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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映茹关了门,垂头往床边走。
“映茹……”关砚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一些,关映茹猛地抬头,不期然撞进关砚浑浊的眼。
眼泪一瞬间弥漫上眼眶。
“爸……”她叫了这么一声,眼泪上涌,卡在鼻腔和喉头,叫她哽咽着难以继续言语。
关砚的眼底有歉疚,有心疼,还有各种懊恼愤恨,最后纷纷随风而逝,变成了一点难过。
眼泪从他泛黄的眼底洇出,沿着他的眼角滚落,静静被枕头吸收干净。
关艳茹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已经不再如以往那样有力,几次事变,几次进急救室,已经将他的精气神掏空了十之五六,如今被关映茹握住,只是悄悄蜷起手指,虚虚拢住她的手心。
“这么久以来,让你受委屈了…………”
只一句,关映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在此之前,她受尽了冷眼,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出了各种事情也强行扛下来。只有沈斐施以援手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她忍着忍着,以为子自己忍成了女强人,可以岿然不动,可以将心事藏得很好。
可是那点坚强,原来只是把柔软包裹起来的茧。关砚这么轻易一句话,就将她的伪装轻易击溃。
她有多渴望这一天,只有她自己知道。
“没关系的爸爸。”她胡乱抹着眼泪,却是越抹越多,长期积攒的委屈和痛楚,终于叫她不受控制的抽噎起来。
眼泪落了一滴一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哭,不应该叫关砚担心,可是……却始终控制不住。
关砚眼中落上心疼和无措的神色,拍拍他的手背,“映茹,别哭了,爸爸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你,爸爸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发誓一般的说。
他自知留下的时日已经不多,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弥补和忏悔。
许久,关映茹终于渐渐止住了哭泣,抹了抹眼泪,脸上有些羞赧,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呼吸机让关砚说话变得困难,他皱起眉,自行将东西摘了下来,关映茹一慌,想劝其带上,却被他摇了摇头,坚定的阻止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刚刚脱离纯氧,关砚显然还有些没有适应过来,微微的喘,片刻,才好了些。
关映茹将床摇起来一些,又在他脑后垫了个枕头,复又坐下。
“有没有舒服点?”
“嗯。”关砚笑,点点头,看着她,“映茹,爸爸之前做了不少错事,你能不能原谅爸爸?”
关映茹心中一疼。
她可以原谅,却做不到即刻释怀。这大概会是父女俩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一个梗。
脸色有片刻的黯然,关映茹咬唇,掩盖掉眼底的黯淡,点点头。
“爸爸,你专心养身体,以前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之前将你逐出家门是我不对……”他仔细打量着关映茹脸上的神色,“映茹,你愿不愿意回来?”
曾经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可如今,关砚原本的自信完全消失不见,像是成了一个普普通通做错事寻求子女原谅的父亲。
关映茹心中又是不忍,刚想点头,关砚却又说,“然后离开沈斐。”
她一愣。
两人已经结婚,说是离开,哪里有那么容易?她的离婚诉讼即便是提了,也会被驳回。
关映茹又想到沈斐信誓旦旦说得那些话,心中一凉,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心情。
她沉默了,关砚不解其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离开沈斐,回关家,不好吗?”
“对不起爸爸,可是我和沈斐……在之前就已经结婚了。”
两个人私下瞒着关砚,领了结婚证,当时的关系复杂,却也没想到一步一步,会走成现在这样。
她话一出,关砚也是怔愣。
容骏承明明说是沈斐软禁了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到头来,又成了夫妻关系?
如果是夫妻关系,又怎么会这么对自己的妻子?还这么对自己这个老丈人?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当关映茹是收了沈斐的威胁,沉声安慰,“没事的,映茹,别怕沈斐,爸爸会给你撑腰的。”
“不是的,爸,沈斐他……没对我怎么样……”
关映茹这么辩解,却自己也是心虚,声音越说越小,渐渐哑声。
“没对你怎么样怎么把你关在家里?骏承都说了,你软禁你!”
