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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听话,别哭,我会心疼的,我并没有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地陪伴你而已。”
听着封云琛和沈星妤告别的情话,向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耐烦的催促着,“我没耐心听你们在这你侬我侬的,封云琛,你再不动手,我就动手了。”
说完,向阳就接着数数:“八、七……三、二……”
封云琛迟迟没有下手,并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想能够多看沈星妤一会儿,哪怕一秒都好。
可就在向阳的数还没数完时,沈星妤便抬起手握着向阳拿匕首的手,一个用力,脖子往前一伸,瞬间,闪着光的匕首沾染上了一层鲜红的液体。
如果只能有一个人活,沈星妤希望那个人是封云琛。
毕竟在那个世界她已经失去一次封云琛了,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封云琛活下去。
“沈星妤!”
眼睁睁的看着沈星妤倒在自己面前,封云琛感觉自己的心跳跟着一瞬间停止了。
倒在地上的沈星妤,割破的咽喉里汩汩冒着鲜血。
世界在她的眼前模糊,声音也听不真切了,模糊的视野中,只见封云琛冲上来,一张俊脸焦急而悲恸,撕裂衣服缠在她脖子上试图止血,然后转身从向阳的身上抢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星妤,星妤……别怕,坚持住,你会没事的……”
沈星妤白皙的脸蛋上很快失去血色,呼吸困难地提不上气。
死亡没有她想象中难受,她挤出一丝苍白的笑容,抬手,想要最后摸一摸封云琛的脸。
然而,手伸一半,没了力气,滑落下来。
她的眼睑合上,世界在她眼前落幕,呼吸微弱得像褪去的海潮,逐渐趋于静止。
“星妤!星妤!!!”
耳边封云琛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他手上的灼热的温度,她再也感觉不到了。
男人跪在地上,抱着血泊里的少女,悲痛欲绝,如同濒死的困兽般,发出撕心裂肺的低吼声。
巨大的痛苦刺激着他的神经,那里仿佛有什么崩溃,快要爆开。
……
渐渐地,封云琛的视线也模糊了,意识逐渐涣散。
心口上好像压着一个东西,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让他喘不过气。
现实世界,ICU的玻璃罩子中,沉睡已久的男人,霍然睁开眼睛。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干净的无菌病号服里胸膛剧烈地起伏,一张苍白消瘦的俊脸上,两眼呆滞地盯着眼前的虚空,仿佛刚刚从棺材里面回魂。
旁边的医学仪器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房门被推开,很快,医护人员蜂拥而上……
昏迷数月的封云琛,终于醒来。
他恢复意识之后,默默地听保镖徐不二讲完了沈星妤如何为了唤醒他潜入他的潜意识世界,现在他醒了,可喜可贺,然而,沈星妤却躺在病床上没有醒来。
看着因为自己而昏迷不醒的沈星妤,封云琛满心发寒,在那个世界,沈星妤为了他,不惜自杀,牺牲自己,会不会,真的像那个向阳口中的神婆所说,他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一个醒来,另一个就再也不能醒来了……
沈星妤的身体其他地方一切健康,只是大脑没有活跃,如同植物人。
封云琛请了全球最好的医生来治疗,最后也只能静养等待奇迹发生。
他把沈星妤搬运到了海边别墅的疗养院,与世隔绝,静心休养。
这座海岛上,一年四季都温暖如春,面朝大海,游泳池边种满棕榈树,一草一木,都按照他记忆中沈星妤喜欢的方式去布置。
封云琛日常在视频会议里处理一些家族企业的要务,很少离开这座岛,大部分时间,都陪在沈星妤身边,种种花,养养鸟,更多的是守在沈星妤的床前,自言自语地讲述他们过去的种种,或者只是聊聊最近的日常琐事。
他昏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守候着他。
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他讲着的话,她都能听见,并且相信,总有一天,她会醒来。
张淑贞急得不行,几次哭闹着来岛上找封云琛,想要自己的宝贝儿子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然而经过了几个月,封云琛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并不悲伤低落了,淡笑着,仿佛把什么都看开了,明明是个年轻男人,眼里却藏着许多故事,温和地给张淑贞倒茶,淡淡地回她话:“什么是正常的生活呢?我在这里,陪着我的妻子星妤,就是我现在能过的最好的生活,封家的事情,大事我会管,至于那些小事,不缺人打理,我也就不一一过问了。”
“阿琛,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一辈子就在这里守着这么个活死人吗?”张淑贞哭红的眼里还在不断掉落泪水。
“妈,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选择。”
封云琛对她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目光仿佛饱含对苍生的怜悯和温柔,又带着疏离的冷漠,“我已经跟爸好好谈过了,你去找他吧。”
封云琛的父亲之前装病躲着张淑贞,不让她探视,这对夫妻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了断。对于上一辈的夫妻感情,封云琛只能默默祝福。
“那你大哥的事情呢?你就这么狠心送你大哥进监狱?”张淑贞说的大哥,是封云琛的堂哥封启琮。
