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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如蛆跗骨鬼缠身

阴司提刑官 半寸余生 6491 2021-04-06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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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心头发毛,猛一回头,却见傻子叔弓着个背立在我身后,再看他脸,我浑身忍不住一激灵。

  “脸!脸!”

  我听见胖子的惊叫,这才看见傻子叔脸上就多了一张面具!煞白煞白的,好像在冲着我笑,阴冷恐怖,让我骨头一酥。

  “嘿!嘿!”

  我就听见傻子叔发出两声冷笑,就像冰冷的尸体嘴里发出的一样。

  “跑!跑!”

  矮子叔疯了一样喊出声来,我心头一惊,傻子叔就朝头颈抓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埋头回避,可终究慢了一步,头顶给傻子叔石铁一般的拳头打中,我脑袋嗡一声,随即飞出三四步。

  我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只怕我给傻子叔这一拳打了个脑震荡,痛得要命,仿佛头盖骨也给他打碎了,他一个活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在地府,朱婳传我镇鬼道时,也传了一套罡体崩拳给我,那拳法刚猛有力,锻炼者身似金刚,拳如恶虎,虽然我练习时短,也吃了她不少拳头。莫看她一个小女子,拳头却有碎金断玉之力!我每次在她手下过不得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直觉今日这傻子的拳头比之朱婳不遑多让。

  “小心!”

  胖子急喊一声,我听得不清不楚,但觉肩头一痛,傻子叔又扑了过来,一双粗大的手已经紧紧抓住我,我吃了一痛,额头冷汗就豆雨一样落下来,仿佛骨头也给他捏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啊的叫出声来。

  “放开!”

  胖子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傻子叔的肩膀往外拉扯,可傻子叔就如一株老松屹立不动,胖子哪里拉得动?傻子叔也不说话,一把就给胖子推个跟头。

  我肩膀骨头嘎吱脆响,痛得钻心!心头一急,慌不择路,使了下三滥招数,抬腿就是一记重脚,往矮子叔两腿中间踢下去。

  傻子叔呜一声,手臂猛一颤,我本以为他就脱力放开我,可没想到他却将我一把举起来!这傻子叔将近一米九的汉子,比我足足高了一头,给我举起来我可再踢不中他裆下,但惊乱之中还是胡乱踢他的肚子,可这一脚下去,乖乖不得了,就像踢在花岗石上一般,不知我的脚尖儿是不是快断了,有道是十指连心,不只是手指,脚趾痛起来也要了老命!

  我不禁骂了句娘,心道:他这一个傻子,怎么身子就这样硬!我又惊又怒,一个劲儿的乱踢,可哪里有用?我抬起没得力气的手臂去抓他的钢筋一样的铁臂,傻子叔更怒,索性像抓小鸡崽子一样抓住我的脖子,捏住我的喉咙,我觉得脖子要断了,脑袋又痛又涨,喘不过气来,乱咳嗽。我斜着眼睛看了胖子,已经喊不出声。我这时候就想让他救我,胖子给傻子叔打倒在地上,他刚翻起身,看我给傻子叔掐住脖子,竟顾不得危险,有冲了上来,抱住傻子叔的手臂,啊一声咬了下去。

  “放人!放人!你还要作孽!”

  矮子叔乱吼乱叫起来,抄起木板凳就往傻子叔头顶砸,铛!铛!铛!铛!

  傻子叔竟然不回过打矮子叔,我眼睛充血,脑子缺氧,看东西就模糊起来,仿佛看到傻子叔满头满脸都是血,那张人脸面具上也满是血,血流到他脖子上,透过肩膀又顺着手臂流道我嘴里,喉咙却是一苦,觉得是说不出的腥臭,就像死鱼腐肉一样臭。

  那血流到我嘴里,一股极阴冷的气息就顺着喉咙直往我身体里钻!我感觉仿佛有许多的湿湿滑滑的水蛭、蛆虫那样的虫子,从喉咙上爬下来,沿着我的喉管、气管爬到心、肺,在我心尖尖儿里活蹦乱跳的来回爬来爬去,在我的肺上跑来跑去,百爪挠心!

