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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宁芷的心结
皇后出了事，一时间整个行宫都人心惶惶。
夏侯泽已经在宁芷的寝殿内走了无数个来回，可是宁芷依旧没有醒过来。
“啊，不要过去，新月不要过去！”
在殿内的气氛冷到极点的时候，寝殿的床榻上忽然传来宁芷慌乱的惊叫声，这声音就像一把软刀刺入了夏侯泽的心里，心疼极了。
夏侯泽猛然转身，疾步往内殿走去，地上跪着的一甘宫婢都不约而同齐齐松了一口气，若是娘娘再醒不过来，皇上怕是要像上次那样血洗禁军一般降罪于他们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芳琼在 一旁唤着。
“都给朕散开。”夏侯泽冷眼环视了众人道。
夏侯泽跨进寝殿走到宁芷的床前，一把掀开围在床边的宫女，抓住宁芷那双慌乱无处安放的手，看着宁芷满脸泪痕不禁心头一紧，将她一把抱到了怀中。
“阿芷，阿芷别怕，朕在这里，别怕，别怕。”
夏侯泽轻轻的拍着宁芷的背部，想舒缓的她的情绪。
无论夏侯泽怎么唤宁芷，她就是醒不过来，口中还一直念着一个叫新月的名字。
“新月是谁？阿芷在唤她，传她来！”夏侯泽看了一眼身边的芳琼问道。
“皇上，新月她来不了了。”白婵站在一旁面色难看的说道。
“什么？”
“那叫新月的孩子就是死在玉清池的那个孩子。”白婵的声音有些悲凉。
她见过那个孩子的尸首，被蛇咬的很惨，身上到处都是被蛇咬的牙印，血肉模糊，她都很难想象到那小宫女当时是忍受了怎样的痛处。
“新月，别去你回来！再坚持下，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宁芷再次惊慌失措的在梦中大喊大叫，直到猛然的惊醒。
睁开眼后并没有梦中那可怕的蛇群，没有那新月的惨死，宁芷都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个可怕的噩梦。
“皇上？”
宁芷虚弱的抬头看着夏侯泽，声音沙哑的喊着。
“阿芷，你醒了，朕好怕。”夏侯泽一把将宁芷抱在怀里。
这个拥抱很温暖，让惊恐的她稍微平息下来。
“皇上怕什么？”宁芷问道。
“朕怕失去阿芷。”夏侯泽的声音轻轻的在宁芷耳边响起。
“臣妾刚刚做了个噩梦，好多蛇哦，他们要咬臣妾。”宁芷的声音带着一点委屈，让夏侯泽的心都快碎了。
“别怕，阿芷别怕，那都是梦，是个梦！”夏侯泽抱着她轻声宽慰。
现在的宁芷很显然还没从之前那噩梦般的处境回过神来，甚至以为之前的经历就是一场梦。
可是宁芷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梦中的场景能这样清晰且重复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宁芷失声尖叫。
“蛇，有蛇！啊！”
“阿芷！阿芷别怕！”
“皇后娘娘！”
众人看着宁芷接近疯癫的在床榻上抓狂拍打惊呼着。
“新月呢？新月呢？她在哪？”宁芷极力的希望自己想起来的都是她的梦，所以她想要看见新月来证实。
“新月死了，被蛇咬死了！”涂子渊在旁观良久后，冷声说道。
“你胡说！你骗人！你骗我！那是梦，梦里怎么会死人，新月不会死的。”宁芷暴怒的摇着头指着涂子渊道。
“臣没有胡说，新月的尸体就放在地牢，只要娘娘想见，臣这就派人把她抬上来。”涂子渊说这话的时候不带一定情感，冷漠的像个机器。
宁芷害怕的看着涂子渊，捂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的摇头，嘴里不停的念叨：“你骗人，你们骗人，你们是把新月藏起来骗我。”
看见宁芷受了刺激后的癫狂，夏侯泽暴怒的起身一拳打在涂子渊的脸上道：“涂子渊你再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刺激她！”
白婵见状连忙跪地请罪道：“皇上，涂将军这样做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啊！”
“为了阿芷好？你看阿芷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满意了？”夏侯泽双眼透红的的问道。
“娘娘现在陷入了自我保护意识无法自拔，这是受了刺激的表现，若是不让她认清现实她会一直这样下去的皇上。虽然过程很残忍，但是为了娘娘必须这样做。”白婵跪地恳求道。
夏侯泽无奈的闭上了双眼，是自己没有保护好阿芷，若是再晚了一步，现在的阿芷就如同那宫女一般没有了生机。
“罢了，阿芷是皇后，不能让她陷入自我的催眠中。”夏侯泽妥协道。
涂子渊看夏侯泽同意自己的做法后，他走到宁芷面前对她说道：“娘娘臣知道您其实心里清醒着，新月死了您一味的沉浸在哀痛中又有何用，您该振作起来，找出害您害死新月的幕后凶手。”
宁芷还是刚才那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任凭涂子渊怎么说宁芷就是听不进去。
“去让人把新月的尸首抬上来。”涂子渊冷声道。
“一定要这样吗？”白婵皱着眉头问道。
那新月的尸体就连她这个见惯死尸的人都觉得万分可怖，宁芷怎么能受得了？
“只有这样做了，你看娘娘现在的样子，若不尽早解决，以后她陷得深沉了就很难有办法解决了。”涂子渊说道。
