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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市的新年过后，街道一改往日的热闹，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如果没有梁立言的那个电话，陆温觉得自己肯定能在大年初一睡个大懒觉。

　　“干啥？你们家不拜年的么，大早上……嗯？”

　　陆温皱起眉毛，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手腕，他忍住心里的震惊，再一次向对面的梁立言确认：“你确定人家的婚礼，就在大年初一？你还搞到了她的婚礼地址。我们干嘛去，抢婚么？”

　　虽然梁立言一直否认，但到他开着辆低调的黑色车过来，陆温还是止不住地怀疑他是想要抢婚。

　　“你怎么不开平日里那辆车？换一辆这么黑的，不会真是想去抢压寨夫人吧。”

　　“鬼的压寨夫人。我这不是怕被我爸妈发现大年初一跑出来了，才换一辆车的。”梁立言把车前头放的一样东西递给身边的陆温，“我的专辑，全球头一份哈，都给你签名了。”

　　陆温笑了起来，车内开了暖气，窗户上一片雾。

　　他颠了颠手里的唱片，翻来覆去地看封面上梁立言帅气的脸蛋。梁立言动作娴熟地开着车，脸上没有一丝过新年的惬意。

　　“你说，这么帅的脸，袁绛怎么就舍得不要你了呢？”

　　陆温把唱片放好，目光落在窗户上的雾气上。梁立言听了倒是撇了撇嘴角，他的脖子上空荡荡的，颇有些不适应。他单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和袁绛在安城的时候，别说这么好的车了，他连一辆普通的车都买不起。

　　“我叫我弟弟给我查的她结婚的地址和时间，她不肯再联系我了。”

　　“你这不是痴汉吗？你要去她的婚礼上大闹一场么……”

　　两个人的对话轻飘飘的，陆温并没说什么重话，却忍不住想要叹息。

　　爱情，这样充满了痛苦的爱情啊。

　　“我这样去的话，怕是又要被骂不成熟了。”

　　梁立言嗤笑一下，把车缓缓地开到地下停车场。

　　车旁停放了一辆婚车，点缀着许许多多的粉色塑料玫瑰，车头摆着两个亲嘴的小娃娃，“百年好合”四个字刺得梁立言忘记抬手关车门。

　　陆温走过去拍了拍梁立言的肩膀，一句“走吧”飘落在空寂的停车场里。

　　“既然来了，就走吧。我不管你是想抢婚，还是想大闹一场，我都陪你。”

　　梁立言摇摇头，眼睛里有几分严肃，到了婚礼的门口，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路上不断有花柱出现，到了门口更是一圈颇具有西式风情的花，里面扎着些粉色的蔷薇和玫瑰。梁立言抿着嘴，眼里更多的却是迷茫，他知道袁绛喜欢蔷薇花，甚至还想给她在“受戒”门口种一株。

　　“袁绛说过她不喜欢摘下来的花……”

　　“那你是说那男的不如你了解她？”

　　梁立言和陆温穿着长款的毛呢衣，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清新俊美，站在门口没多久，就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来看。人流依旧在往里面涌，女孩子们化着好看的妆，长辈脸上喜气洋洋，预示着这将是一场许多人都会满意的婚姻。

　　从门里进去，地上铺了红地毯，女眷穿着白色的纱裙，围着一个人嬉笑着。

　　人群中央的她，笑容也还算得上是美丽。

　　梁立言苦涩地笑了一下，把自己的墨镜摘了下来，站在红地毯的另一头。

　　穿着婚纱的袁绛像是有感应一般，从人群中抬起头来，呆愣着，忘记回同伴的话。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端着酒杯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递给袁绛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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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温无奈地坐在一堆陌生人中间，等待着梁立言回来。出乎他所担心的，梁立言既没有在婚礼现场大闹，也没有抢婚，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就乖乖地跟着袁绛，走出了红地毯。

　　但这一刻对梁立言来说，尤为痛苦。

　　他对着面前淡妆的女子，扯了扯嘴角，冷风吹了一遍又一遍。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好一会他才开口：

　　“把头发换回黑色了？”

　　“是啊，他不喜欢，红色太张扬了，黑色好。”

　　梁立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他的心里想起了那个红色短发女子，一头耀眼的红色在黑色假发滑落之后，显露了出来。

　　就在那一瞬间，他知道——他爱上她了。

　　到了现在的时候，梁立言的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要失去她了。

　　“看来你家真的很有权势，连我结婚的地方，都能找到。真厉害啊，梁立言，流浪歌手，大明星，梁家少爷……哪一个才是你呢？哪一个才是我认识的你呀。”

　　袁绛的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辰市的高楼大厦遮住了她的目光。她曾经厌恶的大城市，最后兜兜转转，竟然又回来了。

　　“袁绛，我爱你。对，我一开始是骗了你，我没说我是梁家大少爷……现在我都告诉你，我家就是辰市梁家，那个有军方背景的世家，我是从小在大院里长大的……那个男人，你爱他吗？我比他有钱，有权，我比他更爱你。”

　　梁立言说得越来越激动。

　　“不要嫁给他，嫁给我吧。”

　　袁绛捂住了嘴，终于收回模糊的视线，却一直倔强地不肯回头去看梁立言。她的睫毛微微颤抖，想到无数个辗转不安的夜晚，无数个等待的夜晚，从充满希望到破碎。

　　“梁立言，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别说了。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

　　“不！我不能不说，你不爱我了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不爱我了。”

　　袁绛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的粉底她的腮红她的爱情，都被毁掉了。

　　她摇了摇头，拿出纸巾冷静地擦掉眼泪。

　　“对不起，你会遇上更好的，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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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的辰市是如此地寂静，大街上空空荡荡。梁立言对着空空如也的马路眼神发直，好一会才揉了揉自己的脸，冬风已经把他的脸吹得发麻。

　　陆温从酒店门口出来，递给傻站着的梁立言一根香烟。

　　梁立言仿佛失语了一样，载着陆温原路返回，他的心思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连停在陆温住所对面的那辆高级车，都没有注意一眼。 系统之拯救网瘾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