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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薄醒来,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
江珩一说:“我看你睡了,就让护工在旁边支了一张床。”
凉薄很愧疚,她这个做陪护的人,比病人睡得还沉,于是笑脸问江珩一,“想吃什么?”
江珩一鄙视她:“每天除了睡,就是吃,你能有点人生追求吗?”
人活着本来就离不开睡和吃呀?凉薄觉得自己很有人生追求。
“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江珩一咳嗽一声,“你过来。”
凉薄坐在病床前,被他握着手,放进被子里……感到手心里一跳一跳的东西,凉薄只觉眼前发黑,声音有些抖,“你腿还没好,能想点正常的吗?”
江珩一摆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上次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
凉薄记不清楚。反正是很久之前。
江珩一凉凉地看着她,“你知道用进废退的原理吗?不用的话,功能就会消失。如果我不行了,你得赔我幸福。”
凉薄抖着唇,居然无法反驳。半晌,干瘪的嗓子发音,“你就会糊弄我。生物种族进化的根本原因不在于用进废退,是因为身体中本就有那个基因。”
“但激发基因也需要刺激。你给我刺激太少,总有一天这个基因会彻底沉睡过去。”
凉薄闭了闭眼,满心无力。他们讨论这个的问题……真难为情。
江珩一耍无赖,“没话说了,就帮我一把呗。”
凉薄咬牙瞪着他。
江珩一无辜地垂下眼,“我手上没劲。”
凉薄揉额头,四处看了看,没人,再看看紧闭的房门,重重叹息一声。身体前倾,盯着被子目不转睛。
半晌,“感觉怎么样?”
江珩一闭着眼,面无表情。
凉薄扯出一丝笑,狠狠一掐,如愿以偿看到他面孔扭曲了一下,低头咬上他下巴,“这下,感觉怎么样?”
江珩一抽着凉气,“你狠。”
凉薄嘻嘻笑着,舔了他两下。
江珩一很注重仪表,脸上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不过一天时间,下巴上就长了青色胡茬。舌苔上感到略微粗糙刺痒,真和她皮肤不一样。凉薄又添了一下。不自觉就玩上瘾。
他呼吸声重,“你真是条小狗。”接着,痛苦哀嚎一声,凉薄咯咯笑着。
凉薄把卫生纸收拾完,出去买早餐,回来时竟在病房看到姬野。
姬野穿着和江珩一同款的病号服,领口处还挂着一个大墨镜,倚在床头柜旁,挥手和凉薄打招呼,“小凉薄,好久不见。这是最新搭配,病号服外穿,感觉怎么样?”
江珩一幽幽地看向凉薄。凉薄想起江珩一把姬野的品味定义为老气横秋,只咳嗽一声,径直给江珩一支着桌子,从食品袋中取出早餐摆好。
姬野觉得,这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一种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隐形屏障,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
姬野转动眼眸,“行呀,小凉薄,都进化成贤妻良母了。”
凉薄头也不抬,“好说好说。”
姬野皮笑肉不笑地看江珩一吃完饭,和凉薄一起收拾垃圾,出门。
姬野说:“我回来你都不接我,我只好自己来了。我对你朝思暮想,你都不想念我,真是太无情了。”
凉薄含笑看着他,静待他继续胡扯。
姬野扯扯嘴角,勾着眼角看她,“不是姐姐打击你。感情这东西,对我们而言就是奢侈品。玩到最后,别再把命玩进去。”
凉薄面孔微微抽搐,皱眉看着他,不言语……姬野了解她的过去,看透她的心结,一下子就能戳穿她潜藏的恐惧。她都忍不住痛恨他破坏自己的美梦。
姬野抱胸,仍旧微笑,“人不能总跌倒在一个地方。你不喜欢史大少,没关系,世上还有很多男人。”拍拍她胳膊,“记着我的话,姐姐永远站在你这边。”
凉薄低着头,眉眼也是温顺地低垂,沉默而倔强。
姬野叹息一声,跟着她回到病房。
江珩一靠在床边玩平板,凉薄主动帮他拉高被子,江珩一都没看她,自发配合地抬起胳膊,然后凉薄坐在他身边,低头玩手机。
姬野再次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心中扭出一股复杂酸涩的味道,他扭头看向窗户。正好窗口的位置有一棵梧桐树,宽大的叶子遮住半扇窗户,叶子绿中带黄,在风中摇摆。
姬野就想起以前和关明一起在树下联袂对唱的情形。那时候他们也如同凉薄和江珩一这样,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人世辗转,江珩一身边还有凉薄,他的关明早早去了。哪怕他亲手把害死关明的狗杂种处理掉,关明还是回不来了。但他已为关明报仇,剩下空荡荡的时间,该怎么办?
