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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就收你一万块吧。”
我从卫生间推门出来，看到刘媛傻愣愣的站在门外，险些和她撞个正着。
我一边说话，一边把拧开卫生间的灯，顺带把地上的鸡血收拾干净。
“……他，走了？”
良久，刘媛才哑着嗓子问我，刚刚还怕的不行的姑娘，这会儿倒是平静下来了，我有点意外，但是又有点意料之中。
其实在那个小鬼临走前看过来的一眼，我之前有点想不通的东西立刻茅塞顿开，那种眼神，不是恨，根本就是不舍。
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鬼，其实是刘媛的孩子，至于到底是怎么死的，无非逃不过几个可能。
堕胎，意外。
这个孩子，我看着虽然不到一岁，但七八个月应当是有的。
坐在马桶里的时候我没注意，当小鬼站起来的时候，我眼角有看到他身下连着的脐带和胎盘。
这个小鬼，很有可能是在刘媛怀胎八九个月的时候流掉的。
只不过这事儿终究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拿钱办事的冒牌道士假神棍，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有些人既然做了事儿，就得做好承受的准备。
我老爸以前跟我说过，不要随便和女孩子上床，也不要轻易的让一个姑娘为你堕胎。
因为怀胎七个月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就已经有魂魄，有自己的意识，是个完整的人了。
这个时候要是死了的话，是会结下因果的，不管是对孩子的父母还是孩子自己，都是一桩孽债。
若是意外流产的，那也就罢了，这笔孽债不会多深，经过超度等等，还是能够化解掉的。
但要是因为自身原因的话，就没有那么好的解决了。
看刚才魂魄的状态，刘媛这事儿多半是自个儿给流的。
我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多说，只是点点头，默默收拾。
差不多有二十来分钟吧，我把那些鸡血还有各种位置的万字符都擦了个干净，不过在走到阳台这里的时候，我顿了一下，似乎有股阴风在往客厅里吹。
刘媛家的房型结构其实挺好的，在老头给我看过的风水书里面，这样的房子中心稳，阳气进的来也能出去，可以说流通性不错，偶尔有阴气进来，也会被中心位置的阳气镇压，并且赶出去。
是以不会有多余的阴气留在这屋子里。
但是刚刚从我身边吹过的阴风就有点怪了，不像是普通的风，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于是乎，我擦万字符的手就停了下来，几步走到阳台外面伸长脖子往楼下看。
这栋小区还是挺新的，地理位置也不错，所以说价格挺高的，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是真的有钱人，还有一小部分是各大老板养着的女孩子。
就在刚刚，我好像听到有细微的呼救声从楼下传上来。
“嗳，刘媛，你楼下住的什么人啊？大晚上的还挺热闹的，你不嫌吵啊？”
我状似无意的问道，但我周身感受到一股凉意，恐怕这栋楼不只刘媛家里一个小鬼。
而且，这个小鬼一直跟着刘媛不走，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我抿唇，脑子里闪过好几种可能。
“啊？哦，是个娱乐公司的老板和他情人，怎么了，你认识那女的啊？”
刘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往我这边来，但是我抬手叫她不要过来，这儿现在阴气有点重，她又是个姑娘，就在半个小时前还经历过小鬼缠身的事儿，显然阳台不适合她来。
“你别动，就站在中间……对，别走。”
我只会她站在沙发这里，她还挺听话的，好像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整个人的线条都柔和了不少。
于是我就没再看她，而是小心翼翼的往下张望。
不过可惜的是，我除了那些女孩子的细弱的呼救声和男人舒爽的喘气声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算了，有事我再跑一趟好了。
我挠挠头，在阳台的四个正方位上给刘媛补了几个镇宅的经文，拿狼毫笔沾了朱砂一点点写在阳台的瓷砖上面。
等彻底干了之后，我才招呼刘媛过来。
“这东西你可千万别弄没了，你这栋楼不大对，阴气有点重，像是死过人的样子，尤其是你楼下这户，你平时小心些，别扯上啥关系。”
