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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道:“宋某早就等着这一天了,也不吃什么山珍海味,随便来几个小菜就可以了,不然,恐怕你这点银子根本就不够花啊。”
文成等人也是打趣道:“是啊小月姑娘,我们可是吃的许多,要是你到时候银子不够,那可怎么办?我们兄弟先把话说在前头,我们可不借钱,还要留着娶媳妇呢。”
秦小月道:“就你们小气,你看看人家大人,比你们有本事,又长的比你英俊,大人都没有着急,你们还着急做什么?”
他们二人被说的满脸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卢生道:“小月姑娘,实在不行在下借给你吧,我跟着大人的时间短,可那没有你们那么多的俸禄。”
任游双手一摊,“我刚来,大人可没有给我俸禄,否则我倒是可以借给你!”
马车往前直行,紧接着传来了文武的声音,“大人,前面树林中有一家茶馆,要不,我们去歇一歇,喝点茶水?”
宋慈道:“宋某正有此意,文武,把车停在茶馆边上。”
“是大人!”
马车停好,众人从车上下来,一一走进茶馆,旁边无人,倒也清净。
小二很快就肩头披着毛巾走了过来“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宋慈道:“你这里不是茶馆吗?怎么,还可以吃饭?”
小二道:“这不是没有办法嘛,为了养家糊口,多做一些,再说这里人烟稀少,这一天下来能有几个客人前来?你说是不是?”
宋慈点了点头,“小月姑娘,既然你说请我们吃饭,那你看着点吧,既不能太铺张浪费,也不能太寒酸了,宋某的要求就在这里。”
秦小月道:“小二,给我们一人来一碗苗条,在每人来一斤牛肉。”
“好勒。”小二高兴离去。
卢生道:“小月姑娘,你这下来至少要好几百文钱吧,你真的就这么大方?”
“那可不,大人一月给我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我请你们吃上几十次了。”
很快,小二就端着几碗面条,几碗牛肉放在了桌上。
“客官,你们的饭好了,现在可以慢用,待会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喊我。”
宋慈道:“既然这样,那就别待会就现在好了,对了小二,宋某问问,此地属于那个县城管辖?距离城中又有多远?”
小二道:“客官想必也是外地人吧,我们这里叫做石榴县,此刻属于郊外,距离城中你还得直走二十里地。”
任游低嘀咕道:“石榴县,这个名字倒是不错,听起来似乎是盛产水果。”
小二道:“这话你可说对了,我们县啊主要就产石榴,大部分都销往外省了,我们这边的百姓就靠这个生活,日子虽说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吃喝不愁。”
小二离去,宋慈道:“行走了这么多个县,希望这个县城不要让宋某失望,我就不信在大宋的官场找不出一个清官。”
“那不一定哦大人,你看北宋不是还有包大人,岳将军吗?他们可是大大的清官,只可惜了岳飞将军,遭到秦桧陷害,实在是罪不可赦。”
匆匆吃过食物,众人离去,马车一路直行时,传来文武的声音,“大人,你快来看看,大事不好了。”
宋慈下了车一看,顿时一呆,这些石榴树竟然倒了一大片,远远看去像是人为,不像是因为天灾而倒塌。
太多了,足有数百上千颗果树,不知为何就这样被毁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这样?”卢生嘀咕,“就这么毁了,岂不是可惜死?大人,从断裂处的痕迹来看,这些树都是被人恶意砍倒的。”
宋慈自然知道这一点,“或许是这主人不想要了吧,否则,他人怎能随意砍掉?”
“走吧,趁着时间还早,我等继续往县城赶去,争取在天黑之前找到客栈。”
小车继续往前开了出去,在摸黑的时候,终于停在了县城内,但是街上竟然夜不外出,似乎是有夜禁,不许百姓出来。
马车停到了一家客栈外面,众人也下了车进到内部开好两间房间,宋慈道:“掌柜的,不知为何这街上没有一个行人?现在夜幕才刚刚到来,正是歇息的好时候。”
掌柜的奇怪的看着众人,开了口,“诸位,你们不是这石榴县的人吧,我们这里夜禁已经一年了,晚上不许外出,南城的只能待在南城,北城的只能待在北城,不许随便走动,否则要被罚款。”
“夜禁?”宋慈道:“朝廷不是破除了这一规定么?为什么还有这个规定?这是谁定下的?”
