃。”连翘在身后唤她。
她回过头,连翘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剪子,眼中似有话说,“王妃,该用午膳了。”
花弄影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水缸处净手,当她拿起水缸中的葫芦瓢时,看见水缸里有一块极小的红色倒影,仅是闪过。
她愣了几秒,随即恢复如常,打水净了手,连翘将厚厚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走吧。”她淡淡道。
两人走到门口,花弄影伸手褪下披风,连翘伸手接过,挂在一旁。
一个身着淡粉色婢女服饰的女子,站在桌旁,见她入内,躬身行礼,“王妃。”
花弄影只觉声音莫名的熟悉,当婢女抬起头来,她微微一惊,怎么是二妮?
二妮脸露喜色,好久没见到林姐姐了,正想上前,却被她眼神制止了,她伸手捂着胸口,食指不露痕迹地指着上面,示意她房上有人。
她立马回过神来,垂下头,将一切喜悦藏于眸内,“王妃请用膳。”
花弄影入座,看着桌上的佳肴,不是很有胃口。
二妮站在她旁边为她布菜,压低了声音道:“林姐姐,怜儿姐姐让我来的。”
“花满楼最近如何?”花弄影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楼中有怜儿姐姐照看,一切如常,前几日收到你的来信,她心中焦急不已,特让我来看看你。”
“我很好,让怜儿不用担心,我信上所托,必照之,越快越好。”她简明扼要道。
二妮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低声回道:“我一定转告姐姐。”
她不放心地叮嘱她,“还有,现在王府已是天罗地网,我是出不去了,你此番出去,除非十万紧急,否则不要再轻易涉险。”
二妮知她在担心她,“林姐姐放心,二妮必定尽全力照看好花满楼。”
花弄影心中无比宽慰,“一定要注意安全。”她再三叮嘱。
“林姐姐保重。”
二妮收回筷子,站到一旁,福了福身。
“下去吧。”花弄影道。
二妮应了一声,“奴婢告退。”
花弄影目送她离去,时间过的真快,仿佛她与二妮坐在门边吹送别,是昨日的事情般,短短数月,一个不暗世事的小姑娘,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随意夹了几口菜,心中想到花家夫妇,也不知爹娘怎么样了,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撤了吧。”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手绢擦了擦嘴角。
连翘见她几乎未动,不禁蹙眉“王妃,您再吃点吧。”她劝到。
她摇了摇头。
屋檐上的汨罗,透过一片瓦大小的空间看着下面的场景,咬着手中的馒头,顿时味同嚼蜡,这个女人本就生的极美,身形纤瘦,一顿还吃不到几粒米,长久下去,只怕漠主要守寡了,不妙,不妙!
她想到上次辛辛苦苦抓回来的雪蛙,全下了锅,还落不到自己口中,若此女子死了,岂不是白瞎了自己的一番辛苦?看来得去向漠主禀告了。
汨罗想到此,将最后一口馒头,送进口中,把瓦片重新放好,飞快朝皇宫的方向跃去。
花弄影细细听着房上微小的声音渐渐消失,想必人已走了。
汨罗许是觉得她只是一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不必特意防备,竟连脚步声都没有特别隐蔽,恰恰的这点暴露了她。
“王妃。”连翘进来,看见她在发呆。
“连翘,房上有人监视着我们。”她小声道。
连翘惊诧地睁大了双眼,手有些抖,“那,那是什么人?现在?”
“他走了。”
连翘喘了一口气,“那是什么人,他想做什么?”语气中有些颤。
能在戒备森严的王府中来去自如的人,恐怕只有北慕离人的人了,“看样子应该是王爷的人,只是监视,不会伤害我们。”
“王爷为何要派人来监视我们?”连翘不解。
”现下形势紧张,夺嫡的好戏才刚刚开始,王爷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出来搅和他的计划。”
“可是,可是您是离王妃呀,不管王爷作何打算,您都会支持他的,为何?”
花弄影眼神中夹杂着痛苦和无奈,“一将将成万骨枯,皇位都是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换来的,历朝历代,皇权更替,哪时不是满城腥风血雨。”
“那个位置太过冰冷。”她摇了摇头。
后宫佳丽三千,争斗,妒忌,算计层出不穷,丝毫不亚于前朝,再言她又如何能与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这一点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待我救出爹娘,我们一起隐姓埋名,不问人间富贵,只求安安稳稳过一生。”她握着连翘的手道。
“嗯!”连翘坚定答道。
宫内。
“王爷,您休息会吧。”李遇见他眼底微青,又是熬了一宿。
北慕离人未答腔,手中提着笔,继续看着奏折。
见状李遇不好再言,太监眼尖地替他换上了一盏浓茶醒神。
“今日太医可去养心殿诊过脉?”他放下奏章,手指揉了揉额间。
“去过了,太医说皇上脉象平稳,醒来想是这几日的事。”李遇答道。
“齐王,侯府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侯爷这几日频繁出城,每每跟到城外小山丘处,就消失了。”李遇道。
北慕离人抬眸,目光如霜,“消失了?”
