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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明月高挂,蛙鸣悦耳。
亲王府外重兵巡防,丝毫没有间隙,果真是做到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不知为何,今夜花弄影眼皮直跳,手中的书也看不下去了,只得放了下来。
旁的侍女适时道:“姑娘,请歇息吧,夜里看书,伤眼睛。”
花弄影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你下去吧。”
侍女收好了她的书,恭敬应了声:“是。”
自从自己出来以后,平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了,接踵而至的事,让她身心疲累不堪。
但她不敢睡,只要一闭上眼,往事便如潮水般朝她涌来。
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半梦半醒的夜了。
她有时候会梦见在王府时的光景,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浅浅入睡时的模样,恍然不觉,以为还是那时的样子。
待醒时,不过是黄粱一梦。
花弄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窗户开了一道口,今夜的月光皎洁,倾洒了一地的银光。
许是侍女忘记关窗户了,花弄影光脚下地。
脚步很轻,地板微凉。
她站在窗前,透过窗,望着清冷的月光,思绪涌动,几年前,好像也是这样的月色呢。
嘴角边似自嘲,伸手将窗户关了上,月光一点一滴的从地上消失。
烛火吹了,房中只剩黑暗。
她抬脚走了几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在看着她。
这感觉让她感到异常不安,但这王府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许是自己多心了。
花弄影踏着黑暗,凭感觉走到了烛台边,手在桌上摸了摸,摸到了火折子,准备点灯。
“踏,踏...。”
她耳朵动了动,这声音?脚步声。
花弄影手一顿,心中诧异,背脊有些发毛,还是赶紧点灯,火折子还没触到灯芯,就被一阵风,“啪。”的一声,打到了地上。
房中又复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自己刚刚才关了窗户,哪来的风?她不禁有些发毛的紧,正准备开口唤门口的侍女,怵然就被一只手拉了过去。
她毫无防备的撞入如一堵墙坚硬似的胸膛中,萦绕在身边的气息熟悉的可怕,那人力道之大,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她甚至能听见他心脏的跳动声。
她惊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连大叫都忘记了,只木楞的站着,如被点穴了般。
黑暗中那人紧紧抱着她,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时间像是静止了般,两人相拥而立。
许久,花弄影猛然惊醒过来,拼命挣扎。
她没入他的胸膛,他一刻也不肯放,花弄影叫都叫不出来,只得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表示抗议。
花弄影又怕又气。
这个味道她死也不会忘记,是北慕离人!
门口的侍女听见房内有声音,又见里面没点灯,不放心的在门口唤了一声:“姑娘?”
房内的两人都听见了,但是花弄影回不了话。
北慕离人低声道:“你是逼我点你的穴,还是乖乖听话?”
这是他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花弄影不作声。
北慕离人很满意,吻了吻她的发,带着磁性的声音道:“真乖。”
他缓缓松了手。
花弄影垂着头,就在脱离他那瞬间,她铆足了力气,一个字还没叫喊出口,背后就被点了两下,身子一软,倒了下去,整个人被他揽入怀中。
他有些无可奈何:“果然乖不是你的性子。”
“姑娘?”门口又响起了侍女的声音。
北慕离人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的放在榻上。
他的脸离的极近,呼吸吐纳轻柔的拂过了她的脸。
“就算你将他们都引进来,你觉得就凭他们,救得了你么?”
他的声音邪魅了几分,“比如门外这个侍女,你若再不回她,她冲进来,那可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了。”
黑暗中花弄影看不清他的脸,但是这威胁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她都能想象到他那副神情,依旧让人恨的牙痒痒。
今夜,北慕离人的心情出奇的好。
“看在今夜月色极美的份上,为夫不想杀人,就饶她一命,影儿觉得呢?”
花弄影心中暗骂了他一千万遍,自己被他点了穴,还觉得个毛啊。
他很了解她,黑暗中她看不清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忽然身上一松,他帮她解了穴。
在揣摩人心这块,北慕离人还是十足十的厉害。
“姑娘?”
