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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忽然狠狠地往我脸上一瞪,我吓了一跳,我身后的一男一女就没了声音,原来教室里鸦雀无声,那二人窃窃私语,却让吴天德听见了动静。
过了好半晌,那男生声音更低了些,说道:“这几晚后山有怪事,听说每天晚上十点过后就有鬼火,幽绿幽兰,到处飘荡。”
那女生说道:“当真麽?那太吓人了罢,咱们学校老师也不管管?这接二连三的出了事儿,可怎么说得过去。”
那男生道:“老师顶个屁用,他们敢去?”那男生的声音更低沉了:“我给你说个秘密,听说咱们中药院院长,他认识几个道上的,过几天就请来看一看。”
那女生说道:“周晓晓?不就是上次跳楼那个女生?听说让咱们院儿的一个渣男给那甚么啦。”这女生轻轻笑了笑。
我先听得有趣,这时候听那女生一说周晓晓,有说那位糟蹋她的渣男,那可不就是说的是我?我笔直的坐死身来,再也没听他们叽叽呱呱的说些甚么。
上次周晓晓给秦音音附身那事儿,学校虽然进行危机公关,但学生们终究难懂得事情的真相,胡言乱语,把我看得可越来越低了,那些认识我又不明所以的,自然背后将我说的甚么也是,我也懒得理会。
不过,一想起秦音音,后来一直又一个谜团未解,究竟谁才是背后凶手,又是谁要和我过不去,再一联想到我此番去古渡镇,遇见傻子叔尸体的时候水里那个红鬼又到哪里去了?以我的本事,他们要逃过我的眼睛,附在矮子叔和傻子叔的身上又不给我发,那才是真有本事的,幕后有一双推动这一切的黑手,那是矮子叔亲口承认的。那人处心积虑,我总觉得是来对付我来着,害死了十多条活生生的人命,又害得数千枉死冤魂魂飞魄散,好厉害的万儿,好狠的角色。
叮铃铃!
课间我去上厕所,刚出了门就有人给我递了张纸条,当真莫名其妙,我拆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句话:盈亏有月,抱残守缺,西风烈,更上楼头数往来。
不明不白的一句话,让我摸不着头脑,诗不成诗,曲不成曲,乱七八糟,哪个闲人消遣我来了罢?
待挨得下课,和胖子他们刚说去食堂吃饭,只见得食堂门口站着个穿蓝色长衣的小姑娘正望着我笑靥如花,我愣了愣,那不是周晓晓又是哪个?
周晓晓朝我走了过来,胖子他们三个叹了口气,随即低声说道:“木哥,你别忘了自家是有夫之妇啊,可不能对不住嫂子。”
我低声说了句:“乱说甚么!”
说话间周晓晓已经走到我跟前,向着我笑嘻嘻说道:“你出院也不和我说一句,怎么不让我去接你,真没良心!”
胖子他们就在一旁偷笑,我心头没奈何,笑说道:“没甚么好说的,麻烦你这么多天照拂,已经不好意思。”
周晓晓白了我一眼,随即对着胖子他们说道:“三位大哥,把苏木同学借我一会儿,我和他吃顿饭成不成?”
张龙笑道:“成!怎么不成!”
胖子道:“那你过两天可得请我们三个吃饭,咱们木哥可是香饽饽,咱们一般可不租借。”
周晓晓莞尔一笑道:“那是当然,谢了多谢你们啦!”
还不等我说话,他们仨就给我卖了,随即三人嘿嘿一笑,颇有其他意味,拍了拍我肩膀,头也不回就跑路了。
周晓晓冲着我笑吟吟道:“走罢!这可是你欠人家的。”拉着我手臂就往校外去,我生怕给朱婳见到,不由得东张西望,看有没有见着她,虽然我和周晓晓并未有甚么,可心里总不踏实,只觉得这是背着原配出来偷腥,幸亏这一路上没遇上朱婳。
来得校外的餐馆,周晓晓带我进了个小二人的雅间,点了三个小菜。这屋子里灯光是橙红色,格调温暖,氛围可真怪怪的。
我笑说道:“我重病的时候,承蒙你天天送汤来,那可多谢你啦。”
周晓晓正色道:“我才要多谢你才对,你从那些脏东西手里救了我性命,上次又舍命保我姐姐母子平安,我做这些万无报答其一,怎么敢要你说一声谢了。”
随即目光婉转,眼中竟然有怜惜神色,说道:“你这次,这次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和那些脏东西遇上了?我听赵云同学说,你这次又救了他,你总是这样的,不顾念自己。”
我心头一沉,暗暗骂了句,心道胖子这家伙嘴也真不严实,只怕他再出去乱说,要坏事。怎么说我做的事儿是不能出去说的。问道:“胖子给你说甚么了?”
