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师徒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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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生盯着通和看了许久,“真难为你肯叫我一声师父。”
通和猛然间抬起头,“师父对我这么好,不也是因为我这张脸吗?”
又是一阵沉默。
慧生咳嗽两声,闭着眼睛开口:“我如今知道真相了,你想怎么做,去告诉你主子吗?”
通和并没有立时回答,但是显然结果正如慧生想的那样,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冷漠无情。
他说:“若是我离开,师父怕是就要想方设法留下消息通风报信,主人的多年的打算就会一朝付诸东流,所以就由徒弟亲自送师父上路吧。”
慧生呵呵笑了两声,“我早知你与我不是一条心,却不知我竟是如此养虎为患,早知如此,就该先下手为强才是。”
通和的表情未起一丝的波澜,“那师父下辈子就要牢记这辈子犯的错误,莫要再心慈手软误了自己性命了。”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鞋尖上,右手食指有些不耐烦的摩挲着大拇指指肚,就像慧生在顾府第一次见他那样,将锦和一些下意识的动作学的惟妙惟肖。
慧生对锦和满心的愧疚,就算是心中有怀疑,也还是将通和当作锦和的替代品,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保护他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通和明明知道慧生是因为什么才对自己那么好,仍旧兢兢业业的扮演着徒弟的角色,将或真或假的依赖和惧怕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么长时间来,通和已经分不清自己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只是演给慧生看的而已。
两人的师徒情谊,本就是互有所图,能走到这一步,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师父放心,”他熟练的打开慧生床头的小桂子,从里面翻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西域奇毒,毒性发作时,立时就可结束痛苦,而且这就算是最高明的御医来了,也查不出师父的死因。”
慧生斜过眼睛看他一眼,“那我可得多感谢你了。”
连自己房间都放着毒药,自己以前是有多不了解他?
不过这样一来慧生也明白过来,顾西筠老早就是对自己存了杀心的。
慧生现在浑身无力,也做不出什么挣扎的举动,任通和拔开塞子,不断靠近。
正要下手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通和眼神一变,以手作刀将慧生打晕,快速的将药瓶起来后,到外面开了门。
门外是个在太极宫当值的太监。
“陛下有事要见慧生大师,若是方便,还请小师父知会慧生大师一声。”
“还请公共见谅,”通和不卑不亢道:“那两位公公都知道,师父刚刚心绪不稳,如今正昏睡着,怕是不能面见陛下。”
他是指着陈锋和赵四说的,那两人本就心虚,这时候忙在一边直点头。
“这——”那太监一犹豫,随即有些为难道:“这倒有些难办,不过若是小师父无事,不如替慧生大师走一趟吧。”
通和眉头紧皱,心中心思急转,太监看出他不愿,便敲打道:“这可是陛下的旨意,小师父若是抗旨不尊,这要是怪罪下来,罪责可不是咱家担待的。”
通和只得一咬牙,“通和不敢,通和这就随公公走一趟。”
慧生一时半会还醒不来,若是陛下那里早放自己回来,那时候再下手也不迟,若是不放,到时候估摸着时间,编个理由离开也还可行。
不想这一走竟是一下午。
他去的时间不巧,郑妃正再内殿陪着玄文帝,等到郑妃出来后,又有皇宫侍卫统领进去禀报近日情况。
幺十四早年用徐彦之弟弟许彦平这个身份入了侍卫选拔,因着肯吃苦不争功的好脾气,又有一身的好武艺,到很是受侍卫统领的器重。
今日来述职时,好心带着幺十四一起,想让他见一回天颜开眼。
这些到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两人出太极宫时,刚好和通和打了个照面。
通和幺十四是知道的,苏令嘱咐他注意慧生,他早已将慧生周围的关系查了个底朝天,今日看见他徒弟隐隐十分着急不安的样子,心下的怀疑便升到最高。
幺十四和通和对上视线,只是一瞬,通和便退缩了一下。
不过和尚和侍卫倒没有什么好交谈的,幺十四只能暗暗留意着通和的表现,等擦肩而过后,又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僧房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慌张的缘故,通和走后不久,慧生就皱眉醒过来,他转了转还留有痛意的脖子,趁着通和不在,忙要下床去,却因为身体无力,跌倒在地上。
他紧咬牙齿,扶着床边的柜子艰难站起,本要往门外走,心思忽然一转,缓慢挪到用来抄写佛经的书桌前,将他和顾西筠之间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鼻尖额头急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在慧生做这一切时,通和并没有回来。
将书信藏好,慧生又把桌上的用具全部复原成原来的位置。
做完另一手准备,慧生挣扎着往门外走,想要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好面见玄文帝。
许是长时间的站立写字耗尽了他的力气,走到外间时便一下子扑到在地上,没有人帮他,只能靠着手臂的力量一下一下往前爬。
手刚碰到朱漆的门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正是通和。
玄文帝本是要用重刑威胁慧生说实话,但来的只是一个看着就什么不知道的小和尚,便只是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他回去。
通和一路上紧赶慢赶,如今看到房内场景,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若是再晚回来一点,慧生就说不定被外面的人发现了。
心中怕的厉害,说起话来就更加阴恻,“师父这是要去那里?您身体不好,不如就让徒弟代劳如何?”
说着看着守在远处的陈锋赵四一眼,不等慧生说话,就闪进房门,一边堵着慧生的嘴,一边将他从房门口拖到床边。
他面目狰狞,再不留一点机会的,捏着慧生的下巴,将瓷瓶中的毒药一股脑的倒进慧生的喉咙。
毒药初倒嘴里是甜的,但短暂的甜味过后,喉咙和胃里涌出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灼痛感。
慧生浑身的肌肉都鼓胀起来,想去触碰喉咙的手被通和死死的按在地上。 将军,公主又要跑路了!