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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王朝’……”她有些艰难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上邪有些诧异,“咱们说了这半晌的‘前朝’,不就是风云王朝?”
全身的血管都仿佛在突突地跳动,秦关不想又一次经历从期望到失望的过程,竭力按捺住激动冷静问道:“风云王朝,它是不是有过那样有段时期,它……”
她一字字地,慢慢地,将自己从关凌那段旅行笔记中看到的点点滴滴都复述出来,就像诉说之前的那个梦一样,她对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已熟悉深刻进骨子里,仿佛那笔记此刻就摊在她眼前,任由着她一字字地念出来。
顾西陵听得很专注,以至于听完立即就摇头道:“你说的这些,我并不了解。”顿了顿,她脸上又闪现一点迟疑,“但好像……其中有一些东西我似是有所耳闻。”
“你当然早就听过。”上邪笑睨她一眼,“我可是曾对你细述过风云王朝从建朝一直到你和顾西爵逃亡那一日,这数百年间的桑田变化。你若点这点熟悉感都没有,叫我这当老师的面子往哪搁?又将你祖上十八代的荣耀历史往哪搁?”
顾西陵羞惭地捂住脸。
秦关迷迷蒙蒙看着上邪:“你怎么……你知道得很清楚?”
“在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很少,这点你不是早已在心中偷偷认同?”上邪笑着朝她眨眨眼,而后颔首认可她刚才那番叙述,“你所说的那时期确实存在,在距今大约三百余年前,西陵的曾曾曾曾曾……祖父宪宗皇帝在位期间,当时大陆的风貌与你所言大致相符。”
浑身都卸了力,秦关从躺了许久的躺椅上跌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没有错了,关凌当年所抵达的那个时空,那个被她记载了“风云王朝”四个字的时空,应当就是这世界没错了,只是它是三百年前的这世界。
她没有来错地方,她们母女抵达的真的是同一片大陆。虽说不知为什么关凌去了三百年前,而她却来到了三百年后,但有朝一日她但凡能够解开这谜团,她有预感,那时她必然就能理解“钥匙”是怎么回事。或者说,正因为她体内有着“钥匙”,所以她不止遵循关凌脚步来到这大陆,还顺势解开了连接三百年前与三百年后的这把“锁”吗?
所以……所以那个梦果然是这时空给她的提示吧,果然顾西爵三人就是她找到这时空“钥匙”的关键吧?那这提示又是谁给她的?是当初救了关凌的那个人吗?他有可能活到三百年后的今天吗?如果真是他,他又为什么不干脆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给出自己更加明确的提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秦关蓦地抬头。
“你当初说之所以知道我会出现在那艘船上,是因为‘有人告诉你’。”再次吞了口口水,秦关目光炯炯盯着上邪,“那个人是谁?他……”临要说的时候,她才想起在关凌记录中她并没有描述有关那人的相貌特征,便干脆简单粗暴道,“他是个很厉害、很有魅力、博学多才的男人吗?”
摇了摇头,上邪似笑非笑道:“不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而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儿。”看着她从期待转为黯然的脸,他悠悠道,“‘很有魅力、博学多才的男人’,看来这人在小关心中,实在胜我良多。”
他这是在吃醋吗?可他也不止一次说过自己是他心里最可爱的女孩儿,刚才不也夸了别人可爱吗?
怔怔想着这一些,秦关此刻却并没有心情去辩驳什么。
她脑子忽然有点乱。
直到终于将这时空与关凌所抵达那时空连上了线,确定自己刚刚来到这里所见的幻境确实与自己此行目的有着关联,她才蓦地发现,她在过往的这几天里过得未免有些、未免有些……太忘乎所以了点。
她居然与一位公主把酒言欢。
她居然打算亲身参与去破坏一场皇室的婚礼。
她……她认识一个与她不同时空、身份不明的人不到五天,她居然因他而牵动了二十二年来从来都无波的心肠。
她以往返回任何的时空之中,总之独来独往,总是不置一词,她会偷偷去看某位将军打仗,某位诗人作诗,可她不会陪那将军一起去冲锋陷阵,也不会想方设法与自己倾慕的诗人喝上一壶酒。那时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哪怕她与他们就站在同一条街道,同一间酒馆,可他们之间隔着的并非几个人抑或一道屏风,而是百年千年的岁月流淌。
她更知道,注定要别离的人与事,那就不要发生牵扯。
可这一回她怎么就通通忘光了呢?
她怎么就自然无比的与上邪一路同行,不知不觉将自己当成了“抢婚”队伍里的一份子,她怎么就对着这两个人交付了自己的真心,展露了此前连她自己都不知她竟拥有的这一面,她怎么就将抢婚当成了比赶紧完成任务回去就关凌还急切的事?
因为出发前就建立的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态吗?
或许吧。
但更重要的是——
她抬眼看向上邪,这人正起身来拉她的手臂,想要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是因为这个人说,会帮她达成来此的目的,是以她不再急急匆匆的将寻找线索当成一切,仿佛潜意识里知道这人说了就会做到,于是想在那之前与他度过一些更好的时光。
是因为这个人对自己承诺说会帮她找到谢遥,她于是就信了,不再为她最好的朋友不见踪影而焦虑万分。
她暂时不想去琢磨这些信任从何而生了。
她只是在刚才将“西唐帝国”与“风云王朝”划上等号的时候,终于刨开了这些天来厚厚的糖衣,再无法回避的意识到她的妈妈必须得救,她的目的可以达成,她的离开终成必然。
她对眼前这个认识不到五天的人动了心。
……她早在第一天就已动了心。
这个人在很多很多秘密堆积的相遇相处里,似乎也正喜爱着她。
可他们终究是要分别的。
她疯了吗?
忽来的一阵冲动趋势之下,她忽然反手抱住他手臂,继而整个人都投入到他怀中。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了,却是秦关第一次主动抱上邪。
上邪有些惊讶,有些惊喜,又有些担忧,轻拍她背脊柔声问道:“怎么了?”
“刚刚得知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证’,但我、但我还是高兴,”头抵在他胸口,秦关瓮声道,“因为我也同时得到了很重要的物证,我不再是瞎子摸象了,我……我真的高兴。”
她说着自己很高兴,静悄悄流出的眼泪却打湿了上邪胸口的衣襟。
上邪一言不发抚弄着她头发。
“你会记得我吗?”良久,秦关抬起头,被泪水浸得格外明亮的一双眼带些惴惴望着他,“就算我们突然分别了,很久……永远都不见了,你会记得我吗?”
没有犹豫的,上邪道:“我当然会。”
秦关便悄悄放下了那颗自私的心。
她想,这不是她的错。
不是她主动要求这个人来喜欢她的。
是这个人、是这个人主动牵引了她的一切,她只是、她只是从未有过这样快乐、安宁的时光,从未有过这样一颗心每一天都要因一个人而方寸全失的经历,她怎么……她无法就此打住。
她自私。
可她停不了。
上邪注视她伤心与愧疚交织的脸,微微笑着,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补充一句:“看来,还是要让我在你心里变得更重要才行啊……”
两人各自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偏偏又谁都没有再多问一句。
半晌抹了一把眼泪,秦关暂时收起那些难言的心事,含含糊糊道:“我刚才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
上邪挑眉看她。
“我跟你们跑去抢‘第一王夫’了,那谢遥怎么办啊?”秦关哽咽着问,“抢婚太兴奋了,我竟然把他给忘了,到刚才才突然又想起来。”
上邪呆愣片刻,扑哧笑出了声。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