周晓晓看我脸色并不好看,赶紧说道:“你不要怪他乱说话,这都是我问他的,他可甚么也没说出去。”
周晓晓顿了顿又说道:“自那次我给她附了身,我,我就能隐隐约约的看见,看见一些东西。我看见你和赵云同学的时候,你们身上可都有一些黑黑的丝线,我上次给她附身以后身上也有,过了好几天才散了,所以我就猜你们两个又遇上了那些,那些就是了。”
我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周晓晓看见的便是冤魂厉鬼的怨气和阴气,我和那些恶鬼争斗的时候身上自然沾染上许多。一般人就算给鬼附身,过几天身上阴阳平衡,便再也看不见不该见到的事物,可这周晓晓竟然过了这么久还能看见,倒是奇怪得紧。
我笑道:“你这次请我出来吃饭,就是问我这事儿呐?过去就过去了,我这不是没甚么事儿了,别再提说啦!”
我看周晓晓心底有事儿,多半与今天课上那一男一女说的后山鬼怪有关系。我看她藏着心事也不说,自然也不必说破。
周晓晓顿了顿,更显得忧心忡忡,随即眉欢眼笑的望着我说道:“人家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嘛,怎么?苏先生可是大忙人,这点儿小事也不成全?”
我笑道:“那是好得很呐!正好这几天我青黄不接,穷得厉害,承蒙照拂。”
说话间服务生轻轻敲门,送来了饭菜,周晓晓特意给我点了个‘四君子乌鸡汤’。吃过了饭,刚转身出门,待见得一男一女一双璧人也正出得门来,男的是英俊潇洒,女子也是锦玉映花,气质非凡。
我骤见他们二人,一颗心沉到了冰点,胸口仿佛喘不过气来。
四人八目,同时对上,眼中都有惊色。
一个笑道:“君君姐!”
一个略显惊诧道道:“晓晓!”
一个沉声一笑道:“苏先生!”
我微微一笑道:“闻先生!”
我这才明白,原来大家都是认识的。我见李君君正挽着闻润之的手臂,说了句:“好久不见,闻先生,又来找未婚妻啊。”
闻润之笑道:“这几天清闲,来找君君说说话。”
周晓晓笑嘻嘻道:“表哥对嫂子真好!表哥有了嫂子,可连人家这妹子也不理会啦。”我这才知道闻润之原来竟是周晓晓表哥,不禁微微一惊。
闻润之有几分尴尬说道:“哪里有!晓晓又来笑话我。”
周晓晓深刻伸舌头,哼哼一声道:“难怪啦,君君姐比人家漂亮,又比人家温柔大方。”李君君脸上微微一红。
只听闻润之和周晓晓说话,我和李君君都没说一句话来。
闻润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晓晓,笑道:“晓晓,这位苏先生,和你是,是好朋友了?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噢!对了,前些天听二姨说起,你缠着她教你熬汤,天天的往外头送,原来如此!”
说着嘿嘿一笑道:“小姑娘长大啦,有心事啦!”
我刚要解释甚么,有看见李君君紧紧挽着闻润之的手臂,便甚么也不说,只是笑了笑。
周晓晓向我靠了靠,我见她雪白的脸颊这是羞涩得红到耳根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就望着我,突然一跺脚道:“人家不和你说啦!哼!”
