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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
正当这时候,传来两声细细的敲门声,我立即撒手,朱婳满脸绯红,略微整理衣裳,坐在我旁边,说了声:“请进!”
开门一看,原来是辅导老师张易。张易抱着一束剑兰,看着我满脸欢笑道:“小,小心些啊!苏木同学可算是醒了,学校和同学们都很关心你。”
张易说话间又看了看朱婳,笑道:“朱婳同学果然也在这儿,这一周的假,老师已经给你请好了,有时间多陪陪苏木同学也是好的。咱们同学之间正是要相亲相爱,相互照顾。”
我看朱婳脸上更显羞涩,不知是否红衣映衬,雪凝的脸颊红得透了,说不得的娇艳欲滴,明媚无方。
张易坐在床边,说道:“听赵云同学说,你们这次遇上了不要命的杀人犯!哎,谁又能想得到呢?赵云同学给我们说,当时你很勇敢啊,手无寸铁竟敢挺身而出,与杀人犯搏斗,这才救他一命。看你弄得一身伤,咱们老师和同学心头都挺佩服苏木同学的。”
我嘿嘿一笑:“当时也是脑壳一热,甚么也没想就冲上去了。我这是有勇无谋,和张老师比起来,简直是无勇也无谋了,要是张老师在,一手太极拳,那些个甚么杀人犯,亡命徒,哪里是老师的敌手?简直是不堪一击。”
我随便谦虚恭维几句,这几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来得及和胖子说个清楚,实在不知道他怎么编的谎话,这时候张易怎么说,我只附和。心想他实在问的多,我答不出来,一说头晕,倒头便睡,他也没得办法。
张易又随便问了我几句,嘱咐我多休息,学校那边的事儿由他帮我说,也没得甚么大事儿的了。张易一走,胖子他们前后脚就来探望,人多嘴杂,胖子也不好多说甚么,看来只好私下再问他了,幸好胖子嘴实,可没乱说话给我捅出来篓子。
张龙道:“木哥啊,你可得赶紧回学校来咯。你不晓得,咱们学校又转来两个留学生,是两个洋妞。”
胖子抢嘴道:“嘿!金发碧眼,肌肤如雪,愣是像两个洋娃娃,看一眼就让人受不住咯。”
张翰道:“哎哟喂,那两个洋妞,你是没看见那对鼓鼓囊囊,呼之欲出的那啥,圆润丰满的那啥,还有那两条一米多长的大长腿,我看了她两姐妹,硬盘里的干货都删完咯!”
我嘿嘿一笑,颇有兴致的道:“真的假的?真那么好看?那我倒真想看一眼。”
这句话刚说完,只觉得头皮一冷,转过头见朱婳正笑嘻嘻的瞧着我:“想看呐?要不要我找个轮椅送你去看呐?”
我背心一热,冷汗都冒出来了,说道:“不,不用了,我看大家都这么开心,说句玩笑话嘛,何必当真呢!嘿嘿,有你陪着我,这辈子也看不够了,下辈子也看不够了,怎么还有眼珠子去看别的女生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嘛。”
“你们看看咱们朱婳姑娘,一颦一笑,轻嗔薄怒,举手投足间,直是那个,那个怎么说来着,动人心魄,魂牵梦萦,绕梁三日!反正就是美得不得了。”
朱婳笑吟吟道:“真的?”
我信誓旦旦道:“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保管我,我,当一辈子光棍儿!”
张翰大摇其头,说道:“嘿,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多半是个软耳朵。”
张龙道:“哎!人也看过啦,咱们且走罢!人家小两口一对璧人,卿卿我我,夫唱妇随的,好不让人羡煞!咱们这三头老光棍,还是没来碍眼好啦!”
