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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北慕离人随身带了她,没再将她一人留在客栈,一行人去了洛城最大的销金窟,“花满楼”。
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花满楼,她有些兴奋,一会儿找个空隙溜了去见见怜儿她们,打定了主意,她有些心虚,偷偷摸摸似的。
乐鹊捅了捅她的手肘,低语道:“就算回了老巢也不要太嚣张了,若出来的时候漠主见不着你的人,非叫影卫去纠察。”
她眼睛不自觉地扫了几眼,刚好对上北慕离人的眼光,她随即敛下眼神。
姑娘们见几位贵客盈门,赶忙上来迎,“几位爷,来啦。”
北慕离人收回眼神,率先踏了进去,几个姑娘不露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乐鹊几人跟随在身后,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包厢,这个包厢极大,前后隔着一道屏风,应是有重客,屏退了姑娘们,北慕离人三人在前厅,将她一人安置在后厅,桌上放满了吃的,她乐的自在。
半个时辰后。
门被打了开来,两三秒后嘈杂声被隔绝在外,只闻有轻微的脚步声。
“离人兄。”
洛洋俊美依旧,只是比两年前来略发成熟。
北慕离人放下了茶杯,眼含笑意唤了一声:“洛洋。”
故人相见,又是亲上加亲,不由得分外高兴。
洛洋见乐鹊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洛洋?洛城的城主,明珠公主的亲哥哥?花弄影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吃食,轻轻走了几步,趴在屏风缝隙上偷窥,她眯眯眼,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洛洋耳尖,捕捉到细微的声音,他眼一寒,“谁?”
半空中触到一个冷酷的眼瞳,花弄影心中顿了一刻,立马站直了身子,捂着胸口,刚刚那人的眼神,太过冷情。
北慕离人语气松然,带着笑意,“我养的小野猫,不必理会。”
见他这么说,洛洋放下了心,也不好再追究,毕竟北慕离人一向严谨,他说没事便没事。
他靠着乐鹊的旁坐了下去。
花弄影刚刚紧绷的心还没松下去,绞尽了脑汁总算想起她在哪见过这个人,两年前,就在花满楼,唱秦香莲的那场戏,有个人跟她搭桌儿,她还吃了他的枣儿,那个人不正是他吗?洛洋!
怎么会这么巧?她按着从早上就开始跳动眼皮,怪不得早上出门就跳个不停,还好她现在这幅面容他认不出来,否则任凭她哪一种身份,都非杀了她不可。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高,到她这恰好一字都听不见,一盏茶功夫,门被打了开来,穿着轻衫的姑娘们抱着乐器鱼贯而入,随后丝竹声绕梁。
花弄影见怪不怪,反正来这里的总不能斋着吧,怪只怪自己在后面挡了他们的道了,想起以前自己跟乐意,那是多肆意潇洒,京城的花楼,就没有他们没去过的,茶楼酒巷,哪里没有他们的影子,叹,往事不可追罢了,她眼神有些失落。
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膀,花弄影一转头,就看见柳娘的身影站在她身后,柳娘眼疾手快地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示意她跟她走,花弄影望了一眼屏风,前厅的人一时半会估计也顾不上她,这丝竹声掩了后厅的声响,想来也是发现不了的,她轻轻颔首,起身跟着柳娘进了密道。
密道是连到一旁的房间,房间内怜儿跟连翘都在,见到她均面露喜色,快步上前拥她。
“小姐。”连翘不舍得撒手。
花弄影浅笑,拍了拍她的背。
“莫让你怜儿姐姐跟柳娘笑话你了。”
连翘红着眼眶,抽泣着,“我不怕,小姐,快让我瞧瞧你的伤可好些了?”
