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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云琛闭上眼睛，在黑暗中，享受着她抚摸的触觉。
她的指尖，她的嘴唇，她的头发，她的身体一寸寸地方摩挲在他身上……让他舒适得一时忘记今夕何夕，忘记世界上的一切烦恼。
“哪里热？”她又魅惑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
他闷哼一声，牢牢握住她那只不规矩的手，有些无奈地说：“你非要这样么……你怎么这样欲求不满？”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沈星妤认着错，唇角微弯，却一点愧疚的意思也没有，另一手依然在乱动，调皮极了，“我不该这样……撩你……对不对……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谁让你摸上去这样舒服呢。”
“不怕疼了？”
“你别动，躺着享受，我来伺候你，我就不疼了，你也爽……”她的手指在他的肚脐附近打转，然后又滑落……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一轻一重，清晰可闻。她享受着这头野兽被自己调教的感觉。
他这次果然没有动，真是君子。
“……好了，停……别继续了。”他终于压抑地低呼了一声，胸膛剧烈地起伏，伸手狠狠地攥紧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封先生，你怎么了？”她柔声问。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幽暗月光入窗，流转在她的脸庞上，他隐约能看清她的轮廓。
沈星妤就趴在他的胸前，发丝垂落在他胸膛颈窝，如同暗夜里栖息在他心上的精灵。
他抬起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脸，手伸到一半，却又落了回去。
“够了……”他哑声道，“我自己做完，你去睡吧。”
“那……怎么行……”她抬手，用手指的一侧轻柔摩挲他的脸颊，舔了舔嘴唇。
“……太纵欲不好。”封云琛终于说。
“这就纵欲了？怎么不好……你体虚了？我还不像啊……我看你的身体还精神得很啊。”
他的手握住她抚摸自己脸的那只手，眼里氤氲的雾气逐渐散去，变得一片清明澄澈，忽地开口说：“我有罪。”
“……什么？”
她没有听错，他也不是在调情，风吹起窗帘，大片的月光趁机闯入室内，她借此看清了他此时此刻眼里的神色，那里有沉重的痛苦。
“我有罪。”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好像不是说给她听的，是给他记忆中的某个人说的。
“怎么了？”她温和地问。
“是我害了他们……我是个恶魔。”他低低地说。
她一怔，这一瞬，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什么封云琛有时的表现那样禁欲，那样克制，甚至他戴佛珠也或许跟这个有关，他……有心魔。
一个男人，能在做这种事的时候突然中断提起的东西，会是怎样的心魔？
“他们……是谁？”
“……”他没有回应。
“是不是有你今天提到的，那个七年前去坐牢的女孩？”
“……”他目光微动。
“难道……她是你的初恋么？”
他眨了眨眼，当然不是，他没有初恋，他轻声开口：“不，那个女孩只是，刚转学来我们学校的时候，被欺负，校园暴力，很可怕，欺负她的同学也未必有多大的坏心眼，只是小孩子不懂事，他们以为对别人扔粉笔头是开玩笑，以为在她饭盒里放蛞蝓是开玩笑，她反抗，他们就越欺负越来劲，甚至还嫁祸她偷试卷……我不认识她，是我一个小弟告诉我这件事，我就去管了，从此没有人再敢欺负她，可我却没想到，我的帮助，最终害了她……”
“……怎么会呢？”
“后来，她做了很可怕的事情……她被判了二十年，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她把自己毁了，就好像一头扎进火里的飞蛾，我一直都记得她最后看我时的眼神，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事，她对我撕心裂肺地吼，Lucifer，有罪的是你，是你……”
他希望那个女孩，已经忘记他了，毕竟已经七年过去，她在监狱里也该长成大人了……可今天他一过问她的消息，就听下属说她在监狱里一直在做衣服，全是男装，全是一个人的尺寸，他十七岁时的尺寸，分毫不差。
“Lucifer……是你的英文名？”这个发音让沈星妤感觉有点耳熟。
“不是……是某些粉丝给我起的名字。”
“她做了什么？”
封云琛蹙眉，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终于淡淡地说：“不提了，我也不想得到别人的安慰……刚才的话，我不该对你说，睡吧。”
他松开握住她的手，她却反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轻声道：“告诉我吧，憋在心里多难受，倾诉出来……我想要知道你的事情，帮你分担痛苦……”
他睁开眼，凝视着月光映照下她的脸，一时犹豫……可以告诉她么……
不，他心里有个理智的声音在提醒他，这个沈星妤，不过是心怀目的才来取悦他的，他们之间从来只是暧昧的游戏，何来真诚……不要再对她袒露心事了。
“不。”