胖子说道:“好啦!好生休息,早点回学校哈。”
我嘿嘿一笑,心头暖融融的,只觉得还有那多关心我的人,心头感慨万千,说道:“还多谢你们关心啦!等我康复,一定请你们吃顿好的。”
一说道吃顿好的,我就想起李君君,她那天还给了我一张卡,说是给我同学的,那自然是给马翰的了。我这时候身上穿着病号服,四下一望,看见背包在墙角,我让马翰自个儿去背包里拿了银行卡,又给他说了密码。
刚送走了胖子他们,周晓晓又来了,带了些补品水果鲜花,一大堆东西,见我已经醒来,欢喜得不得了,眉欢眼笑的差些没蹦哒起来。当然,她一看朱婳在这儿,也没好意思和我太过亲昵,我对她也是避而远之,说了一会儿话,她便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朱婳两人。我斜靠在床头,这才见了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只觉得比一口气爬了二三十层楼也累得多。
朱婳看了看我,满脸歉疚道:“都是奴婢不好,才让大人给那些恶鬼害了,请大人责罚。”
我笑道:“真要责罚?”
本想调笑她几句,但看她脸颊白如冷霜,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病态,想来她这些日子给我渡气疗伤,自己亏损极大了,便道:“这是我自己强出头,学艺不精,哪能怪你了。你要真觉得对不住我,那也别整天愁眉苦脸的,我喜欢看你笑,只要天天看着你嫣然一笑,我可甚么病痛也忘啦!直比吃十斤千年人参汤也精神。”
朱婳噗嗤一笑,嗔道:“没个正形,人家给您说正经事儿,可大人偏偏说玩笑话。”
我嘿嘿一笑道:“哪里是玩笑话啦!大人我可都是说的掏心掏肺掏心窝子的大实话!都说当年周幽王为博褒姒红颜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本大人虽然没见过那褒姒是如何美若天仙,但想必和咱们得朱婳姑娘一比定然差的远了。褒姒只是美若天仙,咱们得朱婳姑娘可是美胜天仙!”
朱婳本来霜白的脸颊忽然羞涩得红云乱舞说道:“哼,就会捡好听的说,油嘴滑舌,轻佻浪子。”不禁嘴角勾勒出一抹嫣然娇笑。
“嘿,怎么油嘴滑舌了,大人一言九鼎,说的都是大实话,古有曹孟德望梅止渴,后世有人画饼充饥,可都不如朱婳姑娘轻嗔薄怒,盈盈一笑,那直教人茶饭不思啊,魂牵梦萦啊!”
我嘿嘿一笑,又道:“再说油嘴滑舌,本大人爱吃肥肉,自然是满嘴是油,可说道滑舌,嘿嘿。”
我嘿嘿一笑,又看了看朱婳,是想说她舌头才软滑得不得了。她当是明白我的心意,立时脸上又红又白,忽然就生气了,胸口起伏剧烈,那是恼得很了,我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又说道:“本大人吃多了猪油,舌头也滑得紧,吃馒头也能咬到舌头。”
朱婳脸色稍平,我笑道:“好啦,坐过来!我想吃橘子,你给我剥个橘子好不好?”
朱婳点了点头,应了声,便坐把椅子搬近一些,小心得剥了橘子,一瓣一瓣喂我吃。
不知怎么的,我看着那剥好的橘子,就想起血淋淋的桃花树,又想起那些冤魂,心头一沉,盯着朱婳问道:“那些冤魂,如何处置了?”
朱婳顿了顿,欲言又止。轻叹了口气道:“那些冤魂厉鬼的,不识好歹,也没甚么好下场了。”
我心头咚咚乱跳,道:“都是我害了他们。”可当时情势紧急,我若不转动摄魂幡,只怕古渡镇几千活生生的人,一个也逃不脱。
朱婳冷冷道:“那都是他们罪有应得!谁让他们要害大人。”随即目光便温柔起来说道:“大人不必自责,那些人虽然冤枉,可不是枉死的。”
我问道:“不是枉死?”
朱婳道:“他们信人乱言,胡作非为,摆了个万桃转生阵,妄图投鬼胎转生,那是邪魔外道!他们自个儿耽误了时间,桃花树昙花一现,花死魂散,那本来便是极危险的做法,一旦开阵注定便是万劫不复。”
“不说他们没投鬼胎,就算投鬼胎重生,阎君岂能容他们?那转生阵开启片刻,阎君便派遣了五千阴差来拿他们。”
我叹了口气,道:“原来如此,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就算我不出手,阎君也派兵来了。没的弄成这样子。”
朱婳道:“那也未必,若非大人出手拖延了时间,待一众鬼差上来拿他们,那些恶鬼只怕七八成已经投了鬼胎,那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我听她这般一说,才有几分欣慰,自觉没白费一场力气。问道:“那,那古渡镇此番共有多少伤亡?”