她道:“快好了。”
“小姐,我们回仙堂吧。”连翘望着她道。
花弄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等爹娘救出来了,我们一起回去。”
连翘心中异常不安,自从知道老爷夫人的消息后,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小姐屡次犯险,还要呆在曾经的王爷身边,想当年出王府的路是如何艰险,依王爷的性子,若发现了小姐那还有命活吗?每每想起那双寒气逼人的瞳孔,连翘就不寒而栗。
“小染,你怎么样?”柳娘问道。
花弄影点了点头,“有鹊神医相助,一切顺利,只是不见赵大哥。”
“赵大哥前几日已回了来,你不必担心他,这次的任务没完成,他准备向你请罪领罚。”
花弄影摇了摇头,现下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不知往后还会发生什么,只是洛洋一现,她总觉着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件事牵扯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现在时局动荡,你们务必小心行事,你可见刚刚入门那男子?”花弄影问柳娘。
柳娘点了点头,对这种气度不凡的人自然留意三分。
她道:“那人就是洛城的城主,洛洋。”
“城主?”
花弄影颔首,“两年前,我在台下看戏,与他同过桌,洛洋应常来花满楼,花满楼本就是是非中心,往后你要多加留心才是。”
柳娘记在心上,慎重点了头。
花弄影脸色严肃道:“南越的消息要查实,越快越好,如果这件事能绊住他们,对我们来说是极好的机会。”
柳娘应了声是。
花弄影拉着连翘跟怜儿的手,“你们二人跟赵大哥先回仙堂,留在洛城我始终惦念。”
“不行,小姐,我不回去。”连翘拒绝道。
怜儿也怔怔看着她。
“听话,你们在洛城只会分了我的心神,乐鹊已经见过你们了,若到时候我身份暴露,你们也会有危险。”
连翘红着眼眶道:“我不在乎,小姐去哪我去哪。”
她不与她说,怜儿是个明白人,她定会知晓利弊劝连翘的,“怜儿,连翘对我来说,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把她交付给你,你定帮我看好她。”
“父母尚在,不敢远走,我必须将他们救出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隐世。”她眼神无比坚定。
怜儿知晓她的脾性,花家夫妇在,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万死不辞,若叫她弃之不顾,除非她死了。
“放心吧。”她沉声应道。
她转头对上柳娘担忧的瞳光,“柳娘,你对我尽心尽力,我很感激,若你愿与我们一同隐世也罢,若不舍这的一切,届时花满楼,我便赠予你。”
柳娘惶恐,“楼主,你说哪儿的话,柳娘永远是柳娘,花满楼永远是您的花满楼。”
“别叫我楼主,你一正经起来,连我都怕了。”
她叹了口气,时间过的真的太快了,当初的花满楼不过是所破房子,也就是在那里,才认识了怜儿,柳娘,有了第一座花满楼。
“你们与我情同姐妹,更似亲人,如果没有你们,我这一路也不知道该如何走,谢谢你们。”她由衷道。
众人皆感慨。
“好了,话不多说,我该回去了。”
她怕万一有人发现她不在就麻烦了。
“柳娘,她们二人就拜托你了。”
柳娘点了点头。
“万事小心,保重!”话毕,她转身走进了密道。
洛洋见他似乎对屏风后面格外关注。
北慕离人手指微勾,李遇随即附耳,只见他说了几句,李遇点点头,站直了身子,转身去了。
花弄影理了理衣摆,重新坐了下去,不到片刻就看见李遇捧着一袋东西进了来,他还是一概的不苟言笑,花弄影接过。
是山楂球?她瞥了他一眼,笑着问道:“李大哥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想起北慕离人都吩咐,他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花弄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吃人嘴短也不忘道谢,“谢谢李大哥。”
李遇点了点头,出了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丝竹声退去,洛洋回了,李遇跟乐鹊退了下去,北慕离人独自进了后厅,越过屏风,就见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真不知道她这个花满楼的楼主是怎么做的,防备心这么差,若有人想杀她,此刻只怕身首异处了。
他脸上带着自我不觉的宠溺,伸出手摩挲着她洁白的脸颊。
花弄影似乎不满有人打扰她的睡意,皱了皱眉。
北慕离人捏了捏她的脸颊,自从她回来以后,面对他总是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属下属下的,念的他十分不满。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花弄影手一松,握在手上的山楂球落了在地,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惊醒,看到北慕离人就站在桌前看着她。
“漠主,我睡着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北慕离人一副你说呢的表情,花弄影马上站了起身。
“漠主,我....。”她话还没说完,北慕离人就望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去。
花弄影懊恼了一声,有些心虚,赶忙跟上。
人潮熙攘,洛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各位爷,看看,都是好宝贝儿。”脚下一个摊贩热情吆喝道。
宝贝?这地摊上能有什么好宝贝,正当他们快要而过时,花弄影眼角扫到了一把短匕首,她脚步一顿。
乐鹊先回了头,见她停驻不前,问了句:“怎么了?”