“他罪有应得。”封云琛垂眸盘起了手腕上的佛珠。
“你就算不考虑亲情,也要考虑咱们封家的脸面——”
“既然已经做了杀人放火的恶事,就该面对世人评判。”封云琛冷着脸打断她。
目送张淑贞离去后,封云琛回到沈星妤的房间。
她苍白的手上皮肤薄薄的如同一层纸,下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封云琛心疼地握住沈星妤的手,垂眸默默对她讲述:“你哥哥祁文已经沉冤得雪,害死他和女仆的封启琮会得到法律应有的判决,他们经营的不正当地下俱乐部也被查抄,星妤,人间又少了一处黑暗……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星妤,你的哥哥虽然被封启琮的妻子要挟包养,但是最后没有屈服,他是为了保护弱者而牺牲的,你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很欣慰……
休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我也学会接受了,我们爱的人,会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你说过,只要好好努力生活,所到之处都是阳光……你说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我已经为你完成了你最大的心愿,你快醒来吧……你醒来之后,就不需要有任何负担了,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说着说着,他低头,吻了一口沈星妤冰凉的手背,眼睑低垂。
泪水滴落坠地,没有人听见。
几天之后的早晨,封云琛在海边捕鱼,望见远处海平面出现一艘黑色的皮艇,乘风破浪而来,停靠在岸边。
封云琛眯起眼睛,只见皮艇上跳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高大的身材的俊朗少年,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宽肩阔背,戴着茶色墨镜,乌黑的头发蓬松而带一点天然卷,好像刚睡醒没有梳好头的样子,发梢乱翘。
他向封云琛大步走过来,摘下墨镜,在灿烂的阳光下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桃花眼的眼尾点缀着一滴分明的泪痣。
是秦嘉树。
对这个男人,封云琛恨也恨过了,打也打过了,现在看到,心中混杂着说不清的复杂情感。
秦嘉树摇了摇手上拿的一挂晒干的鲨鱼肉,笑道:“我来给星妤妹妹做鲨鱼粥,她喜欢吃这个。”
“她不喜欢吃这个。”封云琛别过脸,继续收网捕鱼,冷淡道,“她爱干净,你那东西太臭,拿走。”
“你是不知道,我跟星妤妹妹一起被关在船上大牢的时候,她跟我抢着吃这个。”秦嘉树笑得纯真,言辞间提醒着封云琛自己跟沈星妤曾有多么同甘苦共患难的交情。
换作从前,封云琛或许要醋了,恼了。
但今时今日,想到沈星妤寂寞地躺了那么久,还有男人上门来为她争风吃醋,他又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嗯?”
秦嘉树凑到封云琛面前问,挺翘的鼻尖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
“别挡着我捕鱼。”封云琛冷冷拉下脸。
“唉,你这扔竿的水平,能捕得到什么鱼啊?”秦嘉树去抢封云琛的鱼竿,“让哥哥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捕鱼技术。”
“走开!”
“不要,你这是浪费鱼饵……”
两个大男人很快吵吵闹闹,打作一团,好像两个大男孩。从前的恩恩怨怨,没有人再提起,岁月把一切都改变了。
沈星妤说得没错,他们该是朋友。
秦嘉树蹦蹦跳跳地抢着钓鱼,最后掉进海里,把自己搞成了落汤鸡,也嘻嘻哈哈,半点没有恼怒,最后拎着一串螃蟹跟封云琛满载而归。
“吃饭完你就走。”封云琛冷漠地大步走在前面。
秦嘉树快步跟上他:“切,我行李都带来了。”
“你想干嘛?”封云琛瞪他一眼。
“扰你清静,来跟你一起陪星妤妹妹啊。”
“两个人的世界,容不下第三个人。”封云琛拒绝得非常犀利。
“星妤妹妹喜欢热闹,多吵吵她,她就醒了。”秦嘉树从容自得地把玩着手上的鱼竿,如同猴子玩金箍棒。
封云琛没回他,闷头走了好一段路,忽然道:“我知道,星妤潜入我的潜意识世界里找我,是你提供的路径。”
“怎么?要感谢我,还是恨我啊?”秦嘉树狡黠地眨了眨眼。
“我……”封云琛沉默几秒,终于道,“我希望你有让她醒转的办法。”
秦嘉树笑了笑,抬头望了望天,指着天边道:“今天的晚霞那么美,她也该醒来了。”
封云琛抬起头,出了一会儿神,低头时,忽然瞥见在视野的尽头,别墅的院落中,有一个身影。
他的心跳蓦地加剧。
游泳池边的木瓜树下,结着沉甸甸的金色木瓜,女孩衣着宽大蓝色方格病号服,垫着脚,试图摘到树上的木瓜。
封云琛睁大了眼睛,手里拎着的鱼掉落在脚边,鼻息凝神,生怕眼前看到的不是真的。
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身影消瘦了许多,一阵海风吹来,她宽大的衣摆迎风飘动。
她摘不到木瓜,索性跳了起来,小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努力伸手去够。
忽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宽大有力的手,帮她摘下木瓜。
沈星妤一怔,呆呆地回头,首先看到了秦嘉树,手里拿着肥大的木瓜对她晃啊晃,露出洁白的牙齿,咧嘴一笑。
“星妤妹妹,你那么白,不需要吃木瓜了,给我吃吧。”
沈星妤木木然移开视线,越过秦嘉树的肩头,看到他身后的封云琛。
一瞬间,四目相对。
海风卷起院落里颜色鲜艳的热带花卉花瓣,直冲向晚霞而去。
他伫立了几秒,瞳孔里在地震。
终于回过神,大步向沈星妤走过去,打开双臂,越走越快,似乎生怕慢了一步,她就会消失。
“星妤,我回来了。” 封少,请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