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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十旬休假,冬阳暖心。
宋慈处理完毕公务,终于腾出一天的空闲,又想起好友惨死,心思如潮。
再想起那天王夫人所说言语,使他分外留意,调查过那几位不明原因的死者后,他才发觉一个惊人的相似处,原来那些士族公子在临死前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去痴缠过哪个天问阁的朱姬,只怕要想调查出这案子,要打那神秘莫测的女子处着手。
信步由缰,宋慈不知不觉便独自走在繁华大道上。
国家处于无休无止的战乱中,可京畿重地却依然一片繁华热闹。少年公子鲜衣怒马,来往商客摩肩接踵,大街两旁房舍鳞次栉比,雕梁画栋。
这京城里,达官贵人、翩翩公子不知有千万,这般说罢,潘金莲撑窗子的木棍若在闹市落下来,怎么也砸中七八个达官贵人,万贯家财的主儿,因此宋慈这个四品大的提刑出游也没多少人特别瞩目。
转过两条闹市,前头那临江的大道两旁都是高大的青松,夹杂着桃花、寒梅,错落有致。
远远的便闻到幽幽的脂粉香,那是京城里最好的去处!京城最好的姑娘都在那青松大道上。
宋慈一向洁身自好,从不涉及这般风雪场所,因此人人都说他是个异端。
宋慈长身而立,站在街口往里望去,街道两岸都是三层四层的花楼,罗红挂彩,使人不由得想入非非。
宋慈眉头深深一皱,长叹一口气。
“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身浩然正气,直往青松道深处去。这时候时候尚且早,阁楼里的姑娘都在暖个里陪伴过夜的官人,不若便也在慵懒休息,龟公正指挥小厮打扫布置,甚多门楼正大门也没开。
宋慈第一次迈步进这地方,他本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虽然已经娶了贤妻,尽了人事,可他脸皮子却异乎寻常的薄。
才走到大道上,甚么也没做,忍不住的脸红心跳,仿佛窃玉偷香的贼!
正埋头往前走了一段时候,这四周都清雅起来,方圆数十丈内都是翠玉竹林,玉竹长年清脆,沐浴清露后更是碧绿刺眼。
宋慈长长的吐了口气,心想:“我若非鬼迷心窍?怎么可以偷偷的来这风雪场所?若是给夫人知道了,只怕是要呷醋的啦!”
宋慈一想起自己贤惠美好的夫人,心头便不自觉的欢乐起来。他这夫人是吏部侍郎赵远文的千金,知书达理,待他是极好的。
不但生得漂亮,更是端庄贤惠。他本是一个木讷的人,可自从得了这夫人,精神焕发,人也活泼开朗得多了,那自然是夫人训诫得好了。
其实哪个大人贵人没得几房姨太太?宋慈这般不到三十便官至四品的有为之士,自然有人结亲攀附,可宋慈只爱夫人一个,婉拒了甚多亲事。
他夫妇情深,更难得的是在当时正处毒害压迫妇人最深重的大宋,她却奇葩似的与夫人赵玉是那般的举案齐眉,更让人惊诧。
或许别人都以为他忌惮岳父泰山的威势,可真知晓的却只有他与夫人二人。
前方,一片热闹。
一座三层高的大宅院门前人头攒动,怕是不下两三百少年公子在围观等候。
宋慈往那大宅院望一眼,大门牌匾上赫然三个大字——天问阁!
宋慈眉头一皱,心头一惊:“怎的就来到这地方了。”
再看左右的年青儿郎,哪个不是相貌堂堂,竟有许多是自己见过了的。
那玉冠玉面,俊脸如削的,正是当朝大将军韩盛之子韩俊。与他说话那位年青人乃刑部侍郎张肖之孙。
左右细细一看,少说有二三十位有头有脸的当朝官二三代,或是一方富商的儿郎,又或是神采奕奕的才情少年。
想来这些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的如此给人罚站一般关在门外?而且看他们一个个脸上的神采,似乎不怒反喜,说不出的快活!
宋慈不自觉的也站在远远的,进退两难的等了个多时辰。那天问阁的大门终于打开来!
里头走出十多个衣裳华丽的奴婢仆役,分裂两方。那仆役奴婢一出来,一众公子少爷立即静若处子,安分的等待训话一般。
宋慈微微愕然,府门里再出来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少女,那少女一袭浅黄色罗裙,眉清目雅,纤纤细布,一看上去便是极有教养的女子。
那少女对着众位公子施了一礼,声音清脆,颦颦一笑,脸颊露出两个甜人的梨窝:“冒犯众位公子等得久了!小女子这儿和大家赔罪!”
宋慈不由得一惊:这女子果然了得,容貌当是万中无一,清新脱俗,身上更未有想象中的烟柳味。
宋慈认定:这美貌女子定是朱姬!可怎么也看不出她有甚么妖媚的媚态。
“人不可貌相,说甚么也要与她问说几句话,免得再有甚么枉死的人了。”
只听那女子娇笑道:“朱姐姐才起床,还要沐浴梳洗,这才能见各位。只怕还要公子们多多担待的了!”
宋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俏丫头竟然还不是朱姬,见微知著,不知那朱姬又是甚么样的人儿。
想到这里,宋慈不由得大骂自己:宋慈啊宋慈,枉你饱读诗书!家里有贤妻如此,怎么还乱想其他?
这时候那俏婢已经招呼众人进天问阁去了,带宋慈反应过来,那俏丫头竟然已经来到自己眼前。
“宋提刑!”
那俏丫头对着宋慈施了一礼,宋慈回了一礼。
那俏丫头笑道:“奴婢不知道宋大人竟大驾光临!来迎得迟了,望大人别怪罪啊!”
宋慈满脸窘迫,他本打不定主意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给这俏丫头一说,更显得尴尬非常,轻轻咳嗽两声道:
“本官只是路过,就不打扰姑娘雅趣。”
“告退!”
转身欲走,却给那俏丫头守住前路道:“宋大人慢走!我家小姐非常仰慕宋大人呢!况且,况且,最近想必宋大人有点儿心结罢?不然怎么会来此呢?”
宋慈给她说的面红耳赤,只觉得十分尴尬,可听她这般一说,一张脸就慢慢沉了下来。 阴司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