  我立刻觉得浑身上下冰冰凉凉的,又感觉到一阵阵酥酥麻麻。只感觉周身奇痒难耐,从五脏六腑到周身皮肉,都痒到不行,但又说不清哪里痒。

  这时候那张白脸就像来到我眼前,惨淡的月光落到白脸上,白得更加怕人,就在看清它这一瞬,我愣住了。

  我清清楚楚的看见白脸上有无数条纵横交错的血管脉络,借着黯淡的月光能看得无比的清晰,甚至能看见那细小的血管里面有鲜红的液体在流动。

  就在这一瞬,我感觉不到痛,可我的身体却整个僵住了,变得沉重无比,就仿佛有人在我的身体里面灌满了铅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冰冷的刺痛,如同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进我的体内!

  我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因为这感觉是:鬼缠身!

  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想这鬼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上得我的身!

  可本君身为阴天子,怎么有鬼敢上我身?如何能上我身?他是怎么逃过我的眼睛的?可这一切我都来不及思考,就被剧烈的疼痛征服,我痛得每一根寒毛都倒立起来了。

  这时候最痛的当是我的五脏六腑,尤其是我的胃和十二指肠,一阵阵的绞痛,剧痒难耐,又痛又麻,当然还有我的空肠、回肠、盲肠、结肠、和直肠!就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里头爬来爬去的,咬来咬去。

  为甚麽我要着重提到我的各种肠?因为太痛的缘故,我感觉我的大小便快要失禁了!我的后面,臀部的肌肉在剧烈的颤动,陶渊明最喜欢的那种花儿,我正用尽全力收缩得紧紧的,我觉得只要微微一放松,那些黄白之物就要洗劫我的裤裆。

  我咬牙切齿的用力憋住,我的身体火热得像一个烧红的锅炉,浑身冒气,热汗也滚滚冒出来。如果我有一面镜子,一定能看见镜子里那一张青筋暴起、满脸通红,扭曲得像麻花一样的脸,那真是太难看了。但这时候我给傻子叔抓住了脖子,只怕满脸都成了酱紫色。

  不仅如此,我的空肠里头发出了咕咕的远雷音,这不是个好兆头,对我来说,这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它响了,我一定会被我肠子里的东西炸得体无完肤。

  这时候,我只有转移我的注意力,痛苦难堪使我用尽全力紧缩瞳孔瞳孔。眼睛就盯着那张人脸,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耳边好像有人在呵气,冷嗖嗖的,我看见那人脸的毛细血管里仿佛有甚么在蠕动,像一条条蚯蚓那样的虫子。

  盯着看了一会儿,我看得越来越清楚,于是我看得头皮发麻。

  那沉沉的黑云下是什么?

  一片染的血红的沙石滩,密密麻麻的尸体。不!那不是尸体,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没了双臂,没了双腿,没了眼睛,没了耳朵,甚至没鼻子,也没有舌头!

  这是什么?我的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人彘!

  密密麻麻的人彘!他们浑身都衣裳都染得黏糊糊的,张着嘴咿咿呀呀的乱叫。他们没得五官的脸,刻着是深深的恐惧,空洞的眼眶在喷血,被割掉的鼻子也在淌血,他们满口是血,暗红色的血!他们的双腿、双臂露出森然的骨头,撕裂的血管在喷血,那样的鲜红!我看得浑身发抖!

  他们像一条条笨重的蛆虫,在地上乱爬,乱动,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我愣住了!这一刻,我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和他们比起来,我这一点点痛算得了什么?

  我再往远处看去,我看见了两三百个穿着矮倭武士服饰的男人。他们一个个得梳着光亮的发髻,腰间挂着一把弯刀,脚下穿着木屐。矮倭人眉骨特别凸出,像是两个角长在眉骨上,而他们的鼻子特别塌,和黑猩猩那样的猿类极像。

  那队矮倭武士旁边有十多个黑铁牢笼,笼子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像是白龙大陆百年前的农人,这时候却如同牲口一般被关在笼子里,挤在一起抱成一团。黑暗中,一双双发亮的眼睛里充满恐惧、绝望!

