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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罗山脉北接罗刹鬼城,西接胤原,秦关与上邪到此后,目光不由自主都看向胤原所在方向。
四年前小卫陵就是从这个地方逃往了人间啊。
悠悠叹了口气,秦关道:“狼邪族如今的主人,还是五十狼啊。”
上邪颔首:“五十狼正值壮年,如不出意外,狼邪族轻易不会易主。”
而那个“意外”是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秦关再叹一声:“就非得从这里进去?”
上邪知晓她担心什么:“没有第二条路。”
秦关欲言又止:“你说他会不会、他想不想……”
“他想不想趁机回一趟狼邪族我不知道。”上邪淡淡打断她话,“但我知,夜宴必不希望他在此时就返回狼邪族。”
秦关张口想问为什么,却又蓦地闭嘴。
只因答案并不那么难猜。
夜宴曾明言,他看重卫陵,也有着与他身世相关的原因,再结合他那句“御鬼驱神”便叫人不难理解这原因的内涵:比起让人族去面对狼邪族日渐高涨的野心气焰,甚至直接灭了狼邪族,有朝一日若能将这个狡猾又善战的族群纳为己用,那或许才是夜宴最想要的,而眼下明显还不是好的时机。
秦关忽问道:“你觉得小陵能领会到小宴的野心么?”
上邪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能。”秦关闷闷道,“从前或许不可以,现在我也不确定,但将来他必定可以。他……我猜他多半会如了小宴心愿,我只怕他难为自己。”
上邪笑了笑:“你可知,我这徒弟身上有个最大的好处,这却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的。”
“是什么?”秦关有些好奇。
“比起考虑人情世故,利益纠葛,”上邪道,“他永远会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放在第一位。”
秦关怔了怔,而后失笑:“你说的是,这委实是我想太多了。”
上邪揉了揉她发:“亲人之间,只恐为对方想得太少,哪会嫌弃为对方想太多。”
为他的安慰而心下熨帖,秦关却也到底免不去几分黯然:“说是亲人,可彼此到底是萍水相逢,这一回见面后,很可能……”
很可能,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她心里有这样的准备,却无法将这话坦然地说出口。
却唯有这件事,上邪无法出言安慰他,毕竟在他的人生里,不断的离别与永不复见才是他所经历的常态。他只能心疼注视她这蔫蔫模样,想道她为之黯然的恐怕也不止是即将到来的与夜宴卫陵的分别,更多的愁绪,大约还是要落在与他的又一次分别上。
这却仍是他无法解决的。
与她相识越久,越将她放入心间位置,他无能为力的事情好似也变得越多。
好在,秦关难过片刻后又自己打起精神来,拍了拍两颊自我鼓劲道:“没关系,我不应如此悲观,毕竟我若当真能造成自由穿梭时空的飞船,到时我就可以再次穿过来看望他们了。西陵……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那位你未来的公主徒弟,我也曾答应她,此生必要再与她相聚呢。”
其他的事上邪或许无能为力,但——
握住她的手,他十分认真道:“我说过,你最想要的东西必将得到。”
*
半日后,谢遥、应风采与卫陵三人抵达此地。
虽心中牵挂卫陵,可秦关自与谢遥相识,这还是头一回分别两年之久,目光不由自主先看向谢遥,见他自自然然牵着应风采的手,精神饱满,倒是从前那一副风流纨绔的劲头有所收敛,从皮肤到气质似乎都糙了不少,令她心中油然生出种“熊孩子终于懂事了”的欣慰,这才看向卫陵。
比之完全未变的应风采和只有气质发生些许改变的谢遥,卫陵形貌与两年前相比却已发生惊人的改变。
四年前初见时他落在秦关眼里,那就是极度贫困地区出来的常年营养不良儿童,虽不至像夜宴那般孱弱到风吹就倒,但也决计与健康二字沾不上关系,又瘦又小的看上去至多七八岁,以至于跟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年虽也在慢慢长身体,但大约从前亏欠多了,以至于成长速度十分缓慢,到他们两年前离开,他年届十二,却也堪堪只得个普通十岁孩子的个头吧。然而又两年过去,秦关目光自谢遥身上移开时,本想习惯性放低目光去寻人,却猛然瞧见走在谢遥身侧的少年个头竟已齐他耳朵,以至于她连续揉了好几次眼睛也未瞧见第四人踪影时,这才肯定这当真是卫陵。
他这两年是吃激素了么??
秦关忿忿在心里诋毁他俨然已超出自己的个头,心里头一边却又止不住的有些骄傲。
当初的瘦弱少年个子长高了,五官也明显长开许多,曾经的清秀青涩俱在这两年的军营生活中被一点点打磨至坚毅,两年前好不容易因伤疤褪去而显得白皙的肤色也变黑不少,显出种健康的小麦色泽。更大变化则在于他周身气质——他原本总是迷茫的,虽有着一身厉害本领,却像个任谁都能哄骗的羔羊,但眼前这少年背上悬着较他身形还长的殷红长枪,脚步不疾不徐却似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坚定,目中早没了曾经的无辜茫然,取而代之的是种叫人望而安心的沉静。
秦关忽而就发现夜宴当初替卫陵取这名字当真是极好的。
眼前这少年可不是已有了种山岳般的气势么?
她赞叹之中,少年已走到她面前,垂首看她,口中唤道:“姐姐。”
秦关眼睛一热,赶忙低头掩饰自己失态。
卫陵又冲上邪唤了声“师父”。
师徒二人简短交流间,谢遥已将秦关拉去一旁咬耳朵:“你跟你男人孤单寡女这么久,堪称天时地利人和,你俩有没有……”
秦关不好说没有,不然实在显得她有些没面子,便不动声色反问道:“那你俩也是干柴*烈火,有没有……”
“我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跟自家姑娘待在一起哪有不想的。”谢遥倒没她那些小九九,十分干脆就承认革命尚未成功,十分苦恼道,“她说不想我哪天半夜睡醒,突然发现自己搂着具没心跳没呼吸的尸体。”
秦关扑哧笑出声来。笑完,心里却是无穷的心酸。
这两年这两人是待在一起,如愿陪伴在彼此身边,可情形哪就如她以为的那样好呢?谢遥真实的感受,又哪里就有他表现出的这样洒脱无所谓呢?
叹了口气,秦关拍了拍他肩膀。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