他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眸中有了凛然的愠怒。
这样的眼神，意思是她再继续，他就是真的动怒了。
她连忙松手，从他身上翻了下去，乖乖地跟他拉开一点距离躺下。
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够懂事，于是又往床边挪了挪，挪了又挪，最后挪到了床边缘，留给封云琛足够的私人空间。
觉察到沈星妤这个举动，封云琛有些想开口解释，他刚才动怒不是对她，是对他自己。
他唇瓣微微翕动，最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他不想她再抓住他的温柔继续摸索下去，撬开他的心扉，解读他的心事……
他重新封存好自己的往事，转身背过去，再无动静。
与此同时，周泽阳在微博发了一条朋友圈可见的微博，邀请大家来参加他在海滨别墅举办的慈善宴会，并且让助理给沈星妤名单上的那几位艺人特意发出邀请函，其中，自然就有朱艺婷。
微博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周泽阳收到了一条私信，发件人叫辛西娅。
辛西娅：^_^Sunny，看你要开办的宴会很有意思啊，我最近刚好来笙城，我可以参加么？
周泽阳一下子眼睛发亮，狂喜地回复：好呀，姐姐，好久不见，我一直对你日思夜想！
辛西娅是当年他在国外做交换生时，曾经追求过的学姐，是个漂亮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她对周泽阳一直礼貌而冷淡，周泽阳追求她未遂，还经常忍不住看她的比赛视频，在心中把她划分到“女神”那个分类。
辛西娅最让他兴奋的一点是，她不喜欢封云琛，这在他们那个中学，真是很难得的属性。
高高在上的女神突然联系他，还说要来参加周泽阳的宴会，他简直开心得合不拢嘴，跟辛西娅热情地聊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沈星妤一醒来就看到周泽阳的消息，说她想要的宴会已经在安排了，她名单上那几个艺人，都能邀请到。
沈星妤删了这条信息，听着封云琛在浴室洗漱的声音，心情有些复杂。
接下来，她只要在宴会上，成功接触到朱艺婷，得到有用的线索……她就可以离开封云琛了，离开这个带来危险的男人。
封云琛从浴室出来，仿佛注意到她的神色异常：“你怎么了？”
沈星妤嘟了嘟嘴：“想到你要去公司了，有点失落。”
封云琛走到床边，搂住她的腰，脸亲昵地蹭她的额头和鼻尖，低声说：“乖，我晚上就回来了。”
话落，低头，给了她一个缠缠绵绵的吻。
仿佛是为了弥补昨晚的突然冷酷中断，他的吻是那样温存……她记得他一开始不是这样吻的，他一开始总是吻得很急迫，带着粗暴的欲望，不断掠夺她，吞噬她，但现在，他似乎更会控制自己的冲动。
她在接吻时睁开眼，看到他低垂的睫毛近在咫尺，漂亮得让她心动，感觉自己对这样的温存没有抵抗力……
封云琛离开之后，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满脑子还是刚才那个吻，昨夜房车上浴室里的激情，昨天晚上她手上抚摸他的触觉……
“我有罪。”
她的耳边又响起了他叹息般沉重的话语。
“我……也有罪么？”
她喃喃自语，内心里不可控的情感越来越强烈，她想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这份欲望有罪么？明知不可，却贪图着他的美色，有罪么？
汹涌的独占欲涌了上来，快要吞噬她的心。
她忽然心念一动，打开手机，按照昨天晚上那个发音，拼出那个英文名字，Luci……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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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Lucifer的中文写作路西法，原本是指拂晓之星，晨星，也就是金星，中国古代的启明星，因为会在日出前的时候出现在东方天空，是日出之前最亮的星，晨光之子。
《以赛亚书》中，用它来讽刺古巴比伦的君王，但经过后世传播，把它误与恶魔撒旦混淆，于是，路西法就成了恶魔堕落之前的名字，有了一个今天广为人知的称号——堕落天使。
它是七宗罪里的“傲慢”，原本是大天使，却拒绝臣服于圣子，被逐出天国，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抗天界，三天的天界激战之后被击溃，在混沌中坠落了九个晨昏才落到地狱……为了复仇和野心，它变成毒蛇诱惑亚当和夏娃吃下禁果，从此，人类有了原罪……
什么叫“原罪”，再搜下去，内容就更多了，如同一个黑色深渊，里面有恶龙在凝视着她。
沈星妤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唇角微弯，这么一想，封云琛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堕天使”在坠落地狱之前，傲慢的模样。
不……这个男人，她要不起。
不过，她或许可以问问周泽阳，封云琛跟那些让他觉得“有罪”的粉丝，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有预感，那是一份他埋藏最深的心结。 封少，请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