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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姜汉是带着怒火来的,他一早就听说风俗客栈被烧成废墟的消息,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想要对付自己的义弟,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兵就来了,不过当他看到客栈的情况时都愣住了,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属下拜见姜总兵”,何锦见状连忙迎了上去。
“何锦,你怎么在这里”?姜汉看着他有那么一丝困惑。
何锦拱手道:“回总兵,属下昨夜听说风俗客栈着火,生怕有人在城内作乱,所以第一时间就带人赶来了”。
姜汉也不多疑,点了点头,看着他道:“可有见到景百户”?
“这…”,何锦露出迟疑之色。
“这个屁,有话就赶紧说,在吞吞吐吐老子先揍你一顿”,姜汉也是个暴脾气,见状直接怒吼起来。
何锦让开一个身位,指着身后那具烧焦的尸体道:“这是客栈当中唯一留下的人,不过具体身份怕是难以查明”。
姜汉一惊,连忙跑了过去,看着那具烧焦的尸体顿时就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仵作道:“怎样,知道这具尸体的主人是谁吗”?
仵作擦了擦手站了起来,躬身道:“回大人,死者的身份还无法确认,不过却从他身上找到了这块牌子”。
姜汉迅速的接过牌子,只看一眼他身体就晃了一晃,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这是一块被烧了一半的的牙牌,虽然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了,不过姜汉却知道,这是锦衣卫身份的象征,只有百户以上的官员才有。
而整个风俗客栈也只有景云拥有这样的牙牌,既然这牙牌在这具烧焦的尸体上,那岂不是说这具尸体就是景云的?
他此时想的不是自己的义弟死了该怎么办,而是皇上所在乎的心腹死在了自己的管辖之内该怎么办,要是皇上问罪,那自己这个总兵怕也是做到头了吧?
他丝毫没发觉在他身后的何锦见到那块牌子时脸上露出的得意笑容,只要确认了死者是景云就好,其它的也就不重要了。
“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姜汉直接拎着那仵作的衣领,面色狰狞。
那仵作被吓得脸色惨白,哭丧着脸道:“回大人,这人是先被人杀死以后在被烧焦的,至于凶手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什么人胆敢杀朝廷锦衣卫百户,莫不是要造反吗”?姜汉直接怒吼起来,眼神在周围四处乱看。
何锦吓了一跳,还以为姜汉发觉了什么,当即上前道:“姜总兵,据我的人禀报,说是昨夜有一拿刀的绿林中人进入过客栈,在里面呆了有一刻钟的时辰,而在那人离开后没多久客栈就失火了”。
“对对对,这具尸体虽然被烧焦了,可他身上的多处伤口都是被刀砍伤,那人一定就是凶手无疑”,那仵作见状连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绿林中人”?姜汉陷入了深思,他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却看着地上的尸体,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后又看了看被烧成废墟的客栈。
“这风俗客栈可是有好几十人,其他人呢”?
“回总兵,那景云昨日入夜前就开始遣散客栈的人了,最后只有他一人留了下来”,何锦不敢隐瞒,而且这事他也瞒不住。
姜汉却是狐疑起来,看着他道:“也就是说,景云可能知道他有危险,所以才事先遣散了其他人”?
何锦心中一惊,还以为姜汉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拱手道:“大人,你说会不会是绿林势力上门寻仇来了”?
姜汉虚眯着眼睛看着何锦,随即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何千户说的不错,想来也是被绿林势力给惦记上了”。
“大人放心,我这就派人严查,一定抓到幕后凶手”,何锦面色肃严的说道。
姜汉点了点头,道:“有劳何千户了,那景云毕竟是皇上看重之人,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查出真凶来,不然皇上那里我们可不好交代”。
交代?老子以后再也不用向那位小皇帝交代了,只需要对王爷有个交代就好。
“大人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何锦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可察觉的奸笑来。
姜汉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自己的人就离开了,而何锦也没在此地耽搁,而是快速的去了安化王府。
那仵作却是没有离开,他只是盯着那具被烧焦的尸体的眼睛看,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来:“奇怪,莫不是那位景百户是个瞎子”?
