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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暮眼中并没有流露出若楠预想中的软弱和慈悲。
相反,她就像是掉进了记忆的魔窟。满眼的恨意,不甘的泪水顺着法令纹滑落。
这样一来,几乎没有人敢说不会在意等话。
因为就连宁若楠也感到,现实是如此让人虚妄,以至于没有切身经历的人好似并没有发言权。
肖何也是从未想过会有眼前的一面。
宁若楠一直在她身边,待她情绪稍有稳定,才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她的表情冷若冰霜,像是在念自己的讣告。
“一开始我没有同意,是后来有一次,有学生无意提到,她们说地理老师要到了她们家长的电话,说二模再有人犯屡次强调的低级错误就叫家长。”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才突然想起来,吓了自己一跳。我叫来叶雅,问她有没有被刘年奇问电话号码的事。她说有,我才彻底地心虚了。那段时间我天天找借口翻阿成的手机,他以为我是对他不放心,还老是嘲笑我。”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在叶文成家住下了吗?”
“不是,但我们每天会约定时间一起吃饭。”
“然后你就借机看他的手机,看有没有刘年奇发来的告密信息?”
“是的。”说着,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往事不堪回首。
被人控制的滋味真的是一种煎熬。
“听着秦红暮,你很聪明,你不会不知道,你越表现得在乎和惶恐,刘年奇便越容易得逞。”
“我知道,所以我当时想,只要我按兵不动,他就一定不敢乱来。毕竟,这种要挟他只能得逞一次。”
“可是,就当我以为我快要渡过这段危险期时,我没想到,那天他真的发了一条那种”说着她再次闭上了眼,宁若楠差点不敢相信,做出这种事的人,对此居然还是有痛感的:“那种信息,那种龌龊的信息!”
“然后,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根本防不慎防。所以我就去找刘年奇。”
“为什么你当时不去想着找叶文成聊一聊。”
“不”,说着,秦红暮抱着头:
“他也许不会听的。”
“你没有问怎么知道?”
“何须问?从他怎么养女儿我都已经看得一清二楚了。”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将他对女儿的要求和对女人的要求混为一谈,才会导致这样的惨剧。”
“反正现在来端正我的观念已经拯救不了我了,肖队长。”
“我可从未想过要拯救你,我只想知道,叶雅为什么会在你的名单里,无论是她父亲的原因还是其他,她都应该是无辜的。”
“谁说的,没有人是无辜的,任何人都只是上帝玩弄的跳棋。”
“的确,可你忘了秦女士,你,并不是上帝。”
“但这代表我救不了她,因为将她推进深渊的人,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说吧,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的。”
“真的不怪我,谁让她这么黏着她父亲,或者说,谁让他们父女俩的感情好似没有我插足的份。”
肖何的思绪瞬间变得很乱,他想起前一起案件中的江青兰的表现。
发现她们的核心情绪居然别无二致。
若楠看了看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她并不想让审讯室变成犯罪心理学的实验室,对肖何继续问这些问题来逐步撤销秦红暮心理防线的行为也并不很赞同。
终于,她忍不住了,这是肖何始料未及的。
“不是她的错,是你,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若不是你用你那扭曲的心思来揣度小女孩的单纯的情感,你又怎会嫉妒,又怎会因此冲昏头脑。”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我就是害了叶雅,又怎么样。为什么我可以害别人,偏偏不可以还她。”
“并不是这样,说回来,我们其实是为你着想。你连自己的事不敢告诉叶文成,怎么不怕叶雅将你害她的事告诉叶文成呢,你觉得叶文成会信你还是信她呢?”
“哼,她没有这个机会,她没有机会告诉阿成。”她的样子看上去简直谜一样地自信,甚至可以说是得意。让若楠恨得牙痒痒。
“为什么。”
“因为她还以为我会抛弃她爸,而他爸会因此孤独终老,甚至埋怨她一生。她害怕会因此失去父亲的关注,所以只能苦水自己咽咯,呵。”那女人自己说着说着,居然笑出了声。
宁若楠的表情变得十分难以言喻。
肖何望着她,就像望着自己曾经治疗过的同理心和共情能力几乎为负值的精神病人。
某一瞬间,肖何庆幸这个女人没有成为杀手,因为假使她是的话,那么她一定是最为冷血残忍的那一种,绝无意外。
“所以你在行动之前是怎么知道的呢,万一她最终还是被别的想法战胜了,那你岂不是赌输了。”
“是,我这么想过。但很快,我的别的想法也战胜了我自己。”
“你没有的东西,她也没必要有是吗?”
秦红暮有些吃惊,不过很快适应过来:“肖队长,很高兴你能理解。真是知己啊。”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胜任。”
“那么然后呢,你就同意了刘年奇龌龊的理由?这个过程中的想法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他想出来的。”
“当然是我,他就是一个不会思考的禽兽,只会贪得无厌地浪费他人的思维。他本来想让我直接将学生带到学校后面的废砖厂,这边郊区最多的就是这种地方。可是我知道这种计划的愚蠢之至。所以我用了我擅长的方式。”
“所以,刘年奇起初并不知道你会用这种方法吗?那他为什么偏偏找到你?他明明可以勒索别的受害人,那些弱小的学生个个比你好吓唬。”
“我不知道,可能因为他觉得我是班主任的缘故吧。”
若楠终于插话:“秦女士你居然还记得自己是班主任。”
“那当然,就因为我是班主任,我让孩子们做任何事,只要给出一点理由和解释,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怀疑。甚至很多时候,连理由和解释都不需要。”说着,她脸上得意的表情依旧在张狂。 多重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