我细心叮嘱她，算是售后服务吧。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刘媛有点尴尬的眼神四处乱飞，直到我叫她了，她才说：“那个，我也是郑老板安排在这里的……”
哦，郑老板啊，楼下那个娱乐老总？
刘媛点点头，脸色有点发白，不过也就那几秒钟，很快她就恢复了我刚进门时候那副老油条的样子。
“怎么，看不起啊？”
刘媛挑眉，语气有些轻浮，走到我面前拿出一万摔我面前，“看不起这钱就别拿，我的钱都是陪郑总赚来的。”
我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这么说，我都不知道咋接话，“总之，你赶紧和楼下那户断了吧，找别的也行，你那什么郑老板，身上可能不干净。”
我倒是不介意她说的话，伸手把散了的钱收好揣进兜。
“你是说，他也被鬼缠上了？”刘媛脸色一白，继而僵着脸干笑两声，“你骗谁啊……”
“我骗不骗你心里清楚。”
点清了钱，我打算走人了，这年头当真是好人难做，刚才给她在瓷砖上写的经文还没算她的呢。
“哦对了，以后要打胎趁早，别等快生了才强行引产，会结些因果，在阳间留下孽债的。你的孩子，就是那个小鬼，是哪天流的还记得吧？每年清明冬至记得多烧些纸钱下去。”
我摆摆手，该说的都说完了，我的活儿算是超额完成。
刘媛被我说的傻了，站在原地嘴都合不上，等我走到门口穿鞋了，她才急匆匆的追过来，拖鞋掉了都顾不上。
“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说清楚！”
她一把拽住我手臂，力气还挺大的。
“没啥意思，让你行善积德而已，为你的孩子，也为你。”
到了七个月才流产的孩子，怨气重，虽说我看出那个小孩对刘媛不舍，但是这样的小孩即便是被我超度后到了低地府，也没那么快就能挨到他转世投胎的。
多点香火，能为他积攒阴德，也希望那小鬼下辈子能幸福吧。
我话说到这里，刘媛早已泪流满面，情绪来的太快，也太失控。
我摇摇头，安静的关上门回家。
这一桩单子是我第一次亲手独立完成的，可以说我心情也很复杂。
世间有太多不为人知的黑暗，以前我生活在其中，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现在我自己一脚踩进去了，方才知道这里面的各种，并不是我表面看到的那般。
我叹口气，打了个车回出租屋。
道家还没多久，我就接到大叔发来的短信，问我咋样。
我想了想，就把事情剪短的跟他说了。
大叔立刻电话就追过来了，跟我说这件事恐怕还没完。
我一愣，问他为啥。
“哼，那个女的楼下早晚出事，离的那么近，就你那点经文还指望能护得住？老子可没你那么乐观。反正你自个儿准备着吧，我明儿就回老家一趟，家里人来接老祖宗了。”
大叔跟我说他这一去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我瞬间傻了，这么一来，大叔和老头不在身边，我万一有个啥事儿不是连个人都找不着？
顿时我有点慌，大叔笑呵呵的调侃了我两句后认真的跟我说，让我别慌，好歹也是有佛性在身的人，我现在已经将那个老和尚的佛性吸收的差不多，转化为自身的道行了，虽然还需要再练练，但是一般的小鬼我是完全能搞的定的。
“要是实在没办法，你就去找网店老板呗，那个人我和老周都认得，不过嘛，他收费挺贵的，你现在估计付不起，哈哈。”
和大叔扯了几句后，我挂断电话，立刻翻出网店的网址，点进首页后，果然有看到一个电话号码。
我记在手机里后就洗洗睡了。
这件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导致后面两天我都没怎么出门，就在等刘媛什么时候找我。
不过我没等到刘媛，倒是等到了周佳丽的电话。
她跟我说镇子上发生了瘟疫，一夜之间死了好多人，政府已经派了特殊医疗部队来，秦岭周围的景点也都被封锁了，现在就是她，也没办法进去。
“那天送你们走之后，我就留在镇上，当天晚上书记和他儿子就暴毙了，查不出什么原因，也没听到有动静，还是白天有人上他家去找人才发现的，尸体都发臭了。”
周佳丽语气有些复杂，她本来是接了案子想要帮助这些人的，但是没有想到，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一遭，而且还是来的那么快。
听她说，已经有三十几个人先后在两天里死亡了，现在还有百来个感染了瘟疫，性命岌岌可危。
但是医疗小队还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整个镇子上的氛围都不是很好，镇长似乎已经疯了，成天逮住人就说是报应。
“我就是来问问，有没有别的法子，能帮他们一把。”
周佳丽说了一会儿，顿了一下才讲到正题上。
我叹口气，跟她说这些都是命，“命数已定，你可别乱来。” 恐怖夜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