拉着我手就往门外逃去,周晓晓竟然也不反驳,这不是默认吗?糟糕糟糕!我才想起我适才竟然也没有说清楚。,这下人家一定以为我们俩是默认了关系,那可糟糕至极,跳到澜沧江也洗不清啦。
出得门来,我和周晓晓不自觉的手牵着手,她就挽着我手臂,噘嘴哼道:“都怪你!刚才也不说话,让人欺负我,现在好啦,若是闻大先生给我爹爹妈妈说了,可怎么办呐!”
我见周晓晓满脸娇羞,脸颊绯红,一双妙目婉转秋水,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说道:“那可羞也羞死人啦!”
我心道不好,暗道了声:要坏事儿!这丫头别胡思乱想罢。
转念又想:我一个穷小子,一穷二白的,没车没房,更没钱没工作。她是贵家千金,怎么会看上你?苏木啊苏木,你也太会胡思乱想,真会给你脸上贴金!
想通了这一节,只觉得没甚么,反正我也只当她是个朋友。
“你在想甚么?”
“啊?”
“没想甚么。”
周晓晓看了看我,忽然放开了手道:“其实我也知道的,她……别管他们说甚么,就算爹爹妈妈问起来,自也没甚么,我只不承认,他们是拿我没办法的啊。”说着在我面前绕了个圈儿,一副天真的少女情态。
我笑了笑,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又有甚么事要和我说。”
周晓晓摇了摇头,笑嘻嘻道:“没有啊!你别胡思乱想,怎么说你也是大病初愈,好啦好啦,赶快回去啦!咱们这偷偷出来,要是让朱婳姐姐知道了,一定揪你耳朵!那可痛得很呐!”
我嘿一笑:“她?她敢揪我耳朵?那你是不知道我苏某人的家法多严了!而今眼目下,男人大多没得阳刚气,事事都给女人做主,个个都是软耳朵,成甚么样子!可我苏某人岂是那种委曲求全的懦弱汉子?就这么跟你说吧,我指东,你朱婳姐姐看也不敢看西一眼!这叫大振夫罡!”我还是怕这丫头乱想,于是故意说得我和朱婳是这般样子,风流桃花债我可拖欠不住的。
周晓晓一脸坏笑道:“果真如此吗?”
我一拍胸脯:“那是自然!不信你去问问她好了,你又不是没见到,在我躺医院那几天里,她是不是急得每天直抹眼泪,急得甚么也似。她和我说话的时候哪里敢说一句重话?哪里不是处处顺从我,哪里敢拂逆我了?”
周晓晓对着我身后笑道:“朱婳姐姐,苏木大哥说的可是真的吗?”
我登时气滞脸沉,只觉得背心杀气腾腾,冷痛了背心,我还没回头去,只听见一道娇媚的声音道:“当然是真的啦!人家怎么敢拂逆苏哥哥一句话啊?”
这不是朱婳的声音又是谁了?我回头一瞧,果然见她拎着包俏楞楞的站在我面前,盈盈一笑望着我。
周晓晓嘿嘿一笑道:“好啦!不打扰二位!”说完就走,我才知道被她坑了一道。
我见朱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她是生气呢还是怎么,且我和周晓晓在一起时候,不知她又见着了多少,总觉得眼下的情形这般像偷腥给逮了,说不出的慌乱尴尬。
我看了看她,挠了挠头,说道:“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
朱婳恬淡一笑,竟然不生气,只说道:“大人方才那般跟周姑娘说,已经是保全了朱婳的虚名,奴婢只有感激,如何还会生气?”
她这几句话说得不咸不淡,我听着心头莫名的沉重,想起昨天晚上我与她对江散步,望月伤神,那时候她那句话仿佛绕梁之音,还回荡在我耳畔。
我想那时候我放开胆子,抛开所有,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可终究我没有这么做,不是我不想,只是不敢,我连为甚麽不敢也说不出来。
朱婳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她不会说出来。
朱婳俏脸沉了下来,说道。“大人,那些人来了,只怕您今天要见一见他们。”她还是习惯的叫我大人,称自己奴婢,仿佛经过昨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远了些。
我说道:“哪个他们?”
朱婳道:“来自西国的,按理他们是要来拜见地方官。” 阴司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