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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过了中午,沈斐醒了过来。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从他回国,两人重逢,到他强行靠近,再至今。
梦里的关映茹脸上拢着薄薄的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她的冷漠。
她一点一点走远,挣脱他紧握主动的手,将他从她身边推开。
锥心的疼痛蹿升,胸口像是被人猛地锤了一下,他呼吸不畅,猛地睁开眼。
阳光正好,初秋的风从窗帘中漏进来,扬起窗帘,落在他的脸上,泛起一点点凉意。
房间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人。
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缓慢的眨眼和翻身,伸手抚摸过关映茹平时睡得那一侧。是凉的,她……不在,或者已经走了很久了。
脑袋中的疼痛和眩晕感仍有遗留,沈斐坐起身,沉重的叹息。
保姆正在做饭,门一推,食物的香气飘进他的鼻腔,叫他想起自己已经久未进食的事实。
沈斐下了楼,直接去了门口。
原本两人保镖只剩下了一个,看见他出来,立马肃着脸站直了身体。
“沈总!”
“嗯。”他的脸色又有些倦态,淡淡的扫了那人,“映茹呢?”
说到关映茹,保镖的脸色忽然有些为难,“关小姐出门了。”
“去哪儿了?”沈斐的表情冷下来,“我不是给你们说了,不许她出门吗?”
他王者的气势外露,一瞬间叫保镖心底惊悸了一下。
“是……可是关小姐执意出门,情绪很激动。”他皱着眉,束手无措,“关小姐昨天还险些流产,医生交代了不可以让她情绪有波动,我们……不敢一直拦着。”
他说得是实情,沈斐心底也忍不住跟着叹气,关映茹这么倔,又有谁能将她拉回来。
“去哪儿了?”
“小王跟去了,关小姐说是去医院。”
沈斐隐隐约约猜到,听到事实的那一刻,却依旧还是心中一沉。
去了医院,就知道自己对她撒了谎了吧。关砚再稍稍劝一下,再回来的时候,她是不是更加铁了心要和自己离婚? 沈斐转身往厨房里走,脸色阴郁。
保姆煲了汤,刚好端上来,给他盛了一碗。
“沈总,吃点东西吧。”
他点头,仍不放心的问,“关小姐吃了吗?”
“关小姐早饭吃过的,她走的时候我还没做午饭,喝了一点牛奶。”
“嗯。”他一口一口的喝汤,保姆给他添了饭,又端了其余的菜过来。
“是关小姐照顾你的,医生来过了,说要你好好休息。”
保姆叮嘱着,她家中也有一对儿子媳妇,偶尔争执就看得她这个老人家心惊肉跳,更别说沈斐和关映茹,这样的争吵频率,连她一个外人都看着心里难受。
能劝上一劝,就劝一劝。
“我昏迷的时候,她……有说什么吗?”
沈斐心中微微一暖,看着保姆的时候,多了几分希冀。
“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关小姐很在乎你,也很心疼你。”她絮絮叨叨,“看见你倒下,立马就冲过来了,也不顾自己差点小产。”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斐又勉强笑了笑,将保姆打发了,兀自沉默下去。
大概只是担心自己出事罢了,沈斐了解她,因而也知道,即便是换做寻常人在她面前倒下,她也会如此。
他安安静静的吃完饭,开车去了公司。
自打关映茹住院以来,他一直东奔西走,忙两人的事情,忙关砚的事情。如今杨芸已经落网,关映茹也已经被关砚承认,他做的这些事情,也是时候该有个了结了。
办公室有几日没来,依旧打扫的干净。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给律师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决定撤销诉讼。
得知消息的律师显然一惊,急急忙忙赶来,敲响了门,等着沈斐“进”字的话音刚落,就直接推门而入。
“沈总。”
“嗯。说。”沈斐惫懒的抬起头,强打精神,依旧难掩苍白的脸色。
律师都不明白向来英明的他怎么会做这样不利己的决定,看着他淡淡然的神色,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沈总,现在撤回诉讼,那之前的损失就都追不回来了。”
“追不回来,就不用追了。”
沈斐比律师更清楚结果,他疲惫的揉着眉心。他之前与关砚打官司,也多半是气不过他对关颖绮的袒护,如今他都已经入院,杨芸也落网,这一切,都随之没了意义。
更不提,关氏如今的境地有多糟糕,他如果继续落井下石,关映茹大概会更加憎恨自己。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这么定下了。”
他一向说一不二,此刻凛冽的气势放出来,律师忽然沉默了。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僵滞下来,律师只是垂着头,却没有离开。
他翻开一本文件,犀利的眸子扫过去,“还有事?”
