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帝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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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借此机会能与郡主好好谈谈,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希望郡主不要忘记,在南溟还有我这么一位朋友——如果郡主愿意拿我当朋友的话。”
皇宫之外,汶河之滨,一场送别卷起了无边的萧索之意。
来时浩浩荡荡的西平使团队伍减员将近一半,看起来伶仃寥落,与沈君鸿身后所率大批人马形成鲜明对比。不过沈君鸿并未因此而显露半点得意之色,反而有几分恋恋不舍,似乎还有那么几分失落黯然之意。
在南溟国停留半个月后,陆景弈就要率着剩余的一半人马起程回返了,步青衣自然也要一起回去,而这一次,时同醉将不会再与她同行。
“无论在这里发生过什么都不是沈公子的过错,西平的国门也好,我家的大门也罢,都随时为沈公子敞开。”步青衣看了一眼低着头站在沈君鸿身后的时同醉,几不可闻一声轻叹,“各为其主,时少傅当然也没什么过错,二位都是我的朋友。”
步青衣的话让时同醉眼睛猛地一亮,一脸孩子似的惊喜笑容:“步姑娘不生我的气了吗?我还以为我骗了你,你以后不会再理我了呢!”
“我不是也骗了你吗?咱们俩之间算是扯平了。”
墨归看了似笑非笑的步青衣一眼,莫名竟有几分委屈:“跟他就能扯平,跟我怎么就总翻旧账呢?这不公平!”
“想要公平是吗?可以啊,你也当我的朋友,以后我平等对待你们,如何?”步青衣高挑眉稍,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算了。”墨归飞快摇头。
花了整整两年多的时间才磨来夫君这个身份,便是拿命都舍不得换。
沈君鸿轻咳一声:“二位如果想秀恩爱的话,还是路上再秀吧,在你们面前站着的可是两个光棍,这么秀我们着实有些吃不消。”
不等步青衣回答,时同醉先倒吸口凉气,看沈君鸿的眼神犹如看负心汉一般:“君鸿啊,你说这话不觉得丧良心吗?老光棍可只有我一个,看看后面虎视眈眈盯着你那位,你算哪门子光棍?”
沈君鸿顿时脸色一青。
一大早晨开始,玟辛公主就不远不近地跟在队伍后面,如狼似虎的眼神仿佛要把沈君鸿生吞活剥一般。
这种状态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早就见怪不怪——虽然步青衣并未亲口向沈君鸿或玟辛公主确认过,但种种迹象表明,玟辛公主是喜欢沈君鸿的,否则她怎会那么听沈君鸿的话?尽管这种喜欢极有可能是一厢情愿的单恋。
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步青衣没有打算去打探。这是玟辛公主和沈君鸿两个人的事,无论是爱是恨,都不容外人置喙。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沈公子还是快些去缙王那边吧,道个别我们好早些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向缙王殿下道别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平民百姓来做?”沈君鸿苦笑后点点头,向步青衣和墨归挥手作别。
去往队伍前边与陆景弈会合的途中,墨归突然感慨道:“看来君王嫉妒贤能不仅仅是西平才有的问题,南溟国似乎更加严重。像沈公子这般才智卓绝,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为南溟着想的人物,竟然一官半职都捞不到,实在难以想象。”
“这两个皇帝完全没有可比性。南溟皇帝虽然也是小肚鸡肠的人,但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对为自己卖命的人痛下杀手。”步青衣平淡目光望着前方,语气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肃,“前晚我已经和缙王谈过,皇帝如此心狠手辣,为了防止不喜欢的儿子登上帝位竟然用这么多无辜的人命来做局陷害,继续让他高坐帝位只会给西平带来更多灾难。此次回到帝都,所有恩恩怨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不管是裴赞还是皇帝。”
亲眼见证陆昭徽的狠毒之后,墨归对此并无异议。
“真不容易,我竟然能活着等到这一天。”他侧头,故作正经看着步青衣,“回程的路上我得仔细想一想该如何操办婚事,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步青衣假装没有听见,由着他在那边满怀希望瞎想。
终于,要到尘埃落定之时了。
南烛侥幸从鬼门关捡回一条性命,想要完全康复还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不耽误行程,陆景弈下令破例让身为平民的他在马车中休息,而从旁陪伴照顾的人,正是阿诺公主。
“南烛哥哥,我给你剥个橘子吧。”
“酸的,不好吃。”
“那你吃颗葡萄,很甜很甜的!”
“不喜欢,味道怪怪的。”
“那……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容娘娘教了我好多好多曲子呢!”
“不爱听。”
“那好吧……南烛哥哥,你喜欢什么呀?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找,我看你好像很闷啊!”