幸亏何锦走的急,要是他还留在这里的话怕是真就出事了!
安化王朱寘鐇现在是真的一夜未眠了,本就处于起事的关键时期,又加上那景云下落不明,他睡得着才怪。
见何锦回来,他都迎接到书房门口了,何锦都吓了一跳,不过见其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王爷心中所忧了。
“王爷,确定了,那景云已经在大火当中丧生”,为了不让安化王着急,何锦一进来就把景云的生死说了出来。
“死了”? 朱寘鐇木讷的看着何锦,还有些不敢相信。
何锦点头道:“仵作从死者身上找到了景云的牙牌,确认无疑”。
“那景云被大火烧死了”? 朱寘鐇喃喃自语,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
“王爷,那景云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在被杀了以后才被大火烧焦的”,何锦道。
朱寘鐇脸色变得更加困惑了,看着何锦道:“谁有那胆量敢杀那景云”?
何锦道:“据我们的人回报,昨夜有绿林中人手持武器进入客栈,然后离开没多久客栈就着火了,想来是想毁尸灭迹”。
“绿林中人”? 朱寘鐇迟疑了一下,随即面露惊讶之色:“你是说,是秦筱派人做的”?
何锦点了点头,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杀了那景云,至于秦筱为何要杀那景云他其实也不是很明白,只不过绿林中的事他也很少去关心,只知道王爷很器重那位秦盟主,还以为是那位秦盟主替安化王动的手。
朱寘鐇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死了也好,本王也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何锦心中顿时很不以为然,区区一个锦衣卫百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宁夏他无兵无权的,随时都可以弄死,也不知道王爷为何会那么害怕那人。
当然,他不是安化王不会有安化王那么深切的感受,任谁碰到景云这么个二愣子都会害怕,毕竟明知是死路却偏偏往死路上走的也就景云了,谁让他傻呢!
“王爷,姜总兵也去了风俗客栈,并且也知道了景云被杀的事”,何锦不去想那些,看着安化王说道。
“什么”? 朱寘鐇一惊,差点就没站稳,他站稳了身体,看着何锦道:“姜汉可有发现什么”?
何锦道:“姜总兵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是让属下尽快抓到杀害景云的凶手”。
朱寘鐇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道:“你立刻派人盯紧姜府,那姜汉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禀报于我”。
“王爷放心,姜府周围都是我们的人,只等今夜起事就是他的死期”,何锦的脸上露出一抹狠色来,都说富贵险中求,为了自己的前途,区区一个总兵而已,哪怕是王爷叫自己杀当今皇上自己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后宅,何锦在见了安化王后就去见了朱台溍,把景云被杀的消息告诉了他。
朱台溍一听景云死了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很快他就醒悟过来,当即陷入狂欢当中,身上的伤势仿佛在这一刻全好了似的,拉着何锦就要畅饮。
何锦心中无语,今夜就是起事的时候,这小王爷就不能在忍忍?
“小王爷,还请冷静,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何锦提醒道。
朱台溍挥了挥手,满不在乎的道:“那景云死了,兵权又在你们的手中,还有何惧之有”?
何锦道:“那景云本就是计划之外的人,眼下城中还有不少人并不愿意跟随王爷起事,这些人活着才是真正的威胁,一切都要等到今夜之后才行”。
朱台溍索然无趣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先去忙吧,本小王爷自己一个人喝点小酒可以吧”?
何锦无奈,只得点头,只要不拉着自己喝酒就好,今日可还有大事要办,要是喝醉了,怕是会被王爷给活剥了吧?
何锦一走朱台溍陷入了深思当中,既然那景云是被绿林中人杀的,那么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折裕勋,只不过那家伙自从上次见面后就没来找过自己,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不然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当然,那安惟学他也没忘记,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只不过可惜,他得罪的将领太多了,父王已经打算用他的人头来收买人心了,自己怕也是不能在收买他了,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无人可用了?
“小王爷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就在他独自沉思的时候,背后一个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朱台溍一惊,转身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当下大惊,刚想喊就被那人给敲晕了过去。 明朝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