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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随俏婢来得天问阁一楼大堂坐下,这儿早坐满了前来求见朱姬的少年公子。谈笑风生,不亦乐乎。
这时候刑部少公子认得了他,远远起身道:“宋提刑!”
宋慈一楞,点头示意,尴尬的和他打声招呼。
刑部少公子笑道:“都传言宋大人从不留恋风雪场所,和夫人更是举案齐眉,怎么今天竟有空闲来天问阁?”
旁边有人起哄道:“能令宋大人这般铁石心肠的男儿动容的,普天之下除了玉夫人只在,当然只有朱姬姑娘啦!”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都是哈哈笑声,宋慈满脸窘迫,心头一热,脸就红了。又羞又怒,他本不擅言辞,此番又是给别人抓住了小辫子似的,一时间竟涨红了脸。他总不能给人说:本官是来查杀人案的罢?
那少公子看宋慈尴尬得要命,赶紧打个圆场道:“宋大人,适才本公子说话不得体,切勿见怪!”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咱们可不都是来瞻望朱姬姑娘玉容琴音吗?”
“不知道各位说甚么啦,这般快活?”那俏婢从楼梯下来,言笑晏晏说道。
有人欢笑道:“秀儿姑娘,你好啊!”
又有人问道:“你姐姐了梳洗好了吗?”
宋慈这才知道那俏婢叫秀儿,只听那秀儿甜笑道:“怎么这般急啦?姐姐适才觉得身子不舒服,又赖床多睡了一会儿,这才起床啦!”
便有人关切道:“怎么?朱姬姑娘身体不适吗?要不若待本公子传王御医来?”
宋慈往说话那公子看去,没想到竟然是青平王府的少公子!怪不得说话这么厉害,动辄要请御医来了。
秀儿对着小王爷施了一礼,笑说道:“多谢小王爷关怀!姐姐的身子都是自己调理来着,再说男女有别。”
小王爷笑道:“是小王考虑不周,朱姑娘才学过人,区区医道,自然精通。”
秀儿姑娘又对小王爷道了谢,这才去招呼其他少年公子。
过了又有一个时辰,已经是正午十分。这期间自然不断有奴婢仆役流水价的送上水果、点心、香茗。
宋慈等得有些不耐烦,心道:“这朱姬真是神秘莫测,竟然教这些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这般等待,更能让他们毫无怨言,心甘情愿!手段不可谓不高!”
宋慈又记挂起家中的夫人,他昨天才差人对夫人说好了要陪她吃午饭,可这会儿却荒唐的在这儿等那个甚么朱姬。
适才听的邻桌的那少年公子说甚么:不知道今天何人有幸能和朱姑娘共享午饭?
又听说那朱姬每天只见一个人,而且还是通过抽签来定!
这么奇怪高傲的女子,难怪能引来这么多公子少年。
其实这便是手段了,正所谓越难得到的东西才越觉得珍贵。
这朱姬便仿佛万丈悬崖上的花儿,本来可能生得极美了,却让人需求不得,心痒难耐,更让人想要得到!
宋慈心头惶急,只怕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事要负了夫人,那便是罪大恶极啦。而且那个朱姬或许本与杀人案没有甚么关系。
宋慈又看这情况,只怕要见那朱姬姑娘一面实在难极!连小王爷也乖乖的等着,自己一个小小的提刑,只怕人家还瞧不上眼!
一想到这里,果然心开欢喜:“不若回家陪夫人吃饭。王贤弟的案子只有再问查了!”
想到如此,站起身便往门外走。
“宋提刑,且慢走!”
身后又是秀儿清脆的声音。
宋慈回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怎么?”
秀儿盈盈一笑,又露出脸上两个浅浅的梨涡道:“宋大人吃过午饭了没有?”
宋慈一愣,说道:“秀儿姑娘说笑了。”
秀儿嘻嘻笑道:“宋大人若是不嫌弃,请随秀儿到楼上吃过粗茶淡饭好不好?”
宋慈不可置信的看了秀儿一眼,四周立时投过来几百双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的他心头一慌,脸又烫得红了,迷迷糊糊已经来到楼上。
但见这儿是一处雅阁,四处墙壁满满当当挂着许多字画。右首端方一架古筝,正房青案上却端的横放一柄宝剑。左首案上有香炉,文房四宝,隔着三道屏风,幕后隐约有一道门。
宋慈正襟危坐,打量着宝阁,这儿却不似一般女子的闺阁,和他想象中的风雪场所更是相差万千。
鼻管里是阵阵檀香,外加一点点揉腻的脂粉香,还有案上香炉飘出的清淡香味,那似乎是几味香料混合了茶叶才有的清淡味道。
不多时候,秀儿奉上香茗。
“宋大人稍等片刻,姐姐正在内堂更衣,稍后便亲来和大人告罪。”
宋慈听说这些闺阁私话,不由得脸上一红,清咳一声,客气道:“秀儿姑娘说笑了。”
秀儿见他面红耳赤,竟然不敢抬头看自己,不由得噗嗤娇笑,再入内堂去了。
过了片刻,空气中骤然传来一阵幽香,宋慈只觉得魂魄一荡。耳畔便传来一声玉叩一般清脆的声音:“宋大人久候,朱姬告罪!”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宋慈站起身来,往屏风后望去。
待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子施施然向他走来。
待见她时,宋慈脑子里蓦然想起曾读过得洛神赋的宓妃来!
好一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宋慈怔怔出神的看望着她,但见她一双清冷的眸子如冰泉冷冽,外朗丹唇犹如烈焰焚情,黛眉如细长的利剑,别有三分英气!
兼顾七分东洲女子的端庄娴静,三分胡蛮女子的桀骜不驯,偏偏又处处透露着冰山圣地的冰清玉洁,飘逸灵动,使人望而生卑,不敢直视。
此等女子,果真不应人间有见闻。
秀儿一声娇笑,打破了这一份痴呆。宋慈自知失礼,窘迫得脸红于颈,手忙脚乱的,连手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
不知是否宋慈这般窘迫混乱,竟惹得朱姬也浅露贝齿,讶然浅笑。
宋慈心慌意乱,再待不下去。连连告罪,再也不理会二女的呼唤,只扭头就跑,冲出了天问阁。 阴司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