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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府。
丝竹声不断。
“王爷,来,妾身敬您一杯。”一个婀娜的舞姬,面红娇赤的顺势往齐王怀中一躺,讨好的将酒杯递到他唇边,而后娇羞一笑,无限风情。
齐王看的有些痴,手勾起舞姬的下颚,准备一吻芳泽,忽然眼中一闪,脑中剧烈疼痛,他双手紧握,脑中好似有千百只蚂蚁在爬一般,双手不受控制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
丝竹声骤停,舞姬狠狠的摔倒在地,屋内众人无不惊恐。
“滚,滚,都给本王滚出去。”齐王咆哮道,脑中的疼痛剧烈,让他狂暴如兽。
乐鹊在屋檐上,看的一清二楚,看来自己这一趟趟的天山没有白跑,齐王身上的蛊养得极好,他非常满意。
屋内的一应侍婢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师爷脚步匆忙进院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心中有些焦急。
“王爷,王爷。”他进门喊道。
一进屋,便看到满地狼藉,他跨过,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王爷。”
齐王扶额坐在一片狼籍之中。
“王爷。”师爷口气中带着焦急。
“何事?”齐王有气无力应道。
师爷大唤:“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惊慌?”齐王如机械般僵硬地问道。
“要变天了!”师爷激动地破了音。
齐王冷哼了一声,“变天?变天不是迟早的事吗?”
当他话落,立马回过神来,站了起来身,双眼陡睁,“你说什么?要变天了?”
“是啊,侯爷已经率兵从城外起义,再过半个时辰就兵临城下了!”
“什么!起义?本王怎么不知道!?”齐王脑中涌上一股热血,炸了开来,让他刚刚疼痛不已的脑中,再添上了几分痛意,刺地他异常清醒。
面对齐王的连番追问,师爷显得有些无力应对。
“王爷,此事小人也是刚刚才得知啊!”
“怎么办,怎么办?”齐王紧抱着头,事发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如今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到舅舅,为什么,母后与舅舅要瞒着他做此事。
“王爷,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马上追随侯爷起事,以助侯爷一臂之力呀!”师爷道。
“对,对,对。”齐王缓过神,“那本王现在该如何做?”
师爷心中早有了计谋:“王爷,侯爷还有半个时辰便兵临城下,现可做的便是来个里应外合,助侯爷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入城呀。”
齐王急的心中乱无分寸,见师爷说的十分有理,匆忙道:“本王手中可调动的府兵不足百人,如何才能拿下城楼,助舅舅入城?”
“王爷,小人已经都打探好了,今日守城的是苏侧妃的亲弟弟,苏卫胜。”
“苏卫胜?”他眼中露出一抹曙光,这就好办了。
“快,传本王亲令,马上召集所有府兵,随本王出府。”他道。
“是。”师爷领命,飞速离去。
不到一刻钟,所有的府兵纠结完毕,齐王一声令下,所有人,脚步一致地朝着城门的方向前行。
京城中所有的异动,都被景山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瞧,这不是出来了吗。”萧清风眼神戏虐道。
北慕离人墨眸讳深,一言不发地看着一行人,穿过街道,来到城门中。
城门。
“谁啊?城门已经关闭,出门明日请早。”一个守城的士兵看见一队人马,连忙下来问道。
曾大一脚上前,将这个放肆的士兵踹倒在地。
“哎哟。”士兵发出哀嚎声。
旁边的几名守城侍卫,看见同党被踹倒在地,拿起手中的兵器上前。
“大胆!尔等何人,居然敢半夜擅闯城门!”
“放肆,狗奴才,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位是齐王殿下!”曾大厉声道。
王爷?众人半信半疑,王爷怎么会半夜三更擅闯城门?
曾大亮出齐王的腰牌,借着火光,玉牌上的齐字无比清晰,几人看的清清楚楚,连忙跪地问安,对自己刚刚放肆的行为感到惶恐,还望王爷千万不要记挂在心上,否则他们这点油水小差保不住就算了,还掉了脑袋。
齐王心急,无心与这等奴才较劲,连眼神都未给,越过他们,率领众人上了城门。
“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城房上乌烟瘴气,戏笑声不断。
“大,大,大!”