“想出去玩儿,不想躺着,屁股麻。”
“这……我……”
马车旁边,寸步不离骑马跟着的陆景弈眉头拧成一团,拼了老命才忍住把南烛从马车里拖出来的冲动。
“殿下对阿诺公主的感情一点都不像是兄长,倒像是个操心的老父亲。”步青衣就跟在一旁,毫不客气狠狠地拿陆景弈开玩笑。
陆景弈无言以对,只能老气横秋长长叹息。
能说些什么呢?那日刺客杀来,以南烛的功夫想要逃跑或者自保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为了保护房内的阿诺,硬是以血肉之躯守住了门前那弹丸之地,在极度受限制的情况下以一敌众,这才受了重伤。
陆景弈不得不承认,这世间的确没有其他人比南烛更能保护好阿诺。
“劳烦二位保护好马车,我去前面看看,顺便散散心。”南烛和阿诺之间的对话,让特地跑到马车边盯梢的陆景弈难以忍受。
陆景弈夹了夹马腹正要离开,突然前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紧接着便是一片混乱嘈杂,一群士兵高喊着“保护殿下”,潮水般蜂拥而来。
“墨归。”步青衣低声提醒身侧的墨归,二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将陆景弈护在中间,目光警惕地在周围逡巡,手中兵器随时准备脱鞘而出。
混乱中,雷云蔚骑着马匆匆跑来,脸色苍白:“前方有人设伏,在路面下埋了大量火药,有不少士兵都被炸伤了。雷将军担心另有伏兵,还请殿下留在原地暂时不要动,我们会尽快排查周围!”
“又是火药……”墨归倒吸口气,脸色隐隐不祥,“青衣,你可还记得?当初拜托白衣侯调查火药一事时,他曾说在城门前爆炸的火药只为丢失总量的一半。”
“所以,这又是裴赞和皇帝两个人一起干的狗事?”步青衣冷哼一声翻身下马,“没猜错的话,很快就会有杀手冒出来。那些杀手大概没有想到,本该在队伍前方的殿下却在中间陪着马车,那些火药算是白费了。”
步青衣下马意味着她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墨归也紧随其后,就连并不以功夫见长的雷云蔚也拔出佩刀护在陆景弈身侧,将陆景弈保护得滴水不漏。
“缙王哥哥,出什么事了?”阿诺掀起车窗帘子,小心翼翼询问道。
陆景弈神色凝重叮嘱:“阿诺,回到车里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公主尽管放心,你这位老父亲似的兄长有我保护呢,不会让他有丝毫损伤的。”步青衣对着阿诺公主一眨眼,故作轻松道,“我家那位弟弟就拜托你了,他非要出来的话,麻烦公主拎起夜壶,照着脑袋把他敲晕过去。”
阿诺自然看得出她举重若轻的态度后隐藏着什么。懂事地用力一点头,阿诺缩回马车里,努力不给旁人添任何麻烦。
不出步青衣预料,不过片刻的功夫,本就混乱的人群之中开始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显然有杀手开始行动了。
只是,要区分敌人有些困难。
“那些杀手大概是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混在人群之中下手。”
耳听得惨叫声越来越近,步青衣果断地拔出短剑,与墨归形成犄角之势,将陆景弈护在身后马车车厢之间。
“云蔚,这里有我们就够了,你去找潇忆和月朗,保护好他们。”步青衣将雷云蔚支走,深吸口气,与墨归飞快交换眼神,而后微微侧头低声对陆景弈道,“殿下若是怕扛不住的话,还是把眼睛闭起来比较好,有些场景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
杀手之间的对决招招致命,唯有将对方砍杀得再不能动弹方才罢休,届时必定是满地残肢断臂、血流漂杵,那场面哪是陆景弈这等连血都很少见的富家子弟能够面对的?
然而,陆景弈毫不犹豫一口拒绝。
“既然这场祸事是因我而起,那我就必须亲眼见证它是一场怎样的灾难。唯有如此,才能坚定我走下去的决心,让我不会动摇。”
他的目光是那么平静,没有悲喜,无惧生死,曾经的犹豫不知在何时豁然开朗,取而代之的是令步青衣惊讶的执着坚定。
若要争夺皇位,便是叛逆篡权之举,没有足够牢固的决心,必然无法完成这条命运逼着他选择的道路。
“我必须活着回去,必须让西平的子民从残酷压制中解脱出来,不只是为了阿诺,为了你……更是为了所有我希望能够得到幸福的人们。所以……罪孽也好,深渊也罢,请你们陪我走下去吧,做我所向披靡的利刃。我的性命,西平的未来,全部都交给你们,拜托了。” 腹黑世子,你又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