朱婳道:“只得一百来人魂魄有损,那后来都能慢慢调理恢复,无甚么大碍。只是有七八个年老体弱的,鬼胎一结,他们受不住那股阴气,一命呜呼了。若非大人出手,古渡镇这几千人性命,只怕十不存三两。阎君也甚是欣慰,事过亦对大人嘉奖甚重。”
我喜道:“噢?阎君出手定然阔绰,那是甚么嘉奖了?”
朱婳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口袋橘子,说道:“那不是吗?还有大人刚刚吃到肚子里的。”
我惊诧道:“就几斤橘子?阎王爷也忒小气了罢?”
朱婳笑道:“大人在阳间,几斤橘子自然算不得甚么贵重礼物,可阴间这几年物价飞涨,阎王爷一个月供奉也就能买得起几斤橘子啦!大人还不知足?”
我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堂堂鬼君阎王爷,日子也过得凄凉呐心酸,改天我定送他老人家三五百斤橘子。”
说笑片刻,我又问道:“你适才说的那个甚么万桃转生阵,是个甚么?”
朱婳道:“那是几百年前人间一位道士自创的邪魔外道之术,以活人为祭,使阴鬼降生活人体内,吸纳其阴阳气及浑身精血,以之重生为异体,绕过六道转生的异端鬼术。”
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这鬼道异端,需活人供奉,那是不可取的了。”
朱婳道:“不仅如此,这异端鬼道不是正途,那是以彼之身置己之体,只消三两年身子便只撑不住,到那时候必然又要寻活人再次施展这鬼道异术,且那时候所需活人数目有要翻倍,只消十数个来回,转生便要上万活人!因而这异数才称万桃转生阵,以数万人性命为己长生,那实在是自私至极,人鬼神三界六道所不容。”
我点了点头,念及此处,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如我没阻拦那些恶鬼,只需放过一个,那便平白无故的新添了成千上万条性命。
我问道:“我看那些冤魂厉鬼,似乎有人指使,凭借他们一些枉死之鬼,是如何知道这异端鬼术?”
朱婳道:“那奴婢也不明白了,当时奴婢赶到,大人已身受重伤神志不清,奴婢可害怕得甚么也忘了,待奴婢带着大人要走的时候,那几千株桃花树轰然碎裂,想来是时间已过,那几千没逃走的阴魂都立即魂飞魄散。”我看朱婳一说到这里,目光中大是惊魂甫定自当不便再追问。只说到:“那些枉死之鬼,虽然可恶,但终究可悲,待我身子好些,还是给他们立块碑罢!只图他们,哎!那也是没用的了,只怪我没能耐,又害得那几个人也枉死了,下辈子让他们投胎,少些疾病,多些快活罢。”
朱婳施了一礼,说道:“大人待人宽厚,那自是芸芸众生之幸!”
我笑道:“本大人说了这多话,身子倦得很。一点力气都没有啦,朱婳姑娘,以后可还给大人渡气吗?”
朱婳登时满脸绯红,哼一声道:“刚夸您一句话,便又成个登徒浪子,说话乖张!”低着头又道:“大人既然已经醒来,哪里还用的住奴婢渡气了。”
我微微一笑道:“大人哪里还舍得你在耗损元气,你自好生调理身子。”
我愣愣的瞧着朱婳,只觉得她总是让我摸不着头脑。她时而十分怕羞,时而又十分大胆。时而又把我往别的女人那推,时而一听我说别的女人好,她又喝醋不高兴了。
我在医院又躺了半个月,胖子他们隔两天来看我一次,朱婳几乎都陪着我,只是我昏沉不醒时候那个给我喂汤的女子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恍若就是我的一个梦中之梦。 阴司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