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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薛宅的路上要经过一小片森林,所以路有些颠簸,车子走在上面很不舒服。颠簸了半小时后,终于在绿丛掩映的地方看到了薛宅的大门。
站在大门前,薛思思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命运之轮转动,也仿佛自己还是很多很多年前那个小女孩。
“什么事还要特地到老宅来?”她知道,以前电视台曝光过薛丁在市中心的别墅区有一个带花园的房子,也知道他常年都住在那个被曝光的豪宅里。
“老爷的意思是,在小姐您熟悉的环境里面,能够使得谈话更高效一些。”周先生微笑。
“是啊,只要站在这里,我就能迅速回忆到之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是薛丁的女儿。”是啊,在这个地方,她也更好受摆布一些......薛丁,他是这样想的吧?
“现在您也依然是老爷的女儿。正是因为您还是老爷的女儿,所以您才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我父亲。她是薛七七的。”薛思思抬眼,看着开着的大门外站着的薛七七道。
母亲说:周先生,是自己如置寒冬的生命中难得遇见的唯一古道热肠的人。她一直以为那是母亲生前留下的书信,因为她深信,没有一个母亲会抛下自己的孩子如烟雾般消失在她的生命里,除了死。可她又莫名抱着些许期许,觉得或许她还活着。
只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到这里来的。薛思思暗下着决心。
“思思小姐,您千万不要这么想,您既然都已经来了,要是让老爷所期待的全部落空,来这一趟又有什么意义呢?”老周走到薛思思面前,“您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怎样做......而且,老爷一直都很关心您,在老爷心里,您一直都是重要的。”老周意有所指。
“您的意思是....让我许之以利,跟他谈判?”薛思思犹豫着。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我相信,能打动一个人的,不是感情,便是利益。只要您身上有他想要的,那就算不上被动。”
薛思思摇着头自嘲——就算知道这一点又有什么价值呢?现在的她跟过去的她没什么不同,除了柳家的唯一的嫡长女这个身份,她其实一文不名,毫无凭借。
嫡长女。
抚摩着手腕上的“流光”,薛思思脸上现出古怪的笑意:难道,这样的死物,真的足以成为和薛丁对峙的筹码吗?
坐在首座的,是薛丁,他是一贯的严父模样,而林晓月坐在他身侧,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另一边坐着薛七七,一家何乐团聚的样子,而自己,若非薛丁请她来,还真是一个不速之客。
“思思,你回来啦?”林晓月第一个开口打破了这沉静。
薛思思礼貌地招呼,“父亲、林姨”,不知道从多早起,她再也不习惯用“爸爸”来称呼眼前的男人,尽管他如同记忆里的一般年轻,就连林晓云,也依旧是记忆里娇艳漂亮的样子,可见岁月总不会去苛待一些人,尽管他们几乎该死!
薛丁没有说话。只是打量着这个十多年前就跟他一刀两断的女儿,她性格倔强,现在也长成格外漂亮的样子....听说靠自己努力打工上学,考上了国内知名的大学,几乎跟记忆里的那个人如出一辙。林晓月面带笑容地走过来,开始用手拉薛思思的手,“思思,多久没回来了,阿姨跟你爸爸都很想你。”亲切热络地就像彼此相依的亲人一样,有钱人的虚伪总是能蔽人耳目,演得可笑而认真。
“既然回来了,就坐吧!楼上的房间也已经给你整理好了,回来了就不要走了。”薛丁严肃道,父亲的口吻,多么理所当然的命令。
“父亲,我只是回来看看您和阿姨,等一下我还是要走的。”薛思思不为所动。
“你还把自己当我薛家的女儿吗?这个家对你来说是龙潭虎穴还是地狱里的刀山火海?你就这么不情愿回来?!”薛丁暴躁的脾气好像从来都改不掉,但她也不需要他改,因为她早已不是靠他施舍度日的女儿了。
“薛家的女儿?”薛思思几乎想要笑出声,眼眶却已经泛红,“这十几年,您曾有一刻,将我当做薛家的女儿吗?”