“小,小,小!”
庄家骰子一开,小!
众人唏嘘。
“不玩了。”苏卫胜输了一晚上,心情十分不爽,将银子重重往前一推。
“怎么玩都输,哎我说老钱,你是不是出千儿了?”他大着嗓门道。
“苏公子,输了可不能赖啊。”名唤老钱的男子,嘴上带笑,身上的装束早已散乱不已,根本已无半分将领的模样。
“就是,就是。”众人起哄道。
屋内的将士,大多都是城中官宦人家的子弟,自小混在一块,吃酒玩女人,自然也就无这么多的忌讳。
“苏公子莫急,这把,老钱不与你赌钱,与你赌一个人如何?”老钱眼中露出猥琐的目光。
屋中的所有人一下来了兴趣,在他们心中,人不过就是可交易的物件罢了。
“什么人?”苏卫胜眼中带着狐疑道。
“你的侍妾,小红!”老钱心下不浅,笑脸吟吟道。
小红?那个他新纳的侍妾,苏卫胜心中一嗤,不过一个烟花女子罢了,赌赌又何妨,输了就输了,他苏卫胜何曾愁过女人。
“哟,新鲜了。”屋内众人交换了一个明了的笑意。
“苏公子,你侍妾如衣裳般多,与他赌赌又何妨!”
“是啊。”
众人哄笑。
苏卫胜露出大笑,“赌就赌,本公子从小到大,还没怕输过。”
老钱猥琐的脸上泛着得意的笑意,拿起骰盅,快速地摇了起来。
“大!”苏卫胜依旧压了大。
众人睁大了眼睛,无不盯着老钱手中的骰盅看。
“啪。”骰盅落桌,苏卫胜屏息静气地,视线随着老钱手中缓缓上升的骰盅盖而上升,吞了一口唾液,心中有些紧张。
众人也压紧了嗓子。
“啪!”门被踹了开来,打断了屋中的气氛。
“哪个不怕死的?”苏卫胜率先反应了过来,怒气冲冲,大骂出声,但看到来人时,瞳中一紧。
“姐。。。姐夫?”他张大了嘴,磕磕巴巴道。
众人傻了眼,来人居然是齐王,心中惊恐不已,一下无了玩心。
“给王爷请安!”众人跪地。
齐王冷哼了一声,“是本王这个不怕死的,如何?”
苏卫胜知自己犯了错,哈哈地赔着笑脸。
“姐夫,都是我该死,我该死。”苏卫胜抬起手,左右不轻不重地扇着自己巴掌。
“姐夫。。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师爷见时辰紧急,附耳齐王。
“都给本王滚出去。”他带着怒气道。
“是,是。”众人如遭大赦般逃了出去。
“等等,你留下。”齐王唤住了苏卫胜。
一群厮混的狐朋狗友,悄悄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苏卫胜心中有虚,齐王今晚怎么会到此,这难得一回见,自己就闯下如此大祸,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定又是一顿好打。
“姐夫,您还有什么吩咐?”苏卫胜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爷朝他点点头。
齐王背对着他,背着手,“你马上令人打开城门。”
打开城门?苏卫胜有些怀疑。
“姐夫,您可有皇上圣谕?”
“圣谕?本王打开城门还要什么圣谕?”齐王转过身面露厉色道。
面对他忽然的变脸,苏卫胜心中一颤,“姐。。姐夫。”
“若是无皇上圣喻,私开城门,可是死罪啊!”
“本王叫你开,你便开,若是你爹在此,本王说的话,他是断然不敢反驳半字的!”
“姐夫,我。。。”苏卫胜神色犹豫。
他感到脖子一凉,一把明晃晃的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浑身颤抖,说话愈加结巴。
“姐夫,这。。这是何意,我们。。可是一家人。”
齐王不想与他废话,什么一家人,那还不是他苏家有利他在先,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非常生气了,“你,开还是不开?若你不开,休怪本王不顾情面,此刻就让你身首异处!”
苏卫胜本就是纨绔子弟,没什么骨气,一被威胁,立马就软了脚,连声道:“开,开,开。”
“滚。”侍卫押着他出了门去。
苏卫胜亮出腰牌,大喝了一声,“开城门!”
