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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边都给到秦关答案时,他们终于行到了东都城。
三人早已换回马车,而马车此时就停在东都城城门口。
正值天色破晓之际,向来热闹的城门口此刻极为寂静,映了昨夜落下来一地雪色,远看去好生一番雄伟气势。而在城门左侧不远处,马车正正停留之地,一块巨大的石碑威风凛凛耸立在此,碑上一层薄薄雪光已被适才马车带来的劲风给激得四散开去,露出碑上刻字,便唤作“丰碑”。
秦关立在碑下。
她上一回前来东都还是在十数年前,当时匆匆来此又匆匆离去,连东都城究竟是何模样也并未看个完整,自然更不知晓这座耸立在城门口的碑了。
她本只是看这碑颇有气势,这会儿城门又未开,便下车来看个热闹,可多瞧上数眼却发现,这碑上原本并不止刻有“丰碑”二字而已,在那两个既深刻又雄浑的大字下,碑上尚有许多其他的刻痕,细细瞧来皆似人名,大部分只余淡淡刻痕,却也有些仍自醒目。譬如秦关留神之下,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夜鹛”二字。
她忍不住拿手去触,手碰到那二字,仿佛当真与老友重逢了一般,心中一时充满感慨。
“这座碑乃是邵皞的杰作。”夜宴忽在她身边说道。
秦关一愣抬头。
上邪与夜宴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同样看着那碑,上邪有些感慨:“一晃竟又过去两百余年了。”见秦关满目好奇,他忽而一笑,“不必想得太复杂,当年大局初定,鸿图对邵皞既赏识又感激,恨不能封他个异姓王,吓得邵皞连夜出逃,为了表明决心,便当着追来之人的面在此地砸了块巨石,结果——”
秦关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结果什么?”
“堪堪择定的都城门口却被人堵了一方巨石,这面子咱们的陛下与钧天王可丢不起。”上邪悠悠笑道,“彼时你那好友便灵机一动,在这碑上刻了‘丰碑’二字,又叫人宣扬此乃与圣祖一起打败魔君的战神留下的石碑,碑在此,代表的便是战神战无不胜的精神,庇佑凤血王朝之气运。你那堪堪封王的好友又第一个在这碑上刻下他的姓名,只说要与战神一同护佑王朝。有了这两人的名号在,这‘丰碑’二字的名头哪还会传不出去?此后数百年,起先是想要对凤血朝表忠心、又有能力有资格之人纷纷在这碑上书写自己名字,又因在这碑上留名之人来日俱成英豪,渐渐再有人胸怀大志,欲要出人头地,便也来这碑上留名。数百年积淀下来,当年一座被人任性抛下的石头,至如今早已成为书写凤血朝历代英雄豪杰之名的名副其实的‘丰碑’。”
秦关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方喃喃道:“果然要论忽悠人的功底,阿鹛认第二,这天底下可再没人能认第一了。”忆起当年一行人外强中干走进灵琅城,她与夜鹛事先都未排练过就心有灵犀联手忽悠青鸾与灵鸟族人的“辉煌往事”,秦关一时大为感慨,忍不住啧啧对夜宴说道,“你可不知你那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口才有多么过人,当年当年我和谢遥才与他们相识,便被他和鸿图捧得找不着北,恨不能当场就跟他俩歃血为盟拜把子。当年八族结盟时我们……我是说你先祖他们不过区区三百人,却代表整个人族说服了其余族群,靠的什么?靠阿鹛他一通忽悠啊!青鸾族长那么硬邦邦一个人,为了灵鸟族当真一丝破绽也不留,当年却到底还是走出了最关键的那一步,这其中同样少不了阿鹛一番舌灿莲花的功劳。以他口舌之利,一人足以抵得上一座外交部了,可惜他的后人……”
她说话间看向这半晌也不过说了句“这座碑乃是邵皞的杰作”便闭口不言的夜宴,又想到他那位同样做的永远比说的多的爹,一时竟十分替自家好友惋惜:“说话这门艺术,看来注定要从你们夜家失传了,阿鹛后继无人呐。”
夜宴难得的、十分的想要赏他一个白眼。
再度看向那石碑,秦关找了半晌,倒是在上面找到好几个以夜起头的姓名,其中却并不包含夜宴与他爹,她不由生出些不满:“你和你爹怎么回事呢?也不说支持一下你们家先祖的事业。”
夜宴尚未答话,上邪已率先笑道:“在这碑上刻字的多有两类人,一类是武将,一类则是在刻字之前尚籍籍无名之人。”
秦关脑筋一转,便想通第二点:“也是这个理,毕竟这碑到而今相当于励志碑了,像他们夜氏这样门楣出来的人若还跑来此地立志,岂不要叫上头怀疑他们这志向莫不是要顶天了?”
她这话话糙理不糙,上邪虽听得直乐,却并未反驳。
“至于你说的第一点……”秦关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该不是指武将才有能力在这上头刻字吧?”
“不然呢?”上邪忍笑道,“你想一想你身边这小孩儿,成天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不可一世的模样,想在这碑上刻字却不得不收起所有威风支使旁人来替他做,这情景是不是好看得紧?”
自然是很好看了,好看到上邪一边说秦关便已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是她旁边“不可一世”的那一个脸色就不是那么好了。
到底没胆儿拿这小孩儿打趣太过,秦关笑罢轻咳两声:“不如咱们来猜一猜,下一个在这碑上刻字、又将扬名立万的是谁?”
夜宴几乎没有犹豫便答道:“卫陵。”
这答案秦关虽不觉惊奇,却到底代替卫陵有着那么两分受宠若惊:“你对他倒很有信……不是,那也得他先上京啊,还是你已做好叫他入京的准备了?何时?”
毕竟之前夜宴承诺的几人还有相见机会,她一直以为那是他们下一回出京之时。
夜宴不答,只瞧着那碑上某处。
秦关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一眼就看到“薛长仪”三字,这三字算不上大,但龙飞凤舞又入石三分,好似从这字里便能看出当初刻字那人怀着何等的自信与气魄,而事实证明,那人的自信与气魄果真一分一毫也没做了假。
“他既从军,便迟早有入京一日,否则我要他何用?”夜宴话语轻描淡写,内里却又裹挟不可一世的笃定与从容,“下一个在此刻字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
看他说话时平静面容,忽地,秦关心中对卫陵那些七七八八的担心就如潮退般悉数消失了。
没别的,她只是单纯想道,能够被眼前这少年如此相信、如此赏识的人,他一定、一定能够活得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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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我要写信告诉小陵你对他超级无敌有信心。”
“我何时对他没有信心了?”
“信心什么啊信心,难不成你是不是用一副看不争气蠢儿子的眼神看他只是我的错觉?”
“……我没这么大儿子。”
“啧,原来你也知道啊,既然如此就别整天端着比你爹还肃穆了。”
“……”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