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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城楼之上,将士们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握着武器的手不自觉地握得死紧。
“它们…它们…是……在攻城?”
这还是红龙马吗?
凤凰城自古本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这里发生过大大小小的攻城战不计其数,可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话在钟显坤的身上尤其明显。
钟显坤的亲信手下,都是跟着钟显坤从尸山血海中一步一步爬出来的,说他们胆子小吗?
不小的,哪一次战役他们退缩过?
可是这一次,别说将士们了,就是钟显坤自己的脸色都有些发紧。
别说凤凰城了,放眼天下,何时何地何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红龙马攻城?
马?
“将军,是…是有天神在指挥吗?”
要不然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这个答案,没有人可以给出更好的解释了吧。
钟显坤厉眼一瞪,斥道:“慌什么!”
他缓缓地拔出了配剑,剑指马潮,“弓箭手准备,本将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就算来的是凶狠的骑兵,将士们都不至于如此。
但面前的只是野马群而已,却比天下任何一支军队更有组织更具纪律,这未知的神秘力量,根本由不得人不怕。
“将军,红龙马性格本就暴烈,现在成千上万的红龙马集结攻城,根本就不是我们这区区一万守军可以抵挡得了的。”有人跪倒在钟显坤的面前。
钟显坤眯了眯眼睛,危险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守不住的。”跪倒在钟显坤面前的战士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道:“将军,属下请命开城死战。”
流箭如雨,密集地朝着城下射去,但这群红龙马就跟疯了没有两样,它们疯狂地朝着凤凰城的城门冲去,用脑袋、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狠狠地朝着城门撞去,前面的一头红龙马倒下了,下一瞬间后面的两头红龙马踏着倒下红龙马的尸体就冲了上来。
疯了,疯了!
城下血红一片,比任何时间任何战场上更加红的刺目。
谁也分不清楚,那抹艳极了的红,到底是红龙马身上红色的皮肤,还是红龙马身上流出的猩红血液。
“将军,请开城死战!”
如果有办法的话,谁愿意死战?
矮矮的凤凰山,平静如常,高高的凤凰城,刺耳喧嚣。
但凤凰城的城楼再高,这红龙马用尸体为梯,迟早有一天再高的凤凰城也会被这红龙马的尸体堆出一道死亡之坡。
死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此时此刻,消息早就已经传回来凤凰城内。
“什么,来攻城的居然是红龙马?”
“千真万确!”
“呵,红龙马再厉害也不过是畜生罢了,再说了,咱们凤凰城别的不多,这相马师和驯马师遍地都是,既然这畜生们都欺上门来了,我们不去好好会会它们,怎么对得起咱们凤凰城的名头?”
“说的也是,走,有胆子的就跟我们去城门口!”
徐伯良远远地看到一大波人朝着城门的方向过来,拦住一问,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
徐伯良狠狠皱眉,“简直胡闹,回去,别添乱了。”
“徐老,你若老了害怕了,你自己回去我们也没有意见,再说了,你只是相马师,说实话相马我老孙是比不上你,可若论起驯马,你徐伯良可不是我的对手。”
“孙师傅说得对,徐老,您还是不去就算了,也别在这里拦着我们。”
“没错,再说徐老,幸亏我等只是相马驯马的平民,若我等是行伍之人,你刚刚说的那话可算有故意扰乱军心之嫌。”
徐伯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说的对,驯马我是比不上你们,可打起战来你们以为你们又比城中将士厉害?”
“……比不上又如何,堂堂七尺男儿,至少我们不像某些人一样准备当缩头乌龟,蜷在角落里准备等死。”孙师傅讽刺道。
“去了又能怎么样?”徐伯良怒道:“不过就是地上多几具尸体罢了,又有什么用?”
“可……”可至少他们战过,就是死,也是站着死的。
徐伯良深深地换了一口气,他松了松因为紧张而紧紧握起的手,缓声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城内的红龙马也开始不对劲儿了吗?我们要做的,是稳住城内这些红龙马,替钟将军他们除去后顾之忧。”
——
“徐老,如何?”
一见徐老重新出现在城楼,周围的将士们都看向了徐伯良,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期盼。
原来,刚刚徐伯良出现在城门口,那是奉命召集全程相马师紧急探讨到底是何原因导致了红龙马集体暴走,集结攻城。
钟显坤也看向了徐伯良。
众人期盼的眼神让徐伯良又羞又愧,他摇了摇头,艰难地开口:“徐某无能,愧负大家。”
闻言,众人张了张口,只觉得喉头干涩的厉害。
“将军,下令吧!”
钟显坤一把抢过了身边弓箭手手中的弓箭,箭搭,弦紧,弦松,箭飞,精准地没入了城下那头攻的最凶的红龙马。
钟显坤一把丢掉了手中的弓,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着牙吐出:“死守凤凰城。”
“将军!”
比起死守,他们宁愿死战。
钟显坤的声音一向又冷又硬,可此时他的声音竟然有些软地说道:“这城开不得。”
城内基本都是步兵,而红龙马潮比训练有速的骑兵更厉害,这城门只要松开一丝缝隙,以红龙马的速度,根本拦不住。
开城,才是毁城。
“是!”