关砚愤怒的拍了一下床单,却没有多少力道。
如今,他连生气,都是这样一幅不轻不重垂垂老矣的模样。
“他……是担心我身体不好。”关映茹给他找了个理由,心中却忍不住苦笑。
明明自己恨极了他的专制独裁和霸道,可为什么爸爸现在提出来离婚,她会觉得舍不得?
沈斐昏迷之后包抱住自己呢喃的画面又窜进脑海,她的脑中顿时纷乱,咬着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担心你身体不好,就不可以和你一起过来?”
关砚见招拆招,尽数破了关映茹找的理由。
关映茹终于不再解释。
她理不清两人之间的关系,关砚则以为她有难言之隐,心中那些愤懑便愈发的堆积。
他如今虽然能做的不多,可将自己的女儿保护起来,却也未必是不可以。
“映茹和沈斐离婚吧,他不适合你。你们现在离婚了,不仅可以摆脱他的威胁,还可以分到一部分财产。”
他说得是事实。
习惯了用商人的眼光和利益方式去处理与衡量事情,在他看来,离婚是最优解。
关映茹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春天和未来?
这样的关系维持一辈子,他就是这样想一想,都是不忍心。
还不如痛痛快快来一刀,斩断不该有的关系和情绪。沈斐如果要闹,他如今也有些许能力,足以庇佑她。
关映茹心中慌乱无措,不知道如何作答。
正这么纠结着,们房门被推了开来,竟然是关砚的助理。
“小王,什么事?”关映茹客气的给对方搬了张椅子。
先前关砚办公室里出事,还有急诊室外面的药物诊断书,都是助理帮的忙,她对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不禁多了几分好感。
“谢谢关小姐。”小助理诚惶诚恐的接过来,看向关砚的时候,眼底却是担忧。
“关总,这一季的财务报表出来了。”
关映茹皱起眉头,“有什么事情,等爸爸出院再说吧?”
他已经昏迷了两次了,再办公,假使出现什么意外再昏迷,她……真的扛不住了。
关砚摇摇头,撑着身体又做起来一些,“没关系,给我吧。”
小王被关映茹这么一说,也犹豫了。
他来只是因为看到数据时候的震惊,却一时忘记关砚如今身体状态堪忧,万一看到具体数字情绪波动过大,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关总,要不……”
“拿过来!”关砚猛地冷声喝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他如今气力不济了,可真正发怒的时候,依旧是慑人。
关映茹和助理都是一骇,助理看了关映茹一眼,终于还是为难的将报表递了过去,一边将床再摇起来一些。
报表是最新一季的,从他以往的生意开始,到投资沈斐的项目,再到李腾飞与关氏合作。
前期的数据稳步增长,后期却忽然一下子跌下去。
除了股份,关氏原本维持正常运作的几个亿资金,至少被亏空了一半。
基本上都进了杨芸和李腾飞的口袋。
经公司门口股份一事,关砚早已经料到这样的结果。可真正看到数字的时候,依旧叫他心底抽痛。
信任了多年的人,却这样背叛他。
不是不心痛,只是痛到最后,成了愤怒。
他心中凉透,再一看向关映茹,却愈发的着急。
现在的关氏还未倒下,尚且还能唬住沈斐,可这样的资金维持不了多久,他已经老了,新的接班人却还没有出现。
万一关氏真的倒台,关映茹根本就是走投无路,连个依靠都没有。
他是商人,自然知道人在钱权之前,不得不低头。
关砚叫保镖递还给助理,话语忽然急切了几分,“映茹,尽早和沈斐离婚,越快越好。”
关映茹一听这话,原本已经温热了几分的心,顿时又凉了下去。
助理小王递报表的时候她顺势看了一眼。
关映茹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可是一张折线图却是直观的很。
关氏在走下坡路,并且下滑的厉害。
而关砚却在此刻催促自己离婚……还要求自己和沈斐分割财产……
他是想要拿到自己离婚之后的钱财,再去填补关氏的空缺吗?
所以……自己说到底,依旧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他与她的亲情,抵不上一个公司。
关映茹胸口翻江倒海的疼,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眼底的眼泪又有决堤之势,她沉默许久,终于勉强抬头对着关砚笑了笑。
“爸爸……你……让我想想吧。”
她心中难过,却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诉说,长长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改日再来看您。” 邪性总裁慢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