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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汉子和瘦小汉子一同看着那长须汉子,仿佛在等他做决定,或许他是族里长辈的缘故。
长须男子目光一沉,当是做了决定:“朱氏再也不可留命!待会儿给接生的稳婆传一句话,让切莫做让老祖宗没颜面的事!”
这句话相当于判了那朱氏寡妇的死刑!苏木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对他们如此草菅人命,心头骤起一股寒意。
可那个封建时候,族里的长辈却是有生杀权力。所谓的法治,杀人偿命,很多时候却不在此间。
苏木心头暗想:“我要怎么想个办法救了那朱氏寡妇母子的性命才好!”
可他这么想,却没有这样的能耐!他这时候连他怎么来到这儿的也不知道,自己更是无法触及到那些人,又怎么帮朱氏?
村东三棵大柏树旁的斜坡下,一座横排三间房舍的低矮平房。苏木在门口侯着,听见的却是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嚎叫。
“啊!痛啊!痛死我啦!”
“呜呜……娃,快出来吧!”
“娘求你啦,别再折磨娘啊!”
“娘痛得快要死啦!娘痛得快要死啦!”
声音痛苦悲戚,让人听之恻然。
这声音苏木小时候听见过,那是村里的新媳妇生娃的时候,这声音苏木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这房舍门前已经围站了几个男人,适才那瘦小的汉子也在其中,苏木眉头一沉,心道不好。
屋内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几个妇女叽叽咋咋的说话。
“三嫂,拿盆!”
“热水,快!”
“哎哟,又出血啦!可怎么办呐,止血散都用光啦,怎么还是止不住!”
苏木忍不住往房子里头走进去,其实是穿墙而进。
苏木看见三个满头大汗的妇女正手忙脚乱的准备热水等事物,昏黄的蜡烛映衬着木盆里的几盆殷红的血水。
头上包裹着青布的那个妇人正埋头到那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妇人雪白光滑的两腿中央。不住的吼道:“用劲!用劲!你不用劲,娃只怕保不住啊!”
苏木看这妇人的样子,当然是稳婆了。苏木隐隐见到这妇人目光中颜色有异,适才那瘦小汉子进屋了一会儿话,只怕是和她交代了甚么话。
苏木心头极忐忑,终于忍不住,凑过去看了那不幸的寡妇。
见到这寡妇的一刹那,苏木脸上立时没了人色,魂飞魄散道:“朱,朱婳!”
眼见那躺在床上痛苦哀嚎的妇人,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娇俏的小脸痛苦难当,又红又白,直是痛得死去活来。
苏木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那妇人,果然和朱婳长得极像,最终却认定不是她!只是这俏妇人和朱婳当真十分的相似了。
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难不成,难不成这妇人是她娘亲?”想到最后,苏木背心又热又冷,虚汗珠帘一样散落下来,喉咙沉痛得要冒火。
又看着那朱氏痛得生不如死的脸,这一下直到了后半夜罢!
朱氏最终还是逃不过劫难,难产而死!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也没有生出来!
苏木满脸煞白,无力的瘫坐在门外。
夜将尽!天未明!
第二天,那长胡须汉子叫来了几个精壮的汉子,草草的在离村子远远的山里挖了个坑,用草席盖着,把朱氏埋了!
说是埋了,可却只草草的用枯枝烂叶在坑上堆了一堆,仿佛是故意让山林里的野兽吃朱氏的尸体。
苏木心头怒不可遏,可却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何可以如此轻贱人命?
可身缝这样一个时代,又有甚么办法?连年征战,早已经让人的心里麻木不看。从外观上看,南宋早朝依旧灯光,国家富强,可又有哪个注意过着火下的人性?
朝廷才与金国签订了和平条约,大宋上下一片欢腾,偏安一隅的大宋王朝却注定要走上更衰落,直至被灭的下场!三百一十九年的宋王朝已经到桑榆之年。
苏木正在叹息间,山林深处传来一阵折枝断草的声音。苏木心头不禁一震:“不好,有野兽来啦!”
昂!昂!
两声刺耳的野猪叫声一场刺耳!
山里的老猎户口口相传一句话:一猪,二熊,三老虎!
盛名之下,无虚实!
发了疯的野猪,纵然如老虎这般剽悍生猛也要避其锋芒!
虽说野猪大多时候吃素,但却没有绝对不吃肉的猪!准确来说,野猪算是杂食动物。就如同现在人知知道熊猫憨态可爱,可不知熊猫也是杂食动物,能徒爪杀羊,发起疯来也十分厉害!
眼前的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茅草哗啦啦做响,一头漆黑雄壮的野猪昂一声冲了出来,鼻子喷热气,气下乱拱,猪眼里头竟然有十分警惕的模样。
那野猪准确的找到了朱氏的尸体,不多时候便扒开了枯枝烂叶。接下来的场景是苏木也不忍心观看的。
苏木自知无能为力,心激烈的乱撞,旋即恍若整个人都跌下万丈冰窟,一双拳头死死的紧握,紧闭双目,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那血腥的一幕。
他这时候恨透了那村里无情的人!不知如何的,他只觉得心头陡然生出一股冷冽的杀意,恨不得将那群人杀之后快!
苏木越不想看,耳朵里却越清楚的听闻到那野猪咬碎朱氏血肉的声音。
苏木又气又恨,狠狠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浑身不住的发抖,眼睛立刻血红,显然愤怒到了极致!
“呜呜……,哇!哇!哇!”
仙铃般的声音,划破了苏木的心尖。
苏木眼眶红了,那早已经干涸的眼睛,这一刻竟莫名其妙的湿润了。
苏木再也忍不住,回头看去,那朱氏整个肚子里的肠子都散落得满地都是,小腹的肉给完全咬碎撕裂…………
只看一眼,苏木连连干呕,牙根儿打颤,整个身子都冰冷得僵住。
下一个刹那,那才是魂飞魄散!
苏木看见那可恶歹毒的野猪,竟然张开那张满是獠牙的血盆猪楼,将哭嚎得响亮清澈的婴儿含在嘴里!
苏木仿佛预料到了下一秒,耳朵里会听见嘎吱一声,清脆无比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血红一片!
苏木再次低下头,紧闭上眼睛。心咚!咚!落雷一样的响起来!
可过了良久良久,苏木只听到那野猪温柔的轻哼声。
睁开眼睛一看,更是骇得不轻。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见鬼了也惊诧!
那身体粗壮,不下五百斤的漆黑野猪,竟然正在用粗糙的大嘴温柔的舔舐那浑身红紫色的婴孩儿! 阴司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