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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风了。
慕云宸的目光落到了那些随风而动,沙沙作响的枝叶上,冷冷地说道:“正是因为今天是本王的好日子,那小子在今天出了事,父皇才不会怀疑到本王的头上。”
“王爷英明。”
“去吧。”慕云宸挥了挥手,目光微凉。
“来人。”
“王爷请吩咐。”
慕云宸唇角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去请三殿下和四殿下过来。”
“是。”
……
陆续又做了些安排,慕云宸这才捏碎了手中小小的酒杯,阴冷地道:“慕云容,上一回是你运气好,但本王就不信,这一回你还能走出我宸王府的天罗地网!”
——
宸王大喜,大摆宴席,来给宸王道喜的人实在太多,以至于陶行乐根本找不到刘掌柜的身影了。
“奇怪,去哪了呢?”
就在这时,一抹眼熟的藏青色从人群之中穿过,陶行乐眼睛一亮,追了过去,“刘掌柜。”
只是,对方像是根本没有听见陶行乐的呼唤一样,根本没有回头,甚至还越走越快。
“刘掌柜你跑什么呢。”陶行乐虽然心下奇怪,但怎么着也不能让刘掌柜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要不然京城这么大,日后还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刘掌柜了。
好吧,她手中的羊毛并不是说非要卖给刘掌柜不可。
只是一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里,既然能在偌大的京城遇见了刘掌柜,这就说明她和刘记布庄还是有缘分的。
至于其二,陶行乐握了握拳,容记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到目前为止,她依然没有接触容记的机会。
而上次在平阳的时候,她听刘掌柜说过,刘记绸缎庄那些棉布就是从容记里拿到的。
所以无论如何,既然在宸王的宴席之上遇见刘掌柜了,那就必须找到他。
追着前面不远处的那道藏青色的身影,陶行乐跟着穿过了一道拱门,只是让陶行乐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穿过了一道拱门而已,前后居然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等陶行乐意识到不对,想要转身的时候,时间已经太晚了。陶行乐转身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拱门啊,周围除了白色的雾气就是古怪的假山了。
陶行乐轻轻皱了皱眉头,心中大体明了,自己应该是误入了什么阵法之中了。
陶行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还好,这里的天色跟之前所见大体一致,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这说明她遇到的应该只是一些简单的障眼法而已。
担心害怕?
那还不至于。
只是陶行乐心里难免奇怪,明明是大喜的日子,慕云宸为何在自己的府邸里弄了这么一道。
难道他就不怕有客人误入了这奇怪的阵法之中,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了吗?
这里离宴席那般近,有人误入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陶行乐可不相信,作为今天的主角之一,作为这座府邸的主人,慕云宸会想不到这些。
“管他呢,我先出去要紧。”陶行乐嘀咕了一声,只是虽然心下奇怪,但陶行乐更想要现在就出去,她可不想被关在这阵法之中,到时候被当成了贼人抓了。
“站住!”
就在陶行乐轻轻一攀,想要足点假山借力跳出这障眼之阵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喝。
陶行乐哪里知道在这阵法之中还还有别人,生生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发现叫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家人呢?”陶行乐站在假山之上,奇怪地问道。
看这孩子的穿着,又能出现在宸王府,定然非富即贵。
只是这样一个小孩,怎么会误入了阵法,而身边却不见一个随从跟着呢?
“放肆!”
陶行乐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惹到了这个孩子,只见那孩子竟然做出了一副威严的姿态,“你竟敢对本宫不敬!”
“噗嗤。”
这孩子实在太小了,以至于虽然背着手,明明做出一副威严的姿态,看起来却更加憨态可掬。
“你笑什么,不许笑,你不许笑!”小孩怒。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陶行乐好笑地看着他。
不过本宫?
这么小的孩子,又出现在宸王府,能自称本宫的恐怕是那一位了,陶行乐冲他挥了挥手,说道:“小朋友,你快点回家吧,我先走了,就不陪你玩了。”
说着,陶行乐作势就要走。
“等一等!你不许走!”小孩急了,跺脚说道。
陶行乐回头,明知故问:“怎么了?”
“……”
小孩瘪嘴,就是不吭声。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出现在这阵法之中的,但是如果他真是小太子,那带着他,简直就是带着一张宸王府通行证。
于是陶行乐挑了挑眉头,“要没事,我可就走喽?”
“……”
小孩红了眼眶,梗着脖子,但就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哦,我明白了,”陶行乐恍然,“你是害怕吧!”
“谁害怕了?胡说八道!”小孩跺脚,小孩不依。
——
“容王,老帝师有请。”
虽在酒席之上,可慕云容却滴酒不沾,不过,也没有人敢来劝酒就是。
只是,酒席上想要清净其实很难,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宸王府的仆人走到慕云容面前,来请慕云容。
老帝师有请?
慕云容的眼神轻轻闪了闪,笑道:“前头带路。”
“是,容王这边请。”
自从慕皇新立了宥太子,老帝师就再也没有让人接触过他。
慕云容唇边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微笑,眼见复位无望,所有人都以为老帝师已经放弃了,认了,不再执着于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祖训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慕云容有心争储,必须仰仗老帝师。
只是先不论慕云容有没有兴趣争一争,其实慕云容心里更加清楚的是,老帝师不可能亲自见他,尤其还是在慕云宸的大婚之宴上。
有意思。
见慕云宸连大喜的日子都不肯闲下来,慕云容的心情很好,他倒要看看,他的这位大哥,到底会舍得在自己的大婚之日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想到这里,慕云容连脚步都变得轻盈灵动了起来,他的眸光里,竟然慢慢溢出了丝丝期待。
——
“殿下,殿下不好了!”