掌柜的道:“除了这知县大人,还能有谁?在这石榴县啊,他就是皇帝,没有人敢和他作对,否则还想不想活命了?”
宋慈沉默了,这个石榴县恐怕又的让自己失望了,不把朝廷的规定放在眼里,估计这里冤案又不少。
开好房间,又叫了一些吃的回到屋中,秦小月道:“大人,看来我们这下子又有得忙活了,这个知县大人,似乎又是一个贪官污吏。”
宋慈道:“此地不属于临安管辖,天高皇帝远,几乎巡抚从不会前来查看,这也就导致了知县嚣张跋扈,不把朝廷规定放在眼里。”
“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就要去调查他?”
卢生哈哈一笑道:“小月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们大人的身份就是调查贪官污吏的,既然都来了,怎能不管不问?你说是不是?”
秦小月道:“是我糊涂了,大人,那我们明日就去到这个衙门看看,看看这个知县究竟做了一些什么。”
宋慈道:“宋某正有此意。”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时,众人从床榻起来,洗漱完毕吃过食物,紧接着又行走在了大街上。
大白天,街头行人较多,与夜晚相比判若两然,众人走在街上,不断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只听得有人道:“完了完了,据说啊,衙门马上就要出一个新规定,以后老百姓想要出现在街上,必须花银子办一个行走令,否则啊,可是要被抓走。”
另外一个老人道:“可怕啊,这衙门真是不得了了,老百姓走路都还要交钱,日后若是要办一点什么,又或者是开个摊位做买卖,那交的钱岂不是更多?”
“可不是嘛,所以说,趁现在咱们还有些时间,赶紧搬到城外去,这个石榴县,看来是待不下去了。”
听得他们二人这声音时,宋慈走了过去,问道:“老人家,你们说的可是事实?走路也要交税,天底下还有这样的规定?”
老人道:“是啊是啊,这位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咱们这个县城啊,除了要交这个税,还有其他许多的夜税,午税,空气税,雨税,太阳税,还有柴米油盐税,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余种,光是一个月的税钱,都得一两银子。”
宋慈道:“这还有王法可讲?老百姓收入本来就不高,要是都给了衙门,还吃些什么?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两个老人叹息,他们也是没得办法,要是去到城外,还得重新开辟土地,这荒郊野岭的,年纪又大了,这还怎么开荒啊。
他们坐在石头上,表情严峻的看着前方,以后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有钱都还好说,没钱的日子,比死了都还遭罪。
“公子,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就连人死了也要交税,要是不给,衙门直接带人挖坟,许多刚下葬的老人都被挖走了,非常不容易。”
秦小月咒骂道:“这个知县太不是东西了,他就不怕被皇上知道?”
“皇上?嘿嘿,皇上宋宁宗就是一个睁眼瞎,他能知道这事?而且吧,人家知府大人和咱们知县可是一家人,所以说啊,这个知县现在没人敢惹,除非朝廷派人下来彻查此人。”
宋慈道:“老人家,你们不必着急搬走,宋某在这里向你保证,七日之内,一定要把这石榴县的县令给办了。”
他们惊呼道:“办了他?公子,你该不会是说胡话吧,那可是知县,你能办的了他?”
文武道:“老人家,你们有所不知,我们家大人可是刑部的提刑官,是皇上钦点的,他在大宋四处巡视,其实就是为了调查这些贪官污吏。”
“啊……提刑官大人。”
他们猛的跪地,带着哭泣道:“大人,你可是宋慈宋提刑?哎呀……我们石榴县的百姓可把你给盼来了,来了好啊,这下子这个贪官知县要倒霉了。”
宋慈将两人扶起道:“老人家快快请起,宋某来晚了,让你久等了,既然宋某已经来了,那这件事岂能不管不问?”
又聊了一会儿,众人又往前方行走,忽见一只队伍走来,他们在街上拦人搜查,很快就抓到一中年庄家汉子。
领头的劈头就问,“把你交了税的证明拿出来,否则就衙门走一趟。”
那人被憋的一脸通红,慌慌张张的道:“放屁,老子又没有做买卖,又没有修房子盖屋,凭什么要交税?” 提点刑狱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