这从胸腔最底部发出的声音,让陶行乐觉得头皮一麻,她以为自己忍住了心里陡然升高的酸涩,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眼睛竟然已经湿润了。
此时,钟显坤才注意到了陶行乐,他几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陶行乐的肩膀,说道:“本来想为你请功的,不过,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
陶行乐喉头一涩,明明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却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钟显坤从地上捡了一把带血的刀给陶行乐,这把刀本属于一个守城战士的,可是就在不久前,他抱着攻上来的红龙马,一起坠城了。
钟显坤说道:“拿着,去城里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走。”陶行乐道。
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可是不知怎么的,此情此景,身处此境,她竟然想要留在这最危险的地方。
钟显坤皱了皱眉头,他的耐心不是很好,“这是命令。”
“你的东西,拿好了。”顺手,他把望远镜塞回了陶行乐的手里,又冷硬道:“来人,如果她不走的话,把她架下去。”
钟显坤又看向了徐伯良,“你们也走。”
徐伯良紧了紧手,发白的胡须随风颤抖,“将军。”
“走!”
——
“徐老,你说什么,退?”孙师傅不可思议地看着徐伯良,如果不是别人拦着,他甚至要冲上去扯着徐伯良的衣领,“徐伯良,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亏你还是凤凰城第一相马师,你简直是在给凤凰城抹黑你知道吗?”
徐伯良知道他说的话没有人爱听。
退?
他们宁可站着死。
徐伯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是将军的命令。”
“你说我就信?”孙师傅说道:“将军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你少把盆子往将军的头上扣。”
此时,忠武将军府的管家站了出来,他面色同样不好看,“徐老说的是真的,这就将军的命令,退。”
“可是,又该往哪里退呢?”
此时,凤凰城的四个城门,早就被红龙马包围的死死的,水泄不通。
就算退,可退路又在哪里?
徐伯良说道:“去凤凰山。”
“凤凰山?”
凤凰城四四方方,最中间的地方卧着凤凰山,这凤凰山就在凤凰城里最中心的位置。
徐伯良说道:“穿过山脚的梧桐林,我知道有一条秘密小道,可以直接去天坑。”
清香阁的驼背老人梁炳城听到这话,也说道:“我看行,虽然不知道这红龙马到底着了什么魔,但老朽不信,他们真能找到天坑去。”
天坑,可在凤凰山最高的地方。
忠武将军府管家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梧桐林里很安静,徐伯良说的那秘密小道,居然就在一棵七八人才能环抱得了的老梧桐树的树洞里,“跟我来。”
挖去腐烂的树叶,谁能想到,这树洞底下,居然连着石道。
这石道根本看不出人工的痕迹,墙壁光滑,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凤凰城的先人开凿的,还是本来就有这天然石路。
一边带路,徐伯良一边说道:“老夫小时候学习相马的时候,有一次被师父责骂狠了,气不过就躲到梧桐林来,这才发现了这个小路。”
也不知道,徐伯良说这话到底是为了解释呢,还是为了让自己更轻松一些故意没话找话。
石道里除了脚步声,只有呼吸声,孙师傅忽然说道:“听家父讲,凤凰山里可藏着凤凰墓呢,不会……”
不会就是这里吧。
凤凰,凤凰城人最敬畏的神兽,他们在凤凰山脚种满凤凰最喜欢的树种,又约定俗成禁止所有人在凤凰城内打架斗殴,为的就是等待凤凰再次栖息于此。
有人想到了什么,忍不住说道:“我们该不会打扰了凤凰吧。”
“放心吧,事急从权,凤凰不会真的介意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
陶行乐不是这凤凰城土生土长之人,她不能理解凤凰城之人对于凤凰的执念有多深。
此时,她的心思也没有放在他们所讨论的话题上,心心念念的,都是城门口的人马之战。
也不知道,忠武将军他们可以撑多久。
路上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穿过了这石路甬道,他们终于来到了天坑。
“凤凰保佑。”
天坑之中有几处水坑,但大部分地方都很干燥,并没有积聚太多的雨水,很适合安营,这里倒是比凤凰城还更像是一处世外桃源。
有些人在安营,有些人在祈祷,陶行乐在观察这处天坑。
一路上,就算陶行乐的心思不在,可有些话还是钻进了陶行乐的耳朵里。听凤凰城的传说,这天坑可不普通,这可是凤凰的旧巢。
陶行乐发现,其实这里应该是一处火山口,这凤凰山是一座死火山,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有石路小甬道,陶行乐心想,应该是凤凰城的先民开凿出来的。
虽然墙壁光滑的不可思议,但陶行乐从不敢轻视古人。
“陶陶,你去哪里?”胡老三喊道。
从城楼下来,陶行乐的心情就一直沉甸甸的,陶行乐回头答道:“我随便走走。”
天坑周围是坡,但这坡虽然有些陡,可是并不难爬,因为这里长满了各种大树小树。
不知道爬了多久,陶行乐终于来到了天坑的边缘。
凤凰山再矮,可也比凤凰城的城楼要高出很多。
这里是整个凤凰城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才真正能把凤凰城周围尽收眼底。
陶行乐一提气,跳上了旁边最高的一棵树,站在树冠上,陶行乐再一次拿出了望远镜。
凤凰城训化红龙马是自古的传统,可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很明显,这一次的红龙马潮,就是有组织的报复。
是凤凰城的人抓的红龙马太多了吗,终于让红龙马们绷着的那根弦断了?
陶行乐不相信无缘无故红龙马就会联合起来攻击凤凰城,凡是总有一个原因的。
陶行乐看的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黑影已经无声无息来到了她的身后。
陶行乐看的认真,手指不停地轻轻调整着焦距,维持这个动作让陶行乐眼酸手酸,更有点心酸。就在陶行乐准备让眼睛休息一下的时候,镜中,忽然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住了陶行乐的目光。
“那是什么!”陶行乐放下望远镜,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立即重新拿起望远镜看去,“那不是……谁!” 大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