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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无惊一愣，什么意思？

　　盛少命率先反应过来，抢先说道：“娘娘，您是不是伤心过度了！”

　　德妃眼泪婆娑地看了她一眼，拿着手帕一边擦眼泪一边摇头，“不是的，不是皇上做的，方才无惊说得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是皇上做的。”

　　凤无惊骤缩，眼神有几分凶狠，“你说什么？！你做的！德妃娘娘，你说话之前想清楚了，不是什么事都能往自己身上背的！”

　　德妃啜泣的声音更大了，“是我，是我做的。当年你出事那个林子，是在特意安排你过去的，划断你经脉的人，也是我派过去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凤无惊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这句话。

　　“德妃娘娘！”盛少命适时喊了声，想制止德妃接下来的话。

　　德妃却好似听不见一般，一边摇头一边擦眼泪，她凄然笑了两声，“还能有什么原因？无惊，你自己不知道吗？你既然能调查出事情跟皇上有关，那应该也查出来了，动手的人是我的弟弟。”

　　凤无惊脸色十分难看。

　　德妃知道瞒不住了，便实话实说，声音哽咽，“你调查出跟皇上有关，应当是查出了皇上下令流放你舅舅的事情。无惊，我知道你定是明白原因的。

　　母妃当年母族犯了事，最后全都被流放了。当年他们犯下的是杀头大罪，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流放吗？”

　　盛少命突然想拉着凤无惊，不顾一切就走了。

　　但是她一扯，根本拉不动这个已经僵硬的男人。

　　“不要听了，我们走吧。”

　　凤无惊没动没说话，眼睛发直。

　　德妃似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闭上了嘴，掩住自己的面庞，凤无惊忽然哑着嗓音开口，“继续说。”

　　“我……”德妃不想再说，可看到凤无惊决绝的眼神，还是闭着眼继续开口。

　　“我知道，皇上是怕我们白氏一族树干太大，但是这是我的母族，我不能弃之不理。既然皇上担心我们有朝一日会严重威胁到皇权，那我便告诉皇上，我白氏一族没有可以扶得上位的皇子！”

　　所以……她动手废了凤无惊的双腿，让乾德帝知道自己白氏一族的忠心。

　　是啊，世人怎可能接受一个残废坐上帝位呢？从那时起，凤无惊就与这九五至尊的位置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真是一位好母亲啊！

　　凤无惊周身都处于紧绷状态，两只手紧紧握着，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握着盛少命的手，将她的手都掐紫了还浑然不觉。

　　他声线哑得厉害，颤得厉害，“所以，你废了我的腿，废了轻溯的眼睛？！”

　　德妃大力摇头，“不，不不……不是的，我当时不是想弄瞎轻溯的，我只是想把轻溯弄晕，像个发自让他假装大病一场，之后身子一直不好，这样而已，真的不是想要了轻溯的眼睛的。”

　　如果她知道，当时那一砸下来，没得事一个儿子的眼睛，她说什么都不会这么做！

　　她哽咽着说：“无惊，你原谅母妃！原谅母妃！不……不、不，母妃不求你原谅，母妃怎配得到你的原谅！母妃没脸见你！没脸见轻溯！但是母妃真的不是想害轻溯的眼睛的！真的不是！”

　　凤无惊眼角眉梢都是无尽的冷意，“没脸？呵……所以，这便是你十几年来都不曾多在乎我与轻溯一分的原因？！”

　　德妃张了张嘴，许是想辩驳，可是最后发现，一切语言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凤无惊深深看了眼这夫妻二人，觉得他们三人之间再没有一句话可以说了，拉着盛少命，转身离开了这金碧辉煌的清正殿。

　　这座宫殿，让他窒息！

　　再待下去，说不定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杀了面前这二人！

　　离了宫殿，上了马车，凤无惊直接将盛少命抱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肩窝处。

　　“让我抱抱……”

　　别说凤无惊这个当事人了，就连盛少命听着都觉得难受。

　　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母亲！怎么会有！

　　这样的母亲，还配为人母吗！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凤无惊埋首，没有吭声，过了许久，才闷闷开口，“爷很难受。爷想杀了他们。”

　　盛少命回抱住他，“乖，不要再想这些了，清清脑子，顺顺气，比什么都好。”

　　凤无惊没搭腔，大抵是在用尽全力在平复内心狂躁暴乱的因子。

　　盛少命知道，他此时定是很像去发泄的，他呼出的气息，都是那样充满了杀意的，现下能只是这样抱着她什么也不做，已经是需要极强大的控制力才能做到。

　　盛少命偏过头，蹭蹭他的发顶，语气温柔到了极点，“相信我，有我在一日，就不会让你再经历类似的情况了，再也不会有。”

　　过来好一会儿，马车都使出了宫门口，凤无惊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脸颊贴着她的脸颊，闭着眼睛。

　　“爷一直以为，让爷和轻溯变成这般模样的是皇上，最后却发现是德妃。爷恨了这么多年，发现最后竟是搞错了对象，爷自恃自己能力卓越，却是傻了这么多年……呵，真是傻啊……”

　　盛少命将他的脸板过来，往她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没事，傻得我喜欢。”

　　清正殿

　　乾德帝看上去有些颓然地坐在龙椅上，看似在看跟前的德妃，但眼神却是放空了的。

　　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眼神里的狠戾是他从未有过的。

　　“是了，德妃，朕失去了儿子！朕有什么资格做父亲！”

　　德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求求您，放过惊儿放过溯儿，您让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属于朕的，你还有什么可以做的！朕没了儿子，朕没了儿子！”几乎是咆哮出口的。

　　“臣妾方才说的已经让惊儿减轻了对您的怨意，惊儿与溯儿已经很惨了，臣妾求您了。”

　　“惨？那朕呢？朕算什么！” 太子妃她宠冠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