“沈总,那沈氏之前的损失……怎么办?”
“亏损的金额,我会填进去的。”
“可是……”
律师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被敲响,紧接着,没有等他出声,就有人走了进来。
是沈氏董事会的众多股东。
多半是来兴师问罪的,沈斐烦不胜烦,将文件一推,强压着心头那点火气,沉声道:“你们怎么都来了?”
“沈总,您真要撤诉?”
“商务往来,怎么可以这么儿戏?沈总,我反对你撤诉。”
“现在关氏正在生死存亡线上,只要我们进一步,就可以将它吃下来,为什么撤诉?我也反对。”
“沈总,这官司要打。”
“最好直接把关氏并购进来,现在收了关氏,以后应该可以派上大用!”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一个同意沈斐这个决定的。
办公室里嘈杂不已,沈斐的视线将众人的表情扫进眼底,忽然开口:“说完了没有?”
话语一出,整个办公室都寂静下来。
片刻,终于有胆大的说话了,声音颤颤的:“沈总……”
“我已经决定撤诉了,也没有准备并购关氏,沈氏的所有损失,由我一力承担。我会用自己的财力赔付这部分损失。”
将决定说完,沈斐深邃的眸子看着为首的那个老董事:“还有什么意见吗?”
他说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最后,还是律师叹了一口气,“既然沈总已经做决定,那我即刻就去走流程。”
沈斐挥了挥手,一群人顿时又乌泱泱的退了下去。
办公室再一次空旷下来,沈斐垂首,继续批阅文件。
一本厚厚的册子翻过,他打算换下一本,却无意之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追妻计划。
沈斐一愣,长手一伸,将那订阅成册的薄薄本子拿过来。
从第一章到最后一章,每一章记录,都是两个人的回忆。
其中一页纸,还曾经因为他与她争执,暴怒之下,被扔进过垃圾桶。
如今那页纸也仍旧是皱的,不平整。
是不是感情也是如此?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弥补不回来了?是不是其中一个人选择放手,就只能这样越走越远了? 他翻开本子,明明才是不久之前的事情,恍惚之间,却觉得隔了几年。
关映茹也曾被自己感动过,一点点俘获她的心,让其答应嫁给自己。
她……真的爱过自己吗?还是……仅仅是因为感动?
沈斐目光沉沉的看着那几页纸,忽然掏出了手机。
论坛许久不上,他险些忘记账号密码,试了诸多次,终于回忆起来,叮的一声,登陆成功。
论坛里旧事新人换的频繁,他上了以前那个版块,随意翻了几页,却看不到以往那些层与他照面的身影。
好像就这么眨眼之间,就是擦肩。
他扯了扯嘴角,找到和生锈的自行车的对话记录,又是翻看过,末了,忽然给他留了言。
“谢谢你,我根据你的计划,和妻子曾经恩爱过一段日子。可有些事情,大概是注定的吧。比如,我会失去她。”
十几二十个字,在手机上排了两行。
也只有在这种场合和场所,他可以确认自己戴上了面具,不怕别人发现自己的情绪,才敢发这样的对话吧。
内容发送出去,连他自己都觉得矫情。
沈斐将手机一抛,继续埋头工作。
医院里。
关映茹来了许久,她刚刚到的时候,关砚仍在昏迷中,还未醒来。
接待她的是容骏承,他见她到来,有些意外,“不是说沈斐不让你出门?”
“他……这会睡着了。”
提及容骏承,关映茹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她勉强的笑笑,看着床上依旧闭着眼的关砚,鼻腔顿时一酸。
“爸爸……又睡着了?”
“是被沈斐气晕了。”容骏承一时间没有收拾到自己的情绪,语气不佳,“关伯伯和他争执,他说关伯伯此刻才想起来做慈父,说他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把关伯伯刺激到了。”
沈斐说得不无道理,可在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面前这样指责,却未免过分。
他叹了口气,看了眼床上面如金纸的关砚,又看了眼担忧的关映茹,忽然拍了拍她的手。 邪性总裁慢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