花弄影眼神有些挪不开。
摊贩见她似乎有兴致,忙殷勤问道:“这位爷,这都是好货,小人刚淘来的!”
乐鹊饶有兴致地一笑,“好货?我说老板,你这摊上可有几件好货?让我瞧瞧?”
那摊贩忙拿起她刚刚看的那枚匕首,“哎,爷你看,这匕首,这可是好家伙,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花弄影忙推了推乐鹊,“走吧,不过是普通的匕首罢了。”
北慕离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他接过老板手中的匕首道:“我瞧瞧。”
“爷,你可看好,可匕首可是好货!”摊贩见他回头,不想错过这单生意极力推荐道。
北慕离人抽出剑鞘,俊颜倒影在冷锋中,点了点头,“是把好刀。”
花弄影不敢言,生怕惹来嫌疑,这把刀乃是北慕离人第一次送给她的物件,怎么会落入市井中?看他的神情,难道他不认得了?
那老板闻言高兴地不得了,竖起大拇指,“这位爷,您好眼光,今儿我开个市,十两卖您!”
十两?花弄影心中冷笑,这老板可真是不识货,且莫说刀柄上的几颗宝石,光是这刀,就值不少钱。
北慕离人回头望了一眼乐鹊,乐鹊摸不着头脑望了一眼花弄影,花弄影摇了摇头又望李遇,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李遇,李遇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收过钱,点头哈腰,乐的合不拢嘴。
北慕离人把玩在手中,合上了刀鞘,递给花弄影。
她抬起头,不解:“爷?”
北慕离人道:“你不是喜欢吗?爷的贴身随侍,连把刀都没有,怎么保护我?”
花弄影接过,有些忐忑:“爷,我不大会使这等,好刀好剑莫在属下手中蒙尘了。”
北慕离人瞥了她一眼,“话多。”
花弄影瞬间收了声,紧抿着嘴,生怕再触怒他。
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街上,特别是北慕离人,浑然天成的贵气遮掩不住,惹得女子艳羡连连,若是换了乐意,非照单全收不可,可偏偏这人是北慕离人,目不斜视,淡定从容地走着。
“公,公子...。”
一个大胆的女子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下有好戏看了,花弄影在旁幸灾乐祸。
“姑娘有事?”北慕离人停下脚步问道。
那姑娘见他与她说话,不觉桃腮微红,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花弄影微侧脸去看,这玉佩,怎么有些眼熟?
“公子,可否将此玉佩,赠予我?”
她寻思着,洛城的女子都不兴送鞭子了吗?改讨要别人的玉佩了?
北慕离人扯下了玉佩,握在手中,玉佩上雕着如意祥云,虽成色一般,却被他当成至宝,连这些不相干的人都一眼瞧见了,为何她就是没看见?唇边泛起苦涩。
他淡然道:“此玉佩乃爱妻所赠,理应当成至宝,不敢转赠。”
花弄影越看越眼熟,脑中想起两年前,“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送你啦。”,“我要这女人的玩意作甚。”,“这是我从小戴在身上的,我娘亲说能保平安。”
原来是她送给他的,爱妻?他的妻?
那女子闻言,脸色有些尴尬:“原来公子有婚配了,是我冒失了。”
说完就走到一旁,聚着几个女子那处,女子抱怨道:“听见了吧,人家都有妻子了。”
众人面前无不可惜,“啊?成亲了,可惜了。”
北慕离人扫过她目光失色的样子,敛下眼神,转身离去。
乐鹊拉了她一把,“走了。”
远处,有双眼睛将此情况都看在眼中,飞快回去向他主子汇报去了。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