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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冷一天(1~2)

最后的男神 顾青衣 2999 2021-04-06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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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戎家村之事对青史而言,正如一个开关。

  他从那一天开始,与过去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过去的他诚然也寡言少语,但彼时他的沉默并不冰冷,他总是温暖的,和煦的,身上一丝一毫也找不出与“魔”有关的任何特性,然而自那夜开始,他的沉默再无活人气,他似乎又意将自己炼化成一柄杀魔的利器,他眉宇间总是萦绕的那一段忧愁也消失了,就好像他从此再也没有值得他挂心忧愁的事了。

  有他这个实打实的魔君在,还有上邪在旁指点,找到距离他们最近的魔军并非难事,而杀死那些对于其余族群二人犹如高山的魔族人,对青史而言同样并非难事,他依旧将秦关当日提醒牢记心中,不曾使出任何有可能暴露他是魔君的手段,但除此之外他本也是绝顶的高手,他从卫陵、从其余很多当世一流高手处习来的本领、继承来的神兵利器,若说最初在对付那些魔族人时尚还有几分生涩,那当他杀掉的魔族人超过十个、二十个……他已如愿将自己变作了世间最锋利的杀魔机械。

  自戎家村开始,他们已经围剿三处本欲袭击人族村镇的魔军了。

  所过之处,死掉的魔族人远远多过人族。

  而他们这一支“寻魔小队”的名声早已传遍各地。而除了他们自己人外,大约再无人敢想,那些死去的魔族人无一不是丧命于真正的魔君之手。

  而这位魔君到底也还是血肉之躯,他即便再厉害,他即便身边有着最可靠的伙伴一直在帮助和保护他,可他也免不了在这一次次的杀戮中受尽创伤。他好像从来也不觉得痛,但他又怎会不痛呢?

  面对这样的青史,便连宣冰也再难维持面上笑意。

  又一夜宿在荒郊野外,青史早早睡下养精蓄锐,宣冰则怒气冲冲闯进秦关帐篷:“你不是说要阻止我师兄?不是说要救他?再这样下去也不用阻拦他领着魔族自毁了,他自个儿都快将一整个魔族屠尽了。”

  秦关饶是满心烦恼,看她这怒火高炽的模样也颇觉新奇有趣:“是以你到底是担心睨师兄心境彻底失守,还是不想他杀光魔族?”

  宣冰怔了一怔,而后愈发恼火:“我为何要替那些魔族之人担忧?”

  秦关了然点头:“是以你果然还是在替你的师兄担忧了?”

  抿了抿唇,宣冰容色稍缓:“我只是……我仍不觉当魔君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我知道他最不愿变成这样的人,若他这样下去,等到他有朝一日面临死亡,他便注定会背负着极大的痛苦去求死,我不愿他如此,他不该经历这些。”

  秦关道:“你觉得他变了吗?”

  “你没长眼睛不成?”宣冰冷笑,“他的改变还用我‘觉得’?”

  “只因那确实只是你觉得啊。”秦关对她的无礼不以为意,笑笑道,“至少在我看来,他并没有变。还是说你与他相处十余载,原本最该知晓他秉性如何,却又认定这一点事便可轻易改变他心志?”

  宣冰愣了愣。

  “他只是强迫自己须得那样去做而已。”秦关叹了口气,“在他心里,他是魔族之主,那些魔族人天生就是他的责任,他们犯了错,须得要受到惩罚,那惩罚他不可能因为自己下不去手,便要我们、要任何人去代替他下手,他便只得强迫自己心硬起来,与其说他在惩罚那些魔族人,不如说他在惩罚他自己,还有——”

  “他一定觉得很羞愧吧?在那些魔族人深入雪霰山想要毁去封印、让整个世界都陷入灾难中的时候,在那些人虐杀手无寸铁的村中百姓、以此取乐、甚至想要将这些无辜之人的性命献给他的时候,他一定觉得无颜面对我们、无颜面对那些死者、以及这世上所有正被魔族欺辱的那些人吧。”秦关想象着青史这些天来的模样,心中全是怜惜,“他不是杀人杀到没有感情了,他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感情了,他害怕会从我们的眼中看到责难,他却更担心哪怕到这地步我们都还会理解和关怀他。他便干脆封闭了他自己,只一心一意去做他认为对的、他应该去做的事。”

  宣冰轻吁一口气:“我们该怎么做?”

  秦关不答,反倒问出个在宣冰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在你看来,魔族之人有好人吗?”

  宣冰看傻瓜一样看着她。

  “想必还是有的吧。”秦关等不到她回答,便自己答道,“毕竟人族之中也有不少穷凶极恶的坏蛋,连这世界也都有着太阳与月亮,白天与黑夜呢,魔族纵然天性便比其余族群更冷漠,可他们之中又岂会全部都是丧心病狂之人?我们之所以至今没有遇到一个魔族的‘好人’,想必是因为我们接触的俱是魔军,他们的经历与观念本就与普通百姓不一样。但魔族除了军人、贵族之外难道就没有普通百姓了?总归是有的吧,而他们之中总归是有着心性平和、善良之辈的吧?”

  宣冰但觉她委实可笑极了:“你该不会想着要找一两个魔族中的‘好人’塞到师兄面前来,告诉他魔族之中也并非人人都罪大恶极,他那种以杀止杀的法子、以及不由分说就要带着所有人去死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这办法难道不好吗?”秦关反问,“他现在便是一心认定魔族人生来罪恶,只要证明事实并非如此,那难道不足以唤醒他的偏执么?”

  宣冰愣了愣,有些后知后觉:“你是当真以为……你能找到那样的人?”

  秦关唔了一声:“我已拜托阿采和谢遥去找了。” 最后的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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