白婵沉默了，涂子渊说的有道理，按照宁芷现在的状态一定是不正常的，这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造成的。
当宫女新月的尸体抬上来的时候，宁芷看见之后惊声尖叫，然后捂住自己的嘴巴开始干呕。
“新月死了？”宁芷的眼角有了泪。
她接受了宫女新月的死了，只是想起这她就觉得万分心痛和愧疚。
“她是为了救我死的，是我欠她一条命。”宁芷哭着说道。
夏侯泽轻叹，宁芷如今都这般模样了还惦记着一个宫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宁芷会为了一个宫人的死这么伤心，只觉得她的阿芷还如之前这般心善。
宁芷对那个画面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个鲜活的声音，她为了她死了，只是因为自己高贵的身份。
“我应该早点醒过来的，我若是早点醒了，就不会让她在那地牢里孤零零的待那么久，我这条命是她给的，皇上我想好好的安葬她。”
宁芷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眼里满满的悲凉。
“好，她是阿芷的恩人，朕会许她一个风光体面的葬礼。”夏侯泽宽慰宁芷道。
“还有她的家人，也要好好安抚。”宁芷不放心的又再次嘱咐道。
“好，朕命人安排。”
宁芷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只是经过这一事后宁芷变得沉默寡言。
夏侯泽走后，芳琼跪在地上向宁芷请罪。
“娘娘，都怪奴婢，是奴婢的疏忽才造成这样的事情，奴婢万死不辞。”
良久宁芷看着窗外轻声说道：“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芳琼是受了自己的命令去拿酒，而那些宫人也被贼人迷云了过去，若不是芳琼离开了，宁芷在想会不会芳琼也那么不顾一切的要为了保护她而死。
“芳琼，你觉得以命换命值得吗？”宁芷问道。
芳琼一愣，她知道皇后宁芷在纠结那小宫女为了救她而死的事情，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作为一个奴婢在危机的时候去舍命救主是本分，娘娘其实不必这般自责。
“娘娘，您是云燕的皇后，救您于危难是奴婢们的本分。”
宁芷听闻道：“谁的命都是命，终究是本宫欠了她一条命。”
新月发丧的那日宁芷还亲自到了行宫门口送别，又特意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了五百两的白银给新月的家人，宁芷希望希望自己对新月的感激能回报到她的亲人身上，也让自己心里过意的去些。
这几日宁芷一直闭门不出，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后宫中的尔虞我诈，那些女人疯狂起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人命在她们眼里如同草芥，这个幕后黑手宁芷发誓一定要将他找出来。
负责调查此次事件的禁军统领涂子渊和将军白婵相互配合，已经在行宫中展开调查发现一些重要的线索了。
白婵这几日照例来看宁芷，还带着侄子宁景恒前来。宁景恒听闻宁芷出事，他碍于是外男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望宁芷，直到宁芷下了懿旨叫白婵和宁景恒来陪陪她。
宫中的尔虞我诈宁芷还不习惯，她只是希望能在宁家人身上找到一丝温情。
宁景恒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宁芷就惊觉她的状态不好，这样的姑姑他不是第一次见，这样失落的她特别像父亲战死姑姑短腿后的那种状态，低沉的不像话。
“姑姑，您还好吧？”
宁景恒开口的第一句不是叫皇后而是喊姑姑，宁芷心里很舒服，她难得的冲着宁景恒笑了笑。
“我很好，让你们担心了。”宁芷也顺着宁景恒的话说着家常。
“阿芷，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以后的好日子还等着你呢！”白婵安慰道。
“好日子？我就怕今后的日子都是这样明里暗里的斗阵，永无休止。”宁芷苦涩的说道。
宁景恒一只手直接握住宁芷的手，他很认真的对宁芷说道：“姑姑，不论今后宫中或者朝堂怎样，侄儿一定会永远保护您，支持您。”
这就是亲情吧，虽然第一次和宁景恒有正式的接触交流，但是就是让宁芷在他身上找到了亲情的温暖，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姑姑希望你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为宁家撑起门户，你娘亲和婶婶不容易，姑姑在宫中也是个没用的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得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宁芷依旧把宁景恒当个小孩子一样的教导。 朕的皇后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