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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已大亮,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连着空气沾着泥土味,清新了几分。
明珠翻了个身,对上阿若蒙蒙睁开的双眼。
阿若见她眼中泛着血丝,带着刚睡醒还有些嘶沉的嗓音道:“你一夜没睡?”
明珠嗯了一声,望着她的脸颊,“我睡不着。”
阿若也侧过身,双手垫在发下,“是因为那位离王妃吧。”
她眨了眨眼。
阿若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珠答道:“我想找鹊哥哥问清楚。”
“那问清楚之后呢?”阿若再问,还不待她答,阿若便道:“问清楚后,你能如何?跟北慕皇帝摊牌?将后位还给离王妃?再跟你的鹊哥哥远走高飞?”
明珠从昨天起思绪就一片混乱,也不知该如何好,这跟她一惯的爱恨决绝截然不同,反之思愁颇多。
见她陷入困境,阿若道:“明珠,我们两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就是一介女子,什么国家大事,两国盟亲,旁的我一概不管,我只想你好好的。”
明珠朝她一笑,是啊,她在北慕孤孤单单的,可是回到洛城就不一样了,这里有她的挚友阿若,上天下地都肯陪她的阿若。
她由衷道:“谢谢你阿若。”
阿若俏皮答道:“不客气。”
两人一来一往,互望了一眼,笑意蔓延到了心口。
“你真的要找北慕皇上说清楚吗?”阿若还是有些担忧。
明珠缓缓收起了笑意,“是,我喜欢的是鹊哥哥。”
“可是两国联姻不是小事,你哥哥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父王母后都不在了,只剩下王兄一人了,若连她也走了,留下的烂摊子,王兄怎么办?
她缓缓道:“王兄与离哥哥是生死之交,我相信离哥哥不会太为难王兄的。”
“况且,当年离哥哥跟花弄影爱地情深意浓,离王,万利商行的大小姐,那是北慕有名的一对金童玉女,若不是忽逢变故,她狠心跳了崖,想必这个皇后也轮不到我当。”
离哥哥登基时若不是因为根基未稳,也用不着娶她,而她也有存在有一点私心。
“可是乐鹊会答应跟你一起走吗?”
是啊,她能背叛王兄,洛城,那乐鹊会为了她,背叛北慕,暗漠吗?她赌了好多次,但好像一次都没有赢过,只是她心中执拗的一股气,想让她赌这最后一把,若输了,这辈子,她都不念了。
明珠敛下眼,再赌一次吧。
洛城王宫。
“城主。”
洛洋望了一眼跪在地的密探,放下手中的奏章,轻往椅后一靠,:“说。”
密探简洁道:“昨日,北慕皇上身边的鹊神医跟那名男子出了悦西客栈,去了地下市集,买了一本药典,后与人发生打斗。”
洛洋来了兴致,“发生打斗?影卫可有参与?”
密探摇头,“他们身边未曾发现有影卫的踪迹,应是没带的,那名男子出手快,准,用了奇怪的掌法将挑事的人摔倒在地。”
洛洋问道:“会功夫?”
密探点了点头。
依那日离人对他的重视程度来看,此人不像是简单的人,暗漠情报说是普通的随侍,但细看不像。
“挑事的是何人?”
密探沉眉道:“是一名瘦弱的男子,从衣着上来看,像是我洛城人士,属下查遍了地下市集,均未再发现有此人的踪迹。”
“但....。”密探想起一人,话语间有所保留。
洛洋沉声道:“说。”
“但那日属下发现阿若小姐也在。”
阿若?洛洋蹙眉,她在那里做什么?这丫头跟明珠最是要好,一样的脾性,很是叫人头疼。
密探道:“那名男子倒地后,阿若小姐也不见了。”
如此看来,倒不是巧合了。
洛洋道:“去查查,看她最近去哪儿了,跟什么人有来往。”
密探应了一声是。
“废物。”稚气的声音充满着不容小觑的威严。
侍从屈膝跪下,“世子息怒。”
“想个办法,让人潜入禁军的地牢,把那人的嘴给我封了。”
侍从应了一声:“是!”
“世子,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否再让人潜入北慕皇宫?”
唐德思虑颇久,点了头:“他们越是防备就说明紧张,越紧张才会有疏漏可钻,偏偏我们就不墨守陈规,给他来个防不胜防。”
“是!”侍从异口同声道。
是早。
花弄影叠好了地上的被子,心里还犯嘀咕,杨家镇没房的时候,自己跟北慕离人同住一间也没办法,但洛城客栈这么多房,偏生就说要人伺候,还得同住一间,害的她每晚都得打地铺,但奇怪的是,自己睡了这么多天的地铺,居然肩不歪,腰不酸的。
他明明起的比鸡还早,她睡的又死,这个习惯除了漂泊不定那段时间以外,基本改不了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每天起床都不喊她伺候,等她起来的时候人影都不见,还说什么要人伺候,除了每天睡前焚焚香之外,基本都用不着她,真不知道她的作用是什么,好看吗?搞得她每天见到他还得虚伪虚伪地请罪。
她洗漱了一番,下了楼去,一抬头便见北慕离人乐鹊几人齐整整的在楼下用膳。
花弄影加快了脚步,来到桌前,双手作揖:“爷,属下该死,属下又睡过头了。”
乐鹊见她每日必跟北慕离人三省吾身,有些忍俊不禁,肯定又是北慕离人在香中做了手脚了,才会如此。
北慕离人没有想象中的愠怒,只是脸色淡然道:“无事,是我起的早了些,办完事刚好回来用早饭。”
见状花弄影松了一口气,好似自从她回来以后,北慕离人的脾气都好了很多,不似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给冷脸了。
他沉声有力道:“坐。”
花弄影其实不大想坐,跟他同桌吃饭始终有些膈应,但碍于他开了口,做为属下的也只能乖乖坐下了。
北慕离人夹起盘中裹着白霜的香酥花生放到她碗中,在她还没回过神来,又夹了一个肉包放置她碗中。
这岂止是脾气变好了,简直是连心都重新洗涤了呀,堂堂一个漠主,居然给她一个下属夹菜,不得不让她有些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山寨的?但怎么瞧都是货真价实的。
李遇的脸色才是像秋天的山色一样,五彩斑斓的,漠主什么时候学会布菜了?还是替一个籍籍无名的下属,也不知这个人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让漠主另眼相待。
乐鹊则是见怪不怪,若不点破,花弄影跟北慕离人这状况估计会一直持续下去,一个以为不知,一个害怕她知,叹了一口气,矛盾,矛盾的很啊。
花弄影有些不自然,低声地道了谢,也不去看他,只低头就吃。
北慕离人眼神不离她半寸,花弄影吃完一个包子,见焦炙的目光还停在她身上。
幽幽开了口:“爷...你吃啊。”别老看着我啊。
北慕离人道:“吃饱了。”
花弄影夹着油条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北慕离人望了她一眼道:“吃吧。”
一影卫现了身,从外走了进来,对着北慕离人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还好早上人不多,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北慕离人是极不喜欢用膳时被打搅的,脸色微沉道,:“何事?”