果然那侍女见她久久不回声,心中坐立不安,准备推门而入。
花弄影连忙道:“我睡下了。”
闻言,北慕离人眉眼含笑,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侍女听闻她说话,明显松了一口气,在门外:“哎”了一声。
花弄影一回头,嘴唇意外的擦过他的唇。
她心中震了一下,该死的,这个人是当刺客当惯了是吗,尤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也是这般三更半夜的闯入她的闺房中。
“卑鄙,下流,无耻。”
岂料北慕离人一丝恼怒都没有,语气中反而带着些愉悦,“多年不见,影儿夸人的功夫,越发厉害了,不如同为夫一同回北慕,日日说给我听。”
花弄影咬牙切齿道:“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去。”
北慕离人潜意识里,听不得从她口中说出的死字,当下沉了脸。
“跟我回去。”
“我跟你说了,我就是呜呜呜呜呜..........。”话还没说话,嘴就被堵了个严实。
一吻深长,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你放开我。”她不满的反抗道。
北慕离人意犹未尽,但他也不敢过分惹恼了她,怕她心生厌恶。
头靠在她发间,言语间没有了霸道,带着些疲累道:“为了接你,为夫跑死了好几匹快马,日夜兼程的赶,就怕你弃夫再嫁。”
这话中花弄影听闻出了几分浓浓的怨念。
她眼眶泛红,心绪复杂无比。
“跟我回北慕,往事我都不计较了,我们都忘了,重新开始好吗?”他的语气低的不能再低了。
花弄影不禁想起那个夜晚,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却装作不知,每日与她同床共枕,那夜,他说的话,如烙印般,全部烙在了她的心上。
在外人看来,他是冷酷无情的北慕皇帝,她面前的却是万般柔情的男子。
皇家无情,也会演戏,花弄影早就领教过了。
但每次还是没出息的沉陷其中,她很恨自己的软弱,恨他也恨不起来,自己只能像个缩头乌龟般,缩的远远的。
“一切都不可能重新开始了。”她的眼泪无声滑落了下来。
他们之间太多的鸿沟,根本不可能重新开始。
她嘴角苦涩又无奈:“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你忘了我,放过我吧。”
北慕离人一字一句道:“你休想!”
花弄影泪水溢满眶,双眼微合,眉间皆是痛苦之色。
北慕离人手触摸到她滚烫的泪水,刚起的怒火,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放低了语气道:“别哭了,从前的事都过去了,往后我定加倍补偿你。”
“跟我回去吧。”
花弄影紧咬着唇,他都亲自来了,不管她答应不答应,他都会带她走不是么。
“我若说不,你愿意放我走?”
北慕离人闷声道:“不行。”
“那个地方,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那是我的噩梦。”
北慕离人声音极为低柔,近似于哄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花弄影无动于衷道:“你困不住我的,只要在你身边一日,我就会想尽办法逃出去。”
“无妨,你逃了为夫便再找,上天入地,天涯海角,我都陪你。”
花弄影顿了许久,说不感动是假的,自他们相逢,花弄影就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只是不知这情谊几分真,几分假,她怕了,怕自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花弄影睁开了眼睛,泪眼朦胧,樱唇轻启缓缓道:“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空气中,气氛顿时僵硬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暴怒,听得出他极力隐忍着怒火,几乎是咬着牙发出的声音:“那你爱谁?洛洋?”
洛洋?他怎么会这么想,她明明是被掳来的。
“不是。”
岂不知,她说的话,在他耳朵里就是辩驳之词,所推诿都是为了洛洋。
“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
“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乐意,洛洋,唐德?”
花弄影心中一颤,“我....。”
“嘘!”他手指压住了她的唇。
他的脸欺的极近,“不急,等回北慕,你慢慢告诉我。”
北慕离人手指快速在她身上点了两处穴,花弄影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身子也动弹不得。
他冰冷的唇覆在她额上,遂即起身将她打横抱起,窗户大开,一跃而下,两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丝毫未曾引起守卫的察觉,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了王府。
就在今夜。
将军府中闯入了不少黑衣刺客,见人就杀,应泽闻言,匆忙从王府中抽身回去,还未到府,在远处就看到火光冲天。
走水了?
他目光如冰,加快了脚步朝府中走去。
只见门口血腥味浓重,满地狼藉,幸存的家奴忙不迭找水救火,乱成一团。
应泽心底的火气几乎窜到了口腔中,怒问道:“怎么回事!”
根本就没人应他的话,忽逢生死大变,全部如无头苍蝇一般,只管逃命救火,哪还知道自家将军回了来。
应泽随手一拉,拉过身旁一个家奴,“怎么回事!管家呢!”
刚刚的恐惧还未散去,心提到了嗓子眼,被他一吓,更如惊弓之鸟一般,哆嗦了好一阵,这才回过神来。
“将军,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应泽沉着一张脸。
那家奴声泪俱下,见到他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将军,刚刚有一伙刺客从天而降,杀死了我们好多人,又放了火烧府,府中死伤过半。”
闻言,应泽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太阳穴的青筋暴起,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好啊,杀人杀到他府上了!
“管家呢?”
那家奴抹了一把鼻涕泪水,“管家被刺客划了好几刀,晕死过去了,被抬到医馆去了。”
应泽看着将军府满地狼藉,死的死,伤到伤,恨不得亲手将刺客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城中负责巡夜的守卫,见将军府动静大了,连忙带着人赶了过来,一看将军府的惨状,心中一惊,连忙跪了下来。
“属下来迟,还请将军治罪!”
应泽咬牙切齿道:“给我搜城!”
“是!”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