“这个家对我来说,是什么?”薛思思重复着薛丁的话,“对我来说是什么,父亲您不知道吗?当我为了找不需要身份证件的工作只为害怕别人询问我为什么薛家的千金需要这么拼命工作的时候,当我为了害怕丢了薛家颜面刻意回避跟人家交流家里的事的时候,当我只能在路边摊帮人打工洗盘子的时候,当我跟着一堆大妈一起在路边养花种草的时候,当我每天努力工作收入还没有我薛家一个普通的杂工工资高的时候,我也在想,父亲,您对我来说是什么,这个家对我来说又是什么?”
“我的全部的幸福都是您亲手毁掉的呀,此刻您却还在问我,您这个家对我来说是什么?”
薛丁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知道她现在已经长成了勉强令他满意的模样,可是她如何艰辛,一个小女孩如何跌打滚爬活到现在的模样,他却不敢深思。
薛思思正和对面那个自称自己父亲的人对视着,只有今天,只有此时,她完全都不会想让步。她不是觉得委屈,她只是觉得,她已经忍得太久,若是现在让了,她只会对不起她自己。在很多个寒冷的夜晚,天寒地冻的时候她就着风一吹就凉的泡沫水洗着几乎洗不完的盘子的时候,她就发誓,在自己拼死经营的人生里,她绝不会对任何人退让。
“你偏要这样顶撞我吗?思思,你之前并不是这么没轻没重的。”薛丁终于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心存愧疚的,只是他的愧疚,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的筹码。她没有期待他会对自己心软,薛丁,没有理由为任何人心软,他是父亲,更是一个刽子手。
“父亲,我并不想忤逆您,只求您像当初一样放我自由。”是的,她要的,只是自由。和薛家毫无瓜葛的自由。
“思思,你可知,无论你走多远,你都是我薛丁的女儿?如今你大了,也该懂点事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七七一样,让我省点心,你这样又怎么让你母亲放心。”
“....”薛思思不再言语,因为她听明白了薛丁的暗示。他从来是一个优秀的商人,轻易能看透对手所在意的东西,她知道。
林晓月从刚才开始一直“善解人意”地拉着她的手,但她确实是一个识时务善于观察的女人,因为从刚才开始,无论薛丁如何生气,无论她薛思思怎样“忤逆”,她都是沉默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这样的心机,母亲会败也是理所当然。父亲这一生从未错看过任何人,更没有做错过任何决定。识大体的妻子,乖巧懂事的女儿,是一个豪门的标配,也难怪自己和母亲不受待见了。
偃旗息鼓之后,林晓月牵着薛思思的手坐到了桌子的右边。靠薛丁很近的一个位置。林晓月比早年的时候还要更识大体,如果是之前,此种情况她必然会跟着添油加醋说上一通,把所有的恶意肤浅地流于表面,看来这些年她的心机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和本能,做不动声色也能退敌千里,装作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她可不相信时间能改变人性。可自己又好到哪里呢?如果是之前,她一定会觉得恶心甩开她的手,而现在,自己乖巧的如同另外一个薛七七。
这样能博得您对女儿的怜爱之心吗?我的父亲。薛思思在心里大声地嘲讽着自己,面上一片平静地坐到椅子上。
大家都坐下来,接下来就是吃饭,薛思思这才发现桌上的菜都跟十多年前自己爱吃的菜口味几乎相同,薛思思放下筷子,一脸震惊,薛丁似乎也有一些意外,脸色也有一些古怪。
“思思,你这么久没回来,阿姨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今天就去请荣妈回薛家给你做饭,你吃吃看合不合你的胃口?”林晓月在旁边说着,薛丁看着林晓月,点头赞许,“你费心了。”林晓月朝他一笑,十分默契。
好快的速度啊!薛思思在心间感叹,按照周叔的说法,今天让她回薛宅是薛丁临时起意,就这样,林晓月竟然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
“林姨您费心了。”薛思思尽力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感觉,语气却淡淡的——确实是费心了,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母亲才刚走,林晓月就开始把家里的人里里外外换了一遍,甚至连已经给薛家修剪了小半辈子花木的一个园丁都换掉了,时隔这么多年,在短短的时间里,她能把荣妈找回来,真是煞费苦心了。 左少的私房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