守门的士兵听闻指令,不疑有他,卸下门闩,缓缓地打开了城门,侍卫见城门已开,手上一松,苏卫胜软倒在地,面如死灰,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爷,城门开了。”李遇提醒道。
北慕离人扫了一眼,冷笑,果然蠢笨。
将军府中。
“清风,清风。”长乐低声唤了几句,伸手将床边的茶盏碰倒在地,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正在打瞌睡的月桂,听到声音,猛然惊醒,快步进入帐中。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长乐额间上冒着如豆子般大的汗珠,神色痛苦,手紧捂着肚子。
“怕是要生了。”她喘着粗气道。
“啊?”月桂一听,心中急了起来。
“公主,您先别急,奴婢这就去唤夫人,叫太医。”
“快去。”她每说一句话,额间就冒了越多的汗。
“您等着!”月桂迅速地跑了出去,叫醒了睡在廊下的丫鬟进屋守着,自己不放心她人,飞快地奔跑着去厢房叫太医。
离王府。
“王妃。”连翘见她站了许久,不禁出声唤了一句。
“从哪开始,便从哪结束吧。”她呢喃道。
“王妃,您说什么?”太过小声,连翘一字都没听清。
花弄影未搭腔。
她素手一扯,将披风解了下来,露出一身雪白轻薄的衣衫,衬的她如同月下仙子下凡般不染俗世。
“王妃!不可”连翘急忙劝她,这天寒冷的很,怎容她如此折腾。
花弄影浅笑,将褪下的披风递过给她,连翘最是了解她,心知劝不住,只得接过。
当日,他以一首长恨歌在殿前求娶她,可惜的是,只有寥寥的开头和结尾,今夜,她便还他一首完整的长恨歌,还他一场因果。
花弄影玉足点地,一跃起舞,冷冽的寒风吹起她的衣袂,婷婷袅袅,眸含春水肤如凝脂,娇媚无骨入木三分。
染了胭脂的唇瓣娇艳欲滴,微微张口,声音清冷动人心魄。
“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九重城阙烟尘生,千乘万骑西南行。
翠华摇摇行复止,西出都门百余里。
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
她跳的已浑然忘我,边上的连翘已入了情景,止不住的流泪。
任谁都没有注意到,屋檐上坐着几个人。
乐鹊高坐在屋檐上,左右影卫护着他,他蹙眉,这舞中带着一种凄美绝决,美则美矣,实在是太过凄凉。
“鹊公子,我们赶紧走吧,莫让漠主久等了。”影卫提醒道。
“等等,我再看一会。”画面美得有些让他不舍。
“公子,再不走,漠主怪罪下来。。。”影卫显得有些为难。
乐鹊不舍地收回目光,浅声道:“走吧。”
此时,城外的大军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行进到城下,看见城门大开,为首的戴候一脸诧异。
为何紧闭的城门忽然大开,其中可是有诈?又或者是有人察觉?他的心中有些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命令大军停止前行。
“侯爷,城门这个时分,应是紧闭才对,为何大开,这其中一定有诈,我们一定要谨慎才是?”先锋道。
戴侯点点头,两人在打量间,忽然见城门下有人走出,全军戒备,戴候脸色严肃,但见来人只身一人,命众人不可轻举妄动,然借着火光,看清楚了来人,是齐王。
怎么会是齐王,他错愕。
“舅舅,舅舅,本王已为你打开城门,此时攻入城中,就能杀了那个叛臣!”齐王脸色倨傲,一边走来,张开了双臂,走到马前迎道。
戴候翻身下马。
“齐王,你怎么来了?”言语间带着些斥责之意。
“舅舅,我是来帮你的呀,这么大的事,为何你与母妃都要瞒着我。”齐王有些恼怒道。
“舅舅与你母妃瞒着你,自是有原因的”戴候语重心长道,现下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又已搅和了进来,自然是已无回头之路了。
戴候拿着马鞭的手拍了拍齐王的肩膀。
“也罢,你来了也好,随舅舅一同杀入宫,将逆臣擒拿!”