  三个衣裳光洁的矮倭武士拿起短刀,走到大青石板搭成的砧板前,那砧板上全是暗红粘稠的血沫子,不住往沙石上淌血,血流如泼,便是远远的瞧着,我的鼻子里也满是浓重的血腥味。

  砧板旁边摆放着十多个大竹筐,围满了绿头苍蝇,筐子里面的景象让我目不忍视!可我还是强忍着看了那令人发指的血腥场面!那些大竹框里分别满满当当盛放着:人耳、人眼、人鼻、人舌头、人的手臂、腿!

  甚么是触目惊心?甚么是噩梦?甚么又是惨无人道?让我看一眼便永远不会从脑子里抹灭的噩梦!

  那些可都是人身上,从活生生的人身上一刀刀割下来的啊!我看见,我满眼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密密麻麻的沾满血的眼珠子。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绝望的看着我,恐惧的看着我,愤怒的看着我!空洞无神的看着我!

  这一刻,我快要疯掉了,我快要疯掉了!我气得浑身发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这样对待一个人!

  就在这时候,武士又从铁笼里抓出三个人来,一男、一女、一婴儿!

  这三个人被按在砧板上,他们好像是一家三口,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又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眼睛里是甚么?

  绝望!

  我从未见过这样绝望的目光,从未想过一个人要经历过甚么,才能有这样绝望的目光。

  就在这时,那矮倭武士拿出短刀,当着父母的面,对着那婴儿,开始屠宰!就是开始屠宰!他一手扼住婴孩儿的喉咙,不让他哭出声来,另一只手熟练的削耳朵、剜鼻子、挖眼珠………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就像在处理一条砧板上的鱼一样。他整个过程中眼皮都没眨一下,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

  甚么是杀人不眨眼?

  这就是了!

  孩子的母亲瞪着眼,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她没有叫喊,没有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叫喊,但她的眼眶里就躺着血泪,她的目光像山中的恶狼,地狱的恶鬼,她忽然笑了起来,看着那个满手沾满她孩子鲜血的矮倭人。我也看着她的眼神,看得我毛骨悚然,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要有多少的恨,才能有这样凶狠的目光。

  一旁,孩子的父亲,直勾勾盯着那武士的脸,他的眼珠已经变得漆黑,瞳孔里仿佛有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他的嘴里就淌出暗红的血,他已经咬舌自尽了。

  这一刻,我的心仿佛给人刺了一刀,刺了无数刀,痛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呢?然后他们像剐兔子一样,将那些在沙石地上挣扎的人彘,再次放在砧板上,一刀刀的,活生生的剐了他们的皮!

  再然后呢,再也没有然后,因为他死了。再然后就是一次次的重复!那些矮倭人在我眼前一次次重复那样的动作!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作恶。我甚么也做不了,我不能阻止他们!我无能为力!

  看到最后,我只觉得我也躺在那满是血沫子的砧板上,血气是暖的,可我的后背却冷透了。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冰冷的刀子,满是血腥味的刀子,向我的耳朵削下来,向着我的眼睛剜下来…………。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恐惧、恐怖!在这时候,我竟然不能挣扎!连吼叫也做不到!

  我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我又觉得有人在我耳边上呵气,冷冰冰的。我甚么也听不见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因为我的鼻子里被灌满了浓厚的血腥味,就像在那个屠宰场。

  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在做梦?可我不记得我睡着了,难道我给傻子叔打死了?

  正在我想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耳旁传来一声极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像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又回不去,让人听着浑身难受。

  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未知,这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浑身灼热难耐,冷汗从头顶一路淌下来。心咚咚的乱跳,就像和尚敲钟一样。可除了那一声病痨鬼一样的笑声,就再没了声音。

  我深深呼一口气,微微放松,耳畔微微一凉,然后又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怪笑。 阴司提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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