影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递了一封信给他,北慕离人看到封上的字迹,脸色微微动了动,影卫传达完,即出了去。
李遇早就用好了早饭,不敢久坐,站了在他身后。
乐鹊也放下了筷,对上北慕离人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三人说了几句,就上了楼,只留下她一人。
什么事搞得神秘兮兮的?她咬了一口肥腻的油条,思虑涌动了起来,之前说南越开始有小动作,莫非这封信跟南越有关?
她眉眼舒展开来,他们闹的越乱,形式就对她越有利,闹吧闹吧,闹的越大越好,反正有北慕跟洛城在,南越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不过是像三人玩沙球,一人老是输,心有不甘,耍小性子罢了。
南越国主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南越遍地资源丰富,若蓄国力,屯兵马,壮粮草显之而不娇之,方可保南越百年安生,明显现在洛城跟北慕连城一体,南越饶占尽地利也不过是被佛祖压在五指山下的孙大圣罢了,洛城,北慕两国,谁都不允许谁打破三国制衡,偏偏他又跳出来挨打,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她想起南境,不知道舅舅安否。
洛城亲王府。
阿若几日未归,今日叮嘱了明珠在宅子等她,这才偷偷摸摸回了来。
“郡主,郡主。”她的贴身侍女碧喜早就在她常翻墙的那位置等着她。
阿若拍了拍手上的灰,笑着道:“碧喜,我回来啦!”
碧喜见了她没有欢喜的模样,反倒哭丧着脸,“郡主。”
阿若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了,一脸丧气的。”
碧喜眼神闪了闪,示意她看后面。
阿若道:“你眼睛怎么了?”
碧喜彻底拿自家郡主没办法了,希望王爷轻些责罚郡主才好。
“死丫头!”
一股中气十足的怒吼直冲她脑门,她脸色一变下意识撒腿就想跑。
“阿娘,阿娘救我!”
“阿爹,我知道错了,阿爹。”
阿娘将她护在身后,对着她阿爹脸色沉道:“好了,女儿回来就好,看把她吓得。”
阿若撒娇捏着她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委屈道:“阿娘。”
阿娘回过头,抱着哄道:“不怕,不怕啊。”
她爹粗喘着气,胡子气地都蹬起来了,手中拿着藤条,气颤颤道:“都是你惯的。”
阿娘拍着她的背,斜视了他一眼,“女儿不回来,你又担心地整日吃喝不畅的,现在女儿回来了,你又要打她,小心把她打跑了。”
阿爹怒道:“她敢!”
阿若悄悄抬起泛着水光的眸,委屈巴巴道:“阿爹,我不敢了。”
他冷哼了一声,这句话自她从小大到大,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看着爱妻跟爱女抱在一团,气了一句:“来人,去给我把墙加高了!”
身后的家仆应了一句:“是,王爷。”
瞪了她一眼,气鼓鼓的丢下了手中的藤条,冷着脸转身就走。
“阿娘。”
“你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瞧那藤条粗,道道都下空,就是吓吓你,他哪舍得真打你呀。”
阿若道:“我知道。”
阿娘指了指她的眉间,宠溺又有些无奈:“你啊,也真是的,一走走两三日,连家都不回,也难怪你爹生气。”
阿若吐吐舌头,家人只顾她是贪玩,况且她是洛城的郡主,城中谁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如此也不怕她吃了亏。
“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老往外跑像什么话,这些日子你就给我乖乖待着,哪都不许去,娘找人好好看着你,免得你爹又吹胡子瞪眼的。”
阿若暗叫不好,撒娇摇了摇她的手臂:“阿娘。”
她不为所动,不能再惯着她了,“碧喜,送郡主回房,给我看好了,若是郡主再跑了,我惟你是问。”
碧喜应了一声:“是。”
“阿娘。”
碧喜见王妃脸色不大对,赶忙拉着她,“郡主走吧。”
阿若见一向宠她的阿娘不理她,气的嘴翘地老高,不甘不愿的被碧喜拉走了。
当晚。
“你啊,下次那藤条能不能离远点,好几次都差点打到女儿了。”
王妃板着脸教训着他,只见今早气势汹汹的王爷如一只温顺的兔子般,竖着耳朵挨着受训。
见爱妻气了,连声顺道:“是是是。”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