“正是,待我们的人一转眼,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每到傍晚才回城。”
“有意思。”他嘴角勾起。
“继续跟,有什么情况立刻回禀。”
“是。”
他拂了拂手,李遇颔首,殿内一干宫婢也悉数退下。
殿内十分寂静,他手撑起,闭目养神片刻。
“下次不要熏这么重的香。”他薄唇轻启道。
香?汨罗抬起水袖左右闻了闻,不可能啊,今日自己熏的是淡香啊。
“漠主。”她娇声道。
“何事?”北慕离人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和着眼假寐。
“您就让暗漠的四大高手之一,看着一个女子,这不是大材小用嘛。”魅惑的声音中略带娇嗔。
“怎么?难道你想留在本王身边?”他道。
留在他身边?那岂不是自讨苦吃,还不如看着一个女子来的自在。
她轻笑,“漠主误会了,您身边已有遇这样的高手,哪里还有汨罗待的地。”
“汨罗此番前来,是有事向您回禀。”她道。
“说。”
“据汨罗的观察,王妃这几日作息规律,但膳食用的极少,身形日渐消瘦,虽不是什么大事,但汨罗觉得应该跟您回禀一声。”她缓缓道。
他双眼怵睁,“怎么回事?”
汨罗美眸微闪,红唇微嘟,“这汨罗就不知了。”
他重新坐直,眼神凌厉“本王既将王妃交付于你,她浑身上下,一根汗毛,你都必须给本王看好了。”
汨罗收起浑身的魅气,美艳的脸上略带严肃,“汨罗接令。”
“下去吧。”
他提起笔,在一空的宣纸上奋笔疾书,笔锋苍劲有力。
“李遇。”
“属下在。”
“交给管家,速速照办,不得有误。”他吩咐道。
“是。”李遇双手接过。
夜晚。
“咳,咳,咳。”
花弄影断断续续咳了几声,连翘在外听的真真切切,王妃已经咳了好几晚了,可能是那天在外着了凉,她寻思着,明天得去请大夫来为王妃号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请到。
一夜的半睡半醒,她早早起了来,头却沉的很。
“连翘。”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变的十分沙哑,喉咙跟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
连翘听到声音,入内,顺手将纱幔挑了起来。
“王妃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见她脸色有些微红,连翘将手探在她的额上。
“呀,怎么这么烫。”
花弄影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道:“倒杯水给我。”
连翘将被子掩了掩,转身去倒水。
花弄影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舒服多了。
“王妃,您等着,连翘这就去请大夫。”
她将杯子递还给连翘,头昏昏沉沉连说话都不想了,只是点了点头,又躺下身去。
连翘替她掩好了被子,又将纱幔放下,这才转身出去。
“站住。”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她。
连翘并未感到意外,卑谦好言道:“我家王妃病了,有劳各位差大哥前去通禀一声,请个大夫。”
侍卫闻言,不敢怠慢,“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回禀。”
连翘垂头致谢。
一个时辰后。
“大夫,我家王妃这是怎么了?”连翘问道。
年迈的大夫抓了抓胡子,“王妃这是着了风寒,才引起的发热,只需服几副药,多加休养便好。”
连翘看了一眼纱帐,大夫收起药箱。
“您这边请。”她领着大夫去开药方。
“管家。”连翘见福叔在外候着。
“连翘姑娘。”他应了一声。
“大夫,王妃如何?”他转眼问道。
“王妃并无大碍,只是偶感风寒,多加休养便好。”大夫恭敬答道。
闻言他放下心,无大碍便好,“那就请您开药方。”
“张峰。”福叔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奴才在。”一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
“你跟着大夫下去抓药。”他吩咐道。
“是!”
“有劳大夫了。”福叔客气道。
“您客气了。”
“大夫您这边请。”张峰为他引路。
“好,好。”大夫应道,抬脚出了门。
房内剩下他们二人。
福叔看了连翘一眼,“连翘姑娘,借一步说话。”
连翘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连翘姑娘,这些日子有你照顾王妃,真是辛苦了。”福叔道。
“福管家哪里的话,照顾王妃本就是连翘的本份,连翘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福叔听到答复,满意的点点头,“你是跟着王妃陪嫁进来的,最是王妃的贴心之人,有时候要多劝王妃宽宽心,不要与王爷置气。”他的语气中颇感无奈。
连翘闻言,心中有些不喜,但还是压在心底,回道:“连翘知道了。”
“知道就好。”福叔颔首。
“如此有劳连翘姑娘多加照顾了,若王妃有何需要,尽管叫人来回禀。”
连翘应了一声是。
福叔点头转身离去。
城外。
“妈的,又跟丢了!”黑衣侍卫不禁低声说了句粗话。
为首的首领蹙眉,这人竟像是平白无故的消失了一般,每每跟到此地就不见了踪影,难道这附近有暗道机关不成?
“头,怎么办?”众人问道。
“大家分头去找,只怕这附近有暗道或机关,注意小心为上,若见到人,立马隐身,切不可打草惊蛇了。”男子吩咐道。
“是!”众人领命离去。
有一男子手持火把,穿过这长长的地道内,走了许久,渐渐有光透出来,走上前去,豁然开朗,这是一个极大的地宫,里面有重兵巡守。
“侯爷。”有人上前接应他,顺手接过他手中的火把。
“怎么样?”此人正是戴候,这乃是他筹划已久的地下兵库,除了齐王,戴妃,还有他外再无第四人知晓。
建于城外是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再加上这里距离京城极近,只需一声令下,士兵们即刻便冲进城内,占领皇城。
“士兵们日夜操练,不敢有丝毫懈怠。”
戴候环绕着周围,满意的颔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朝中的局势对我们大为不利,随时都有可能起兵,万不可有丝毫松懈。”他指点道。
“是,是,卑职谨记。”
“武器都点好了吗。”
“全部已清点完毕,还请侯爷过目。”男子伸手递上一本账册。
戴候拿起,认真的翻了翻,仔细的看着册内的内容,数目清晰,他颇为满意的合上。
“嗯,不错,待事成后,你们都是开国功臣,齐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男子听闻,心中无限欢喜,脸上挂着笑意,“谢侯爷,谢齐王。”
“嗯,好好干,你们的好处少不了!”
男子连声应是。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