齐王凝首,直飞冲天的烟火,黑暗的夜中一逝而过,是戴候放的信号。
“将士们,直奔宫门,冲进宫中擒拿叛臣!”戴候上马指挥道。
士兵们闻言,如灌了鸡血般,士气十足,“冲啊!”
浩浩荡荡的铁骑横扫无阻,直奔宫门。
“好戏要开始了。”乐意眼眸中泛着笑意。
“王爷。”乐鹊正巧赶上。
众人站在景山上,北慕离人负手而立,如天下之主般俯瞰城下。
“干得不错。”乐意赞许道。
乐鹊颔首,他心中有一事,实在是诡异的很,他悄悄走到乐意旁,眼神示意他往后退几步。
乐意明白他的意思,悄悄然的退了几步。
“怎么了?”乐意小声问道。
“哥,我觉得有一事,很古怪。”乐鹊在他耳边道。
乐意蹙眉,“什么事?”
“我离开齐王府后经过离王府时,看见了离王妃,在院子里起舞。”他道。
“跳舞?”这么晚了,况且这么冷的天,在外跳舞?乐意心中也感到有些奇怪。
乐鹊点头,“盛装迎舞,这舞中,带着一股凄美绝决之意,我不明。”乐鹊道。
乐意陷入了沉思,跳舞毕竟也属正常之事,但这么冷的天,乐鹊又言了几句,打断了他的沉思。
“调子不似歌,更像是一首叙事长诗。”
“哦?”
乐鹊眼睛望着远处想了想,道:“其中几句,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闻言,乐意心中更是疑问颇深,最后一句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到底是哪里呢?
“意。”萧清风唤了一声。
乐意的思虑再次被打断,不管了,此事暂且先放放,离王府有重兵把守,定会相安无事的。
“宫中的狗洞是个隐患,可都堵上了?”萧清风问道。
乐意斩钉截铁道:“一共四十五个,放心吧,保证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萧清风颔首。
城外。
“怜儿姐姐,林姐姐怎么还不出来?”二妮急死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怜儿心中也是万分焦急,菩萨保佑,可千万要顺利。
“别急,待宫中硝烟起,便是你林姐姐出来之时。”她揽过二妮的肩膀,默默地给她力量。
宫门。
宫门巡守的守卫,看见一大波身着戎装的士兵,疾驰而来,便将他们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守卫问道。
“睁大你的狗眼,本王跟侯爷都不认得了?”为首的齐王出声怒斥道。
侍卫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不卑不亢地行礼。
“奴才该死,未认出王爷与侯爷,还请王爷,侯爷恕罪。”
齐王冷哼了一声。
“放行,我们要进宫。”戴候道。
侍卫显得左右为难,“不知侯爷可经圣上传召?”
“传召?”戴候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
“本候叫你放行。”他咬重着音重复了一遍。
“无传召者擅闯宫门乃是死罪,请侯爷不要难为奴才。”侍卫道。
“死罪?”戴候鼻腔里哼出了一句冷调。
“狗。。。”齐王的话还未说完,只见空中喷洒出鲜红的液体,戴候手中的长刃从侍卫胸口处抽了回来,侍卫眼瞳大睁,不敢置信,直直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宫门侍卫,面面相觑,只是一刻,便立马拔腿就跑,可惜,戴候怎么会放过他们。
“冲!”他嘶吼着嗓子道。
马踏之处,皆是鲜血横流。
此时的欣兰宫内,戴妃左右踱步,哥哥到底到哪里了,前去探消息的人也没回来。
“娘娘,娘娘。”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踉跄了几跤。
戴妃停住了脚步,面带急色,连忙问道:“怎么样。”
太监慌张地语无伦次。
“废物。”戴妃狠狠的甩了太监一巴掌,太监脸上立马浮现了五只手印,可见力度不小,总算是静下几丝。
太监捂着脸,“娘娘,打。。。打进来了。”
“哥哥打进来了?”戴妃问道。
“是,是侯爷。”太监咽了一口唾沫道。
“还有,还有齐王。”
只消一刻,原本她面露喜色的眼眸立刻换上了错愕,齐儿怎么会来?