姬野突然无比羡慕江珩一,想将他的位置取而代之。
凉薄正在头条新闻,猛听得关门的声音,抬头就见姬野急匆匆甩门而去,转眸,又看到江珩一阴沉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问:“我回来之前,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一个个怪怪的。”
江珩一说:“你知道姬野的过去吗?”
凉薄摇头。她看得出姬野过去并不美好,她不过问,是给他应有的尊重。
江珩一反手抓身后的枕头,凉薄立刻帮他调整枕头的高度。江珩一说:“我事先调查过你身边所有人……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该知道的。姬野这个人经历确实复杂……别生气,我无意干涉你交友,我只是在陈诉一个客观事实。”
凉薄噘着嘴不说话。这两个男人,相互说对方坏话,真挺没意思的。
姬野走后没多久,程钰匆匆赶来探病,看到凉薄也在病房,拉着凉薄说话。
“小姐姐,好久没见你了。你真和江总在一起了?实在太好了。你们打算结婚吗?婚期定下来了吗?”
凉薄被连珠炮问的插不上嘴,求救一般看着江珩一,江珩一悠闲地玩平板,
接着,程钰拉着凉薄到外面,悄悄问她,“我听说,男人摔坏腿,那方面会受影响。小姐姐你不介意吗?”
凉薄怔愣,万没想到傻白甜思考的问题已经上升到简单直接的高度……不过她听谁说的,腿有问题那方面就不行的?
程钰见凉薄欲言又止,满脸忧愁,“还真被他说对了。小姐姐太命苦了。”
“他?”
“就是姬野先生呀。他告诉我江总出事,我就过来了。小姐姐,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嗯……”凉薄斟酌道:“其实,腿和那方面没半毛钱关系。”
程钰同情地看着她,“我都知道。放心,我会保密。”
凉薄眼神一闪,侧头,从门上窗户看到江珩一仍旧玩平板,勾嘴一笑,误会就误会吧。等他知道这个误会,表情一定很好玩。
程钰看着凉薄嘴角自然流露的微笑,咬了咬唇,“小姐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得看护病人,不能送你了。”
程钰摇头,“没事。”
凉薄进门时,程钰说:“我听我爸爸说,博雅现在分成两派。史瑞和姬野的拥护者闹得不可开交。江总如果这时候回去,一定能争取到博雅高层的老员工支持。小姐姐,你又能继续当博雅的女主人了。”
江珩一再变成江总吗?
凉薄回到病房,愣愣地坐在床边,暗道:这男人落魄时,她出于心虚愧疚收留他。他什么都没有,不至于对不起她。如果再次变成人上人,姬野说的情况迟早发生……转而她又想,不管江珩一如何做,都是江珩一,她就爱江珩一,不行吗?没什么不行的。
不知不觉中,凉薄的目光已经落在江珩一脸上。这人光靠一张皮相,就能吸引女人前赴后继扑上来。
看来她小时候就是个绝对的颜控,一眼看出他是个美男,还摘下他第一次。
如此想着,凉薄又忍不住痴痴发笑。
住院一星期后,医生发话可以回家疗养,凉薄迫不及待办好出院手续。
回到公寓楼,凉薄迫切觉得他们有必要换一个大点的房子。她以前觉得房子只是个安身之所,能把她装下就行。但如果遇到这样两人不能住一个卧室的情况怎么办?
江珩一则表示,凉薄苗条得像一根竹竿,根本不会打扰到他的腿,建议两人分享一张床。凉薄刚开始犹豫,最后被说服。
大半夜,凉薄在一个热得发烫的怀抱中醒来。她意识不甚清醒,只觉得一只手带着魔法,让她很舒服,哼唧了两声,就想靠得热源更近,好像抬腿踹到一个东西,一声痛苦的闷哼让她瞬间清醒。
凉薄拧开床头灯,看见江珩一委屈的小眼神,又气又无奈,“你到底要怎样?”
江珩一垂着眸,“我就想抱抱你。”
她在医院帮过他几次,毕竟这事儿忍得很辛苦,而她又不忍心看他难受。于是熟门熟路地摸上他的腰,却被他按住手。
凉薄这就不懂了,“又怎么了?”
江珩一捏着她柔软的小手,“你想想我们在一起的几次,有过正常夫妻的房事吗?”
他们在一起的几次,都是正常的夫妻房事——凉薄以眼神传达这个信息。
江珩一点明,“姿势。”
凉薄脸颊烧烫,被他握着的手出了一层汗。
怀中的女人羞涩低头,便是默许的意思。江珩一低声问:“去找几个淘淘?” 最爱你背影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