慕云宸闻言瞬间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曹叔平作为宸王的门客,宸王大婚,他自然是要来恭喜府君的,来的时候,恰好听见了刚刚的说话声。
于是,带着酒意的他眉头一立,喝道:“瞧瞧你们,成何体统,今天可是殿下的大好日子,你们不仅慌慌张张,说话禀报都不讲究一个避讳,我且问你,什么不好了?你是想触了殿下的霉头吗?”
“我……”那个身穿藏青色衣袍的下人一听曹叔平扣了这么沉的一顶帽子给自己,脸瞬间就白了,他赶紧说道:“殿下恕罪!”
慕云宸冷哼一句,目光如剑般看向了酒醉微醺的曹叔平,说道:“叔平兄,好大的威风。”
慕云宸这不冷不热的一句话,瞬间把曹叔平的酒意给吓跑了,曹叔平赶紧笑道:“殿下,臣这不是也是为了您着想吗?”
“这么说来,守缘倒要谢谢叔平兄了?”
“不敢不敢。”曹叔平也意识到了慕云宸气压不对,“府君大喜,我等门客与有荣焉,为府君贺,是我等门客当尽之义,不敢居功,更不敢当殿下道一句谢。”
慕云宸轻轻嗯了一句,视线从曹叔平的身上收了回来,他淡淡地说道:“听说,叔平兄醉酒,看来是真的,叔平兄的祝福本王已经收到,叔平兄且休息去吧。”
曹叔平还想说什么,却被慕云宸冷冷的目光看着,“还不退下?”
“是。”
等曹叔平走后,慕云宸才皱起了眉头,看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个随从,说道:“说吧,到底怎么了?”
慕云宸的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只是,那个身穿藏青色衣袍的随从却抖成了筛子,说道:“殿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说话,宥儿怎么了?”
“太子殿下被人劫持了!”
“什么!”慕云宸一拍桌子,喝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
“喂,我说,你到底行不行啊!”
走过之处,尽是锦簇花团,颜色不一,种类繁杂,开的好不热闹,仿佛春盛。
只是,时不时迎面吹来的寒风却让人认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这里,透着古怪。
陶行乐听到小太子慕云宥抱怨的话,指了指不远处的墙头,“你行你上呀,干嘛抓着我不放。”
“谁……谁抓着你了!”
陶行乐扬了扬被抓住的手,说道:“你看,都抓红了。”真想不到,这么小的一个小朋友,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我我……本宫愿意抓着你是给你面子,你可知道本宫是谁?”小太子慕云宥高高扬着下巴。
不过他实在太矮了,以至于虽然摆出一副鼻孔朝天,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却依然没有半点威慑力。
“你是……”陶行乐似乎恍然大悟,小太子正想说声怕了吧之类的话,结果却听到陶行乐欠揍地说了声:“不知道。”
声音,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你……”慕云宥眼眶一红。
“你该不会要哭吧!”
“才没有!”慕云宥用袖子狠狠一擦眼睛,梗着脖子说道:“就你也想气哭本宫,哼,你还是去修炼个十年八年的吧!”
“我修炼个十年八年的是没问题呀,”陶行乐好笑地看着他,“只是十年八年之后,你这个小不点儿到时候也是一位翩翩公子俊秀儿郎了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嘛,”陶行乐拖长了声音瞅着他,说道:“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是还被人气哭,你说,你丢不丢脸?”
“你!”慕云宥一把甩开了陶行乐的手,气哼哼地说道:“要你管,本宫就爱哭怎么了?”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啪啪地掉个不停,蹲在地上,仿佛一只被人弄丢了的无助小猫。
陶行乐心里一软,走了过去,戳戳他毛茸茸的头顶。
他气呼呼一甩肩膀,躲开。
陶行乐继续戳,一边轻戳一边问:“怎么样,哭好了吗?要不要跟我出去?”
“拉倒吧你,就会说大话。”狠狠一哭,小孩儿倒是显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他拿袖子擦脸,“你要是能出去早就出去了,还能在这里耽误了大半天的功夫?”
“还说呢,也不知道哪一个小朋友说认识路,知道出口在哪的呢。”虽然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但是对方甩过来的锅,陶行乐表示不背。
说着,陶行乐掏出了一块手帕,“老拿袖子擦眼泪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喏,给你。”
慕云宥脸色一红,一把抢过,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来过这好多次了,当然知道这路怎么走了!”
陶行乐笑笑不说话。
只是慕云宥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陶行乐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气道:“刚刚雾气那么大,那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背本宫,本宫才找不到出口的吗?”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喽?”
“那还不是?”
陶行乐四下看了一眼,好笑道:“呐,现在没雾了,小向导,前头带路吧。”
“你叫本宫带路本宫就给你带呀,美得你。”慕云宥红着脸,他找了一个石块坐下,耍赖道:“不走了不走了,本宫走累了,不想走了。”
陶行乐蹲在他的面前,戳了戳他的小肚子,“只是累了,不饿吗?”
慕云宥拍开陶行乐的手,红着脸说道:“你这女人,怎么偏生喜欢动手动脚,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听到这话,陶行乐满头黑线。
“本宫饿了,去给本宫弄点吃的去。”他如小祖宗一样发号施令着。
“饿了?”陶行乐说道:“不过吃的我可没带。”
慕云宥听到这话,给了陶行乐一个嫌弃的眼神,仿佛再说,要你何用。
陶行乐也不在意,她说道:“不过你也知道,这宸王府里正在大摆流水宴席,什么好吃的没有?比如说什么烤全羊啦,醋溜鱼啦,爆炒河蟹啦……”
“别说了!”慕云宥咽了咽口水,他坐在青石块上激动地摇晃着小短腿,眼神特别嫌弃地看着陶行乐,大喊道:“你说的东西都太难吃了,本宫一个都不想吃!” 大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