“娘娘,东西已备好。”她的心腹宫婢走了进来道。
戴妃顾不得这么多了,自己得马上转移禁卫军的视线为哥哥争取时间才是。
“快走。”戴妃催促道。
“是。”宫婢快步上前。
戴妃带着一应心腹婢女太监,快步流星地直直朝前皇后的旧居锦绣宫走去。
不到片刻,便已到。
顺着风,一股呛鼻的油味窜到了她的鼻翼下,她拿起手绢,捂了捂鼻子。
“娘娘,全部都浇上火油了,只要轻轻的一点火星子,便能让这整座锦绣宫,化为灰烬。”太监阴着声音道。
戴妃很是满意,这座宫殿,藏着前皇后的一切,已逝之人,本就该连同轨迹消失在这世间上,凭什么还能得到皇上的眷顾。
“拿来。”戴妃声音中带着一丝报复的愉悦。
婢女恭敬地将火折子递过给她,“娘娘,此等粗事,还是让奴婢代劳吧。”
不,此等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怎能代旁人之手,她必得亲自将她毁去,才能了却她这么多年积在心中的恨。
戴妃扫了一眼锦绣宫,姐姐啊姐姐,这是妹妹最后一次唤你做姐姐了,你也别怪妹妹心狠,谁叫皇上如此薄情,非要立你的儿子为太子,这天下是容不下他了,你别急,很快,我便送你的儿子下去陪你。
她露出娇媚的笑意,眼中带着一丝恨意,染着鲜红色蔻丹的手指,捏着火折子,轻轻吹了吹火折子上的点点星火,举手大力一抛,呈一个弧形,一落在地上,便迅速地窜起火猴,火势蔓延地极快。
火光照亮了她的半边脸,也入了她的眸,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会顺着她预想的轨道进行,她儿子会成为执掌北慕江山的皇上,她则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娘娘,马上要来人了,我们快走吧。”心腹太监脸色焦急地催促道。
一行人匆匆离去,身后的火势已蔓延开来,将整个宫殿笼罩在火光之下。
“走水啦!走水啦!”宫人远远看见宫殿冒着火光,四周奔走道。
“是锦绣宫!快快快,救火!”
一时间,宫女,太监,侍卫都冲着锦绣宫奔去救火。
“舅舅,今日宫内静的有些不对劲啊。”齐王望着两边寂静的高墙道。
戴候心中亦有所想,一路走来,都太过顺畅,恐有诈,遂令众人小心行事。
有宫人太监见戎装的铁骑入了宫,不知发生了何事,均吓得尖叫四散逃乱,士兵与宫中的守卫缠斗,地上倒了不少尸体,更有士兵趁乱抢掠了不少金银珠宝。
戴候直冲冲往养心殿的方向奔去,侍婢太监早已跑的没影了,戴候与齐王翻身下马,义军将养心殿团团围住。
“走!”戴候为首,领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入了养心殿。
他以剑挑开了帷幔,只见龙床上空无一人。
“侯爷,没人!”
戴候蹙眉,人呢,难道宫中收到什么风声了?不可能,此事除了他们三人外,绝无第四人知晓。
“舅舅!”齐王心中有些不安。
龙床边垂着的帷幔不断地抖动着。
戴候挥剑,一个太监滚落了出来,身子抖地跟筛子一般,眼垂着看到眼前的黑靴,没有胆子抬头,连连磕头,开口求饶。
“饶命啊,饶命。”可怜的太监被吓破了胆,头磕的砰砰响,额头血红一片。
“想要本候饶了你可以。”戴候居高临下道。
“说!离王在哪?!”他冷言道。
“奴才,奴才不知道。”太监颤抖着身子道。
“不知道?”戴候举起手中的刀剑,冰冷的白刃扫过太监的后脑勺,冰冷的死亡感,吓得他几乎要晕厥。
“侯爷饶命,饶命。”
“本侯再给你一次机会。”
“景山,离王,离王在景山。”太监话落,只见一记闪光,脖子上多了一条红痕,而后直直倒了下去。
景山?戴候嗤鼻,看你能躲到哪